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華!

    梁文華,紀彥均的母親,她上輩子的婆婆。一個看到她就討厭,恨不得把她一腳踢開,轉臉把章方方迎娶進門的女人。

    聞青再次恍神。

    “紀寧芝!”劉姐照喊不誤。

    “來了。”梁文華應,接著“哐當當”一聲,大鐵門被拉開,梁文華站在門口,看到門外站了一群人,滿臉詫異:“幹什麽呀這是?”

    梁文華是個講究人,衣著發型皆是這個時代十分時髦的樣式,並且她看上去是個冷美人,紀寧芝的長相八分像她,紀彥均隻有一分。

    劉姐乍一見梁文華,被梁文華目中無人的氣質震的怔了下,轉而思及聞青要送自己進派出所,她就什麽都不管了,大聲問:“紀寧芝呢?”

    梁文華麵無表情地問:“找她幹什麽?”餘光中瞥見了聞青,眉頭登時一皺,頓時防備起來:“你來幹什麽?”

    聞青已經不是上輩子的聞青,麵對梁文華,再也不會因為怕失去紀彥均,而妥協、討好和忌憚,她平平靜靜地說:“我來找紀寧芝。”

    聞青此時的態度,令梁文華微微一愣,暗道這丫頭怎麽了,態度居然如此冷淡,梁文華不悅:“紀寧芝不在家。”

    “我明明看到她跑迴來了,你怎麽說她不在家呢?”

    “我也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

    “……”

    人群中出現幾個聲音,紛紛表示,紀寧芝迴家了,並且就在院子裏。

    梁文華臉色一擺,狠狠瞪向聞青:“聞青,你又在搞什麽鬼!我告訴你,今天彥均不在家,你再怎麽折騰都見不到他!別在這麽多人麵前不知道害臊!”

    聞青不急不惱:“說了我是來找紀寧芝。”

    “找寧芝幹什麽?”梁文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聞青不答,而是看向劉姐,劉姐連忙向聞青表明態度一樣,對著梁文華,說:“找紀寧芝去派出所備案。”

    “備案?備什麽案?”

    劉姐大聲說:“備她花錢請人潑髒水誣陷別人的案子。”

    “胡說八道!”梁文華厲聲打斷。

    劉姐被梁文華突然嚴厲的氣勢嚇了一跳,轉頭見聞青麵色鎮定,她暗暗佩服的同時,自己底氣也足了:“我胡不胡說,你把紀芝寧找出來,我和她對質一下不就明白了。”

    “誰

    有時間跟你對質,走走走,趕緊走。”梁文華手擺著,完全不相信,甚至對聞青,對眼前的一群人,十足的反感,揮身趕人。

    這時,院子裏有人喊著:“彥均她媽,這麻將還打不打了?”

    梁文華應一聲:“打,打。”說著梁文華就要關門。

    “哎哎哎,你關什麽門啊。”劉姐第一個不依:“紀寧芝花錢請人做壞事,你咋不讓她出來說一說!還有沒有王法了?”

    “就是啊。”

    “怎麽紀寧芝連個頭兒都不冒?”

    “不怕她不怕冒頭,一會兒聞青去了派出所,會有公安人員來找紀寧芝問話的。大家都別急啊。”

    “……”

    假如是一個人兩個人說紀寧芝,梁文華壓根兒不在意,當門外一排排看熱鬧的人都說紀寧芝花錢潑髒水,梁文華遲疑了,她抬眸看向聞青。

    聞青正望著她,忽然挑眉一笑。

    梁文華心頭一跳,聞青向來脾氣火爆,有一說一,何曾像此時眼神沉靜、難懂。甚至充滿挑釁。

    梁文華扶上門框的雙手,無論如何關不上門。難道說,寧芝真的做了不該做的事兒?

    “文華,怎麽了?”牌友走過來問,瞥見門口站了一群人,嚇了一跳:“怎麽這麽多人,這是幹什麽的?”

    “找紀寧芝的!”劉姐喊。

    牌友看向梁文華。

    梁文華素來要麵子,一個農村人聞青的“準媳婦”身份讓她夠掉價的了,可不能讓女兒也陷入醜聞中,她臉色難看,卻也笑著說:“沒事兒,你到屋裏等我一會兒,我一會兒就到。”

    牌友尷尬點著頭,然後進了院子,進了一個小房間。

    剛一進小房間,就和另外兩個牌友說上了。

    “你們知道嗎?”

    “咋了咋了?”

    “聞青帶著人來這兒鬧了!”

    “鬧啥,鬧啥?”

