我一時語塞,猶豫著要不要如實相告。實話實說吧,她難免多想;可我不會撒謊,哪怕是善意的謊言。


    我輕聲說:“本來是我跟黃瑜婷,你表妹三人一起去吃燒烤呢,麗金肚子疼,最後沒去......”


    “你行啊,你忘了你是有女朋友的人,還能跟一個女孩子去夜市。”


    我趕緊解釋道:“你不要急啊,我就害怕你誤會,不是老老實實的給你解釋了嗎?”


    電話已經被徐詠蘭掛斷。


    我瞅著已經暗掉的手機屏幕,煩躁的想把手機摔了。


    衛生間內,我任由淋浴的水衝洗我的身體,直到打個噴嚏,才醒悟過來。


    迴到宿舍後,我二話不說便蒙頭大睡,或許是因為身體不適和心情低落的緣故,我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在夢境之中,徐詠蘭麵帶微笑地朝我走來,她的笑容如陽光般溫暖,但卻讓我感到一陣刺痛。我伸出手去抓住她的手,然而卻始終無法觸及到。


    我心急如焚,拚命地奔跑向她,可無論怎樣努力,我們之間的距離總是保持不變。


    最終,我在焦急中驚醒過來。醒來時,我發現自己滿身大汗,額頭和背部都濕透了。顯然,昨晚衝涼後著涼引發的高燒已經退去。


    我緩緩睜開疲憊不堪的雙眼,望向窗外,天空仍是灰蒙蒙的一片,尚未破曉。我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吵醒其他舍友,然後從開水壺中倒出一杯熱騰騰的水。


    此時,我的喉嚨奇癢難耐,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爬動,於是我毫不猶豫地將整杯開水一飲而盡。


    喝完後,我忍不住咳嗽起來。接著,我瞥了一眼放在床頭的手機,屏幕上清晰地顯示著時間:淩晨四點三十八分。


    我輕輕地躺迴床上,盡管仍有些困倦,但已不像剛才那般濃烈。為了不影響第二天的工作,我隻能勉強自己繼續睡覺。


    畢竟,隻有充足的休息才能保證工作狀態良好。我默默地在心裏數起了綿羊,一隻隻綿羊從我腦海中跳過,大約數了三百多隻之後,我終於又一次沉沉睡去。


    “叮叮......”


    手機鬧鍾響起,我抄起手機一看,已經是八點十六分,手機鈴聲響了四次了。也就是說前三次都沒把我吵醒。


    李幼美正看著電腦屏幕,一手舉著水杯,含在嘴裏,賣力的吸吮。


    “主任,早。咳咳......”


    我輕聲說:“喝水的時候,不要說話,容易嗆到。”


    李幼美滿臉通紅,我一時分不清是被水嗆到,尷尬的;還是被嗆的滿臉通紅。


    我走進辦公室坐下,屁股還沒坐穩呢,就看見陳宮從隔壁辦公室出來。


    走到我辦公室門前的時候,他先是敲了敲門,然後說道:“淩主任,你來我辦公室一下。”


    我想都沒想,直接應道:“好的,陳總。”


    接著我迅速從座位上站起來,跟著他走。等我進了他的辦公室,他輕輕地掩上了門。我突然想起,陳宮有一個不喜歡掩門的習慣,甚至那天和靳總監的幹妹妹在辦公室裏的時候也隻是虛掩著門。


    這讓我心裏不禁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於是,我開始仔細地觀察起陳宮的一舉一動,心想他這樣做肯定是有什麽秘密的事情要跟我說。


    我需要從陳宮的喜怒哀樂中去分析事情的嚴重程度,以及他對即將要說的事情的態度。


    這時,陳宮開口了:“小淩,坐呀。”這個稱唿的變化讓我心中一緊,“小淩”這兩個字,說明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可能與公司無關。


    我輕聲道:“不知陳總找我什麽事?”


    “你最近是不是跟我表妹走的很近。”


    “一般吧,隻是一起去過夜市。”


    陳宮眼睛瞅著我,估計是看我是否撒謊,“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跟我表妹去夜市了,而且很晚才迴來?”


    我早就知道陳宮對公司的掌控,他的情報小組那可是相當厲害,誇張點說都不下於大宋皇城司和大明錦衣衛了。


    我當然不敢藏私,隻能老老實實迴答,“是的,陳總。本來是符銷售我們三人一起去夜市吃燒烤的,符銷售肚子疼,結果就我們倆去了。”


    “吃頓燒烤沒啥,但你一定要注意分寸。那次讓你假冒她男朋友是權宜之計。”


    我一聽就知道,他是擔心我跟黃瑜婷談戀愛。


    於是,我趕緊說:“陳總放心,我有女朋友的。分寸我是知道的。”


    大家點到為止。陳宮沒再多說,轉移話題,我們聊起工作來,工作上都是小事情,就不多敘述了。


    離開辦公室,我心裏苦笑。陳宮這是擔心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看來,我還是要跟黃瑜婷保持距離,離得太近,容易丟掉麵包。


    又想起因為和黃瑜婷去了趟夜市,讓徐詠蘭不高興了,心情頓時不爽了起來。


    中午吃飯的時候,迎麵看見黃瑜婷和符麗金有說有笑的走過來。我微笑著跟她們點頭示意,算是打個招唿。


    心裏卻想符麗金的肚子疼看來是不要緊。書上說:女人的生理期大約要一周,但沒說疼起來也要一周。


    雖然如此,我還是疑惑頓生。


    仇知新又端著餐盤來到我跟前,我心裏不禁一陣煩躁。


    我最討厭在吃飯的時候談論工作,更何況他的事情還比較特殊。整個公司的人都不太願意搭理他。那個犯事工人的媳婦已經迴了老家,而她老公則被關在了拘留所裏。她可以說是被嚇跑的。


    當她得知仇知新的醫療費用可能需要數萬塊錢時,她就再也沒來過公司上班。這件事情讓公司的其他員工對仇知新非常不滿,畢竟他作為公司的領導階層,這樣的處理方式實在有些不地道。


    我並不想理會他,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會放過我。就在我剛剛往嘴裏塞進一口米飯的時候,他開口說道:“淩主任,我拜托您詢問的事情,您幫我打聽過了嗎?”


    我連忙揮手示意他停下,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先吃飯吧,等吃完飯後,你來我的辦公室我們再慢慢聊。”


    “好的,好的。”他連連點頭應道。


    我沒想到他興奮了起來,倒讓我摸不著頭腦了。他胳膊上被砍了一刀,不會哪根神經連著大腦,腦袋也不好使了吧。


    我這一頓飯吃的窩心的慌,一份米飯我連一半都沒吃。


    我正準備把剩下的米飯倒進垃圾桶。被一幫工阻止了,“淩主任,您是領導,怎麽能帶頭浪費糧食呢。”


    我尷尬的說:“不好意思。我反胃,本來吃這點飯是綽綽有餘的。”


    “您不用跟我說不好意思,應該去給老板說。米是老板的,老板對您委以重任,讓您管理公司……”


    我心道:“這人是傻了吧!我是她領導,要不是反胃,會倒飯嗎?不知道影響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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