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明明在意料之中的,可安寧她偏偏要問。


    他隻是看著她,“你知道我不能,從開始的時候,我就不能,你知道的。”


    這話說的就傷人了。


    你知道的……


    他的意思是說,是她自以為可以的,是她高估了自己的。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很差了。


    晏方旬歎了口氣,輕輕握著她的肩膀,“好了,我跟你保證,我會對你好的。”


    安寧笑出聲來,然後退了一步,離著他遠遠的,對她的好,就是偷偷與別人訂婚嗎?


    她去拿自己的行李,還有自己帶來的幾本書,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晏方旬看著她這樣鬧,麵色不好,也沒有什麽耐心了。


    她走向門口的時候,他喊住了她,“安寧,這次你走了,我一定不會像五年前那樣找你。”


    如果她這樣離開,那她再也不會見到了他了。


    安寧迴過頭,望著他,他站在玄關的盡頭,光影打在他的身上無比的好看。


    頎長的身形,姣好的麵容。


    她心動,喜歡的。


    安寧鼻頭發酸了下,但是她隻是笑了笑,什麽話也沒有說的,離開了。


    晏方旬盯著她離開的背影,眼裏全是疏離,他的耐心消磨沒了。


    這個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卻還是抬步跟上去,在安寧進電梯時,拉住了她。


    安寧強的不配合,男人的手指直接扼住她的下顎,她的頭發散落在腦後,逼迫仰著下巴看著他。


    安寧看著他的眼,沒有掙紮的看著他。


    “晏總,還有事嗎?”


    “親口告訴我,你要走。”


    安寧的眼淚不受控製的滑落下來,落在了他的手背上,她依舊堅定:“晏方旬……我們完了,我安寧祝你前程似錦,美人多嬌,而我與你山山水水,再不相逢。”


    晏方旬的手指顫抖了下,看到了安寧蒼白的臉,“安寧,你等等我……好不好?”


    “晏方旬,我們不是一路人,我要的是一個全心全意的丈夫,而你要的終究是晏家,你的婚姻也好,愛情也罷,從開始就可以當成工具,當成籌碼。”


    她不會等他。


    也不會在他的選擇中,妥協。


    ……


    安寧迴到海城後,就去了梧桐路6號。


    因為下雨,她的飛機延誤了很長時間,迴到了海城已經是第二天的九點鍾了。


    她心裏難受又無處可去,江南的手機打通了沒有人接聽,她最後還是去了梧桐路6號。


    隻是這邊的一圈保鏢,怎麽也不讓她進,說是沒有謝總的允許。


    外麵下著雨,安寧就站在外麵。


    薛阿姨看不下去了,給在外麵應酬的謝清舟打了一通電話,才放人進來。


    江南睡覺很早,聽到動靜,以為是謝清舟迴來,就聽到薛阿姨說安寧過來了。


    江南下了樓,就看到了安寧渾身濕漉漉的,看著她時,卻在傻笑。


    “怎麽了?”


    “我分手了。”安寧說,依舊在笑,可是笑著笑著,就開始撲簌簌的掉眼淚。


    江南走上去去擁抱她。


    安寧退後了一步,“我不行,我身上太濕了,我在香城的時候,我覺得我自己可以的,我覺得能做到的不打擾你,不讓你擔心的,可是我還是做不到,江江,我好難受啊。”


    她那麽絕然,可是自己的內心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塊似的。


    江南上前抱住她,安寧這才嗚咽出聲。


    她明白她的,沒有親人,無依無靠的,她就是她唯一的親人。


    “去好好洗個澡,然後下來吃飯。”等著她哭夠了,江南才說。


    薛阿姨帶著安寧去泡澡,江南去了廚房,給安寧下了一碗麵。


    安寧從昨天就難受,今天被撂在機場險些不能飛了,更難受。


    她從昨天開始就不吃東西了,鼻子不舒服,也不覺得餓。


    “吃飯。”


    “我不想吃,但是我必須吃,沒有必要為了一個不喜歡我的男人,委屈我自己。”安寧說,“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蠢,我還以為,我們感情好好呀,看在我的麵子上,她可以幫我的。”


    江南托腮看著她,“幫你,讓我離開嗎?”


    安寧點點頭,這反倒是讓江南笑了,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臉,“你這樣的天真,我希望永遠不要變,真好。”


    “明明就是蠢。”


    “不是,就是很可愛嘛,這也是感知愛的能力嘛。”


    可是安寧還是歉意十足,“我想幫你走,可是我卻做不到,真的抱歉。”


    “其實現在還好吧,也用不了多久了。”江南說,不想再訴說自己的苦惱,讓這個小可憐,心中難受了。


    而且謝清舟雖然帶她迴來了,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但是比以前兩個人任何一個時候,他都溫柔有耐心。


    或許是他懷孕的緣故,他總是很有耐心,在她睡前會準備牛奶,晚上怕她腿腳不舒服,也會給她捏腳。


    要不是,有時候他會親她,她覺得這段日子反而是從兩個人相識一來,為數不多,溫馨“甜蜜”的記憶了。


    “我就怕,他倒是會食言。”安寧道。


    “食言了有食言的方法,你放心吧,現在你不必管我了,你好好的顧好你自己,我不在身邊,這段情傷,需要你自己走出來的。”江南說。


    安寧因為缺愛,所以才會因為一點點的愛,她就滿足了。


    這樣的人,容易受傷的。


    “我媽最近見不到我,你多迴去看看,還有張沁,她沒有朋友,你多去找她,她想重新畫畫的事情,讓她去畫,也不要讓她著急……”


    江南點點頭,我知道的。


    吃過了東西,江南就讓安寧走了。


    她現在用心無力,一切都要靠她自己。


    安寧走後,江南就坐在餐廳,心中煩悶。


    她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哪怕這樣的生活裏都是溫柔,一些甜蜜。


    可是她如同禁錮住的鳥兒一樣,什麽都做不了,毫無價值,她很不喜歡。


    江南看著自己的肚子,心裏想,如果謝清舟的情緒像現在一樣穩定,占有欲控製欲麽有那麽強。


    這個孩子,也未嚐不可以生下來。


    孩子可以生下來,但是……她是不會與他在一起的。


    過去了就過去了。


    與同一個人去做同一件事,其實得到的結果,終究是錯的。


    安寧就是她的前車之鑒。


    ……


    謝清舟迴到家已經十點半了。


    那個本該在家睡覺的孕婦,此時卻在沙發上。


    謝清舟心情明媚,走到她的身邊,擁抱住她,柔聲問她:“是在等我嗎?”


    “算是。”


    “謝清舟,不用等一個月了,孩子暫時可以留下,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謝清舟從她頸窩裏抬起頭,“安寧跟你說什麽了,怎麽忽然改主意了?”


    他的眼睛很銳利,看著這個養了這麽謝日,還是清瘦的女人,他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臉,這個女人,算計過他太多太多次了,他現在敢相信她嗎?


    敢冒這樣的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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