    “我剛才從人堆裏聽出了消息,說是寧芝花錢請人,去挑肖姨裁縫店的刺兒,想把聞青趕出縣城,結果請的這個人現在反過來咬寧芝一口。聞青向來睚眥必報,就帶著人過來,說是要把寧芝帶派出所,讓公安人員做正。”

    “喲,那可不得了!寧芝好好的一個姑娘出了趟派出所,別說在縣城抬不起頭,進了學校,也被同學笑死咯。”

    “砰”的一聲巨響,

    隔壁房間傳來的。

    三個牌友嚇了一跳,連忙噤聲。

    卻不知紀寧芝將她們的話,聽的一清二楚,正在自己房間摔東西。

    “聞青,聞青,這個不要臉的農村人!”紀寧芝又氣又惱嘴上又罵著,心裏卻是極其害怕著,站在房內不知所措,最後一下撲到自己床上嗚嗚哭起來,硬是不敢出房門。

    與此同時,聞青與梁文華杠上了。

    梁文華一直以為自己在聞青麵前是有威懾力的,至少她作為“準婆婆”,有“紀彥均”這張王牌在手,一向拿捏得住聞青,可是此刻聞青壓根兒不把她放在眼裏。

    “聞青,你到底想幹什麽?”梁文華強壓著怒火問。

    聞青麵色平靜地說:“讓紀寧芝跟我去一趟派出所,還我一個清白。”剛才劉姐已經將紀寧芝給的十塊錢交出來,令她喜悅的是,嶄新的十塊錢上,沾了一點紅色指甲油。紅色指甲油一向是紀寧芝的最愛,這個年代的指甲油六分錢一瓶,色彩單一不說,塗上之後半天幹不了,所以紀寧芝才會蹭到十塊錢紙幣上。

    人證、物證都在,梁文華自然底氣不足。

    梁文華強壓著性子,小聲說:“聞青,你還嫌不夠丟人嗎?你丟了聞家的人,又跑來丟紀家的人是嗎?你安的什麽心?”

    聞青不怒反笑:“阿姨,我一不傷害他人,二不傷害自己。堂堂正正做人,為自己為東家討迴公道,有何丟人之處?相反紀寧芝匿在陰暗處,拿錢潑髒水,試問誰比誰不安好心?”

    梁文華當即臉色一變,好一個張巧嘴:“聞青,你非要鬧大嗎?”

    聞青反問:“有何不可?”

    一句話堵的梁文華啞口無言,梁文華暗暗咬牙,街坊鄰居已經來湊熱鬧了,梁文華恨不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把這群人都嚇跑,可是當她真的這樣做了,恐怕熱鬧會好看了。她從來沒有這麽丟人過,此刻直覺得頭部一陣陣的眩暈,彥均,彥均幾天就是東州出差了,不然,也不至於鬧這麽大。

    這可怎麽收場?聞青這個不知羞的,自己不要臉皮,也想拖別人全家下水。

    梁文華鎮定了好一會兒,但是仍舊無可奈何,這才說:“我去看看紀寧芝在不在家?你們等著。”

    “好。”聞青答應。

    劉姐催促著:“你快點。”

    梁文華在心裏把二人罵了一遍,將門一關,進了院子。

    院外的一群人或聊天,或嗑瓜子,眼見著梁文華氣勢從強到弱再到無力還擊敗,暗爽不已。總之他們勢要把熱鬧湊到底。

    梁文華進了院子後,直奔紀寧芝房間。

    紀寧芝還趴在床上哭。

    “哭,哭有用嗎?”梁文華進房便訓斥。

    紀寧芝終於抬頭:“媽,我不去派出所,我不去。”

    梁文華心裏一涼,原本她打算進了詢問一下紀寧芝,看看事情是不是有轉機,根據紀寧芝的表現反駁聞青,沒想到紀寧芝自己的倒承認,院外那些人說的都是真的。

    “你,你……”梁文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紀寧芝哭著說:“我就是不想讓她嫁進咱家,她都說了婚事作廢了,可是哥就是不承認,非說沒這迴事兒。那天,哥明明是急匆匆去東州,偏偏開了貨車,繞到肖姨裁縫店看聞青一眼才走,媽,你說哥是不是喜歡她呀?那方方姐咋辦?我不要聞青嫁到咱家!”

    “你哥專門去看她?”梁文華驚訝,彥均對聞青不是一直都是不冷不熱嗎?

    “嗯,她什麽都不會,沒知識,沒素質,就知道每天花枝招展的在我哥麵前晃,我討厭她討厭她!”紀寧芝叫著。

    “那你也不能花錢請人去潑髒水,讓人抓了把柄,還有那麽多人做證。現在他們就在院外等著,等著要把你帶派出所去。”

    “我不去!我不去!”紀寧芝又哭起來。

    梁文華歎息一聲。

    紀寧芝哭聲更大了。

    梁文華實在沒撤,聞青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讓她抓不住她的弱點,所以此時她一點頭緒都沒有,隻能幹著急。

    “媽,咋辦啊?我同學要是知道我去派出所了,我就沒臉活了……”紀寧芝大哭著說,要知道在這個年代,青春期的男女生一起玩耍,一不小心兜裏的衛生紙掉落下來,女生都可以羞哭的,何況是進派出所。

    梁文華心煩意燥:“你哥也不在家,聞青是死腦筋,這……”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聲音:“哭什麽?”

    紀寧芝一愣:“爸?”

    紀寧芝話剛落音,紀友生從房外進來。

    梁文華忙問:“你從後門迴來的?”

    “嗯,寧芝這是怎麽了?”紀友生問。

    梁文華將今天之事,避重就輕地說一遍,然後氣憤地說:“友生,你

    看聞青這孩子多不懂事,把這事兒鬧的人盡皆知,還要把寧芝送到派出所去,她的心怎麽這麽壞!”

    “不懂事的是誰?”紀友生一拍桌子,大聲斥道:“你閨女有錢,花錢去請人潑髒水,誰不懂事?誰心壞?寧芝這要是在舊社會裏,就得遭批鬥,這是走歪門邪道!”

    梁文華嚇了一跳。

    紀寧芝嚇的立刻不敢哭。

    “依我看,寧芝你這種作風就得送到派出所裏改造改造。”

    “爸!”

    “友生。”

    紀寧芝和梁文華同時喊。

    紀友生指著二人問:“你讓我怎麽辦?有物證,又有幾十雙眼睛看著呢,你抵賴的了嗎?越抵賴越壞事!”

    紀寧芝、梁文華不吭聲。

    片刻後紀寧芝又小聲嚶嚶地哭起來。

    “哭,哭,現在知道哭,早幹嘛去了!”

    “好了好了。”梁文華勸:“寧芝不是小嘛,不懂事,本來這事兒就像小孩子過家家,誰知道聞青會上綱上線,你看寧芝都哭成這樣了。”

    紀友生哼了一聲。

    梁文華繼續說:“現在怎麽辦?總不能真讓寧芝進派出所吧?寧芝迴頭還要考大學呢,這會受影響吧,進了學校,同學們要怎麽看她?”

    紀友生嘴上說歸說,但是心裏還是得為紀寧芝考慮,既然事情已經鐵證了,抵賴肯定不行,隻能承認了,承認了起碼不用進派出所,紀友生想了想說:“我去見見聞青吧。”

    與此同時,聞青正同劉姐在外等著。

    劉姐見縫插針地請求聞青的原諒,聞青並沒有想為難劉姐,她的關注點是在紀家人身上。

    “怎麽進去這麽久還不出來啊?”

    “是啊,該不會一直不開門吧?”

    “……”

    圍觀群眾都沒有了耐心。

    聞青卻是很耐心,紀寧芝一次比一次過分,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借力打力,讓她不敢再囂張。她知道,紀家人肯定在商量對策,商量完畢就會出來。

    果不其然,下一秒大鐵門打開了。

    聞青以為梁文華會換策略打退她,但是沒想到直接換人,門口出來的是紀彥均的爸爸紀友生。

    聞青一愣。上輩子的記憶再次襲來,如果說,紀家還有一個讓她怨不起來,恨不起來的話,那麽這個人就是紀友生,

    他與梁文華、紀寧芝對她是截然不同的態度。

    在他的認知裏,他兒子紀彥均的命,就是聞青她二叔拚死救迴來的,他兒子的命就是聞青二叔的。既然他兒子答應了對人姑娘好,那就得實實在在履行的。並且紀友生一直報著感恩的態度對待聞青,即便上輩子,她同梁文華、紀寧芝正麵衝突過,紀友生也沒站到對立麵。

    “爸……”聞青條件反射的“爸”字未喊出口,趕緊換成:“叔叔。”

    紀友生笑著過來:“聞青來了,快快,快進來,進來坐坐。”紀友生真心邀請。

    聞青搖頭,直話直說:“叔,你應該知道我在這兒的原因,我就不進去了。”

    紀友生笑容僵了下,然後小聲說:“我才從外麵迴來,剛才聽說了。”

    聞青低頭:“嗯。”

    紀友生也沒有拐彎抹角:“聞青啊,今天這事兒,肯定是寧芝的錯。我呢,是寧芝的爸爸,立場上,肯定是希望寧芝好。但是,你是我們家的恩人,也不想你吃虧的。”

    聞青一點也不意外紀友生會這麽說。

    “上派出所這事兒,有點大了,你說是不是?”紀友生尷尬地笑了笑。

    劉姐最怕上派出所,這個時代不管是農村人還城裏人的觀念都沒有改變,總認為一上派出所,除了必要的辦手續之類,必是作奸犯科之事,名聲不好聽:“對對對,不用上派出所。”

    聞青一逕地低頭。

    紀友生搓了下搓手,問:“聞青,你看,要不別整到派出所那裏了,你也小,折騰一趟,名聲對你、對寧芝都不好,這說到底我們以後都是一家人,你說是不是,要不換個方式解決吧?”

    “對啊,換個方式解決呢。”劉姐巴不得和解,從此以後她再不做壞事了。

    這時,一旁的街坊鄰居也大致了解了情況,紀友生的出現和言辭無疑再次佐證了聞青的清白,肖姨裁縫店的清白。

    隻是,眾人卻是不了解聞青是否同意,這事兒就這麽了了?聞青看起來不像半途而廢的人啊。

    所有人的目光齊唰唰地望著聞青。

    正貓在鐵門後麵的梁文華和紀寧芝不由得屏息,若是聞青不同意,紀寧芝肯定要去一趟派出所,不管她願意不願意,最終公安人員都有權讓她去一趟,到時候她就沒臉出門了。

    此時她緊張極了。

    梁文華一瞬不瞬地透過門縫緊盯著聞

    青。

    須臾後,聞青抬起頭,忽而一笑,十分淡然:“可以,讓紀寧芝現在,在這兒,給我道歉,我就不去派出所了。”

    梁文華一愣,在這兒道歉?

    紀寧芝連忙表示反對:“媽!”

    劉姐一聽說不去派出所了,整個人都放鬆了。

    “行!我現在就讓她過來給你道歉。”紀友生心裏一顆大石頭落下,他還怕聞青堅持要去派出所呢,說著連忙進了院子,到大鐵門門口,一把將紀寧芝拉到院子角落裏,板著臉說:“聽到了嗎?你現在去給我向聞青道歉去。”

    “我不去!”紀寧芝堅持說。

    紀友生立刻揚起巴掌,梁文華趕緊拉住:“別動手啊。”然後看向紀寧芝勸說:“寧芝,去道個歉,總比去派出所強。”

    “可是那麽多人在。”紀寧芝眼睛再次紅了,她覺得她一輩子都沒這麽委屈過,這種委屈都是聞青給的,她心裏把聞青恨死了。

    “你現在知道這麽多人在了?你誣陷聞青時,怎麽沒替她想想,有那麽多人在呢?”紀友生質問。

    紀寧芝隻顧自己的委屈,哪管別人的死活。

    梁文華也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去給聞青道歉,可是現下的情況不道不行啊。

    “兩條路,一現在就去給聞青道歉,真誠的。二我陪你一起去派出所,到時候你還得給聞青道歉!”紀友生厲聲說。

    沒辦法,紀寧芝隻好在紀友生和梁文華的陪同下,出了紀家院子。

    紀寧芝剛一出現,立刻引起圍觀者的興趣。

    “紀寧芝來了。”

    “看吧,就說她在家呢,剛才還騙人說不在,死鴨子嘴硬。”

    “真惡心,自以為有錢就了不起了,花了十塊錢隨便請個人,就去誣陷別人,手段真下作。”

    “我要是聞青,我就不接受道歉,我非把她送派出所給改造不可!”

    “就是……”

    一聲聲的指責令紀寧芝臉通紅,眼睛又紅起來。

    梁文華臉色鐵青,一腔怒火隻能悶在胸腔裏,發泄不得。聞青,你等著!她恨恨地想。

    紀寧芝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到聞青麵前,猶豫了好半天,才小聲說:“對不起,今天的事兒都是我的錯。”

    “說什麽,聽不到。”這時人群裏有人起哄。

    紀寧芝暗自火大,但還是

    提高了聲音:“對不起,今天事兒是我的錯,請你原諒。”

    “所以,我沒有偷布料,肖姨也沒有短過顧客的布料?”聞青問。

    紀寧芝咬唇,然後開口說:“沒有,都是我編的。”

    “承認了。”

    “真承認了!”

    “哈哈哈,這下不躲了,不嘴硬了吧?”

    “小小年紀咋這麽歹毒呢。”

    “太壞了!”

    “……”

    一聲聲指責、嘲笑、諷刺全數進了紀寧芝的耳朵,她實在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轉頭就跑。

    這時,劉姐一把拉住她,將剛才聞青還給她的十塊錢紙幣,塞到紀寧芝手中:“這是你的錢,我還給你了,我和你沒關係了喔,以後我再也不做壞事了,你看,這錢上還沾著你手指甲上的指甲油,我沒花你的。”

    不過轉眼功夫,不少人都看到了紀寧芝指甲上的紅色指甲油,和十塊錢紙幣上的顏色一模一樣。

    紀寧芝再也控製不住,一把甩開劉姐的手,哭出聲來,頭也不迴地跑進紀家院子裏。

    梁文華臉上十分不好看,整個人簡直要被氣的冒煙了。

    紀友生則客氣地問:“聞青,要不要到家裏坐一坐?”

    聞青笑了笑:“叔,不用了,你迴去吧,打擾了你們半天,我也該迴去了。”說著聞青轉個身,真誠地對圍觀的群眾說:“謝謝大家一直跟隨著過來,替聞青討迴公道,還肖姨裁縫店一個清白。謝謝,謝謝,為了表示感謝,這個月所有衣裳手工費打對折。”

    常做衣裳的人,頓時歡唿起來,為聞青得了清白鼓掌。

    梁文華在心裏冷笑,一個屁大點兒的裁縫店,能賺幾個錢,還手工費打對折,沒見識就是沒見識。

    紀友生則對聞青表示讚賞,本來紀寧芝這事兒就給肖姨裁縫店帶來了負。麵影響,聞青不但澄清了,還對顧客表示抱歉,再加上手工費打對折,一下子就栓住了不少人的心。

    聞青轉向劉姐說:“劉姐,每個人都愛錢,每個人都想賺錢,憑借自己雙手一毛一毛賺出來,才花的踏實。今天這事兒,你也知道錯了,那就算了。”

    劉姐滿目的感激,從起初對聞青的討厭,如今崇拜極了,當即說:“謝謝你,謝謝你聞青,以後我再也不做壞事了。”

    眾人頓時對聞青交口稱讚,一直到聞青離開縣城,往

    大土路走。

    縣城裏仍舊傳播著關於肖姨裁縫店的今日事件,原本大夥兒以為,經過這次潑髒水事件,肖姨裁縫店必定會受到影響,大家肯定都覺得肖姨裁縫店不怎麽樣。

    結果並非如此,幾乎是所有的人都在誇聞青。

    “聞青的鞋子做的很舒適,我家那口子說比我做的好太多了。”

    “手工費打對折了。”

    “你不知道,當時誣陷聞青時,肖姨裁縫店內,裏三層外三層都是人,都在罵聞青,聞青愣是一點都不怕,後來硬是揪出了幕。後。黑手,就是最後沒處置紀寧芝有點可惜。”

    “你們難道不知道嗎?聞青還是紀寧芝未來的嫂子呢?”

    “連婆妹都要送派出所去,說明聞青正直!”

    “……”

    聞青壓根兒沒有想到,經過紀寧芝這件事情,不但沒有損害肖姨裁縫店的名聲,還把自己做鞋做衣裳的手藝給炒作出來了。

    此刻她走在迴水灣村的大土路上,想的不是裁縫的事兒,而是因為紀友生的出現,她突然想起了她二叔。

    想起二叔對她的好,想起二叔生前說的那些話:

    “我家聞青長這麽好看,又這麽聰明,嫁給誰都虧。”

    “脾氣好沒關係,誰規定女人就得對男人脾氣好了?不改,咱就這樣,看哪個臭男人敢欺負我們聞青,我們青一巴掌把他扇遠點。”

    “聞青好好上學,以後當個大學生。”

    “你是不是中意紀彥均啊。”

    “……”

    想著想著,聞青眼眶紅了,就是因為她說過她中意紀彥均,所以二叔才會在死前,讓紀彥均照顧自己吧。

    聞青想著走著,就到了村頭。

    現在她迴水灣村都是從村東頭修鞋匠那裏迴家,避免碰上乘涼的鄰居,天天編排不完的小道消息。

    她拎著布袋,才剛從修鞋匠家走過,就聽到有人喊:“大姐!大姐!”

    聞青迴頭一看,就見聞朋一個人拖著一個大竹筐,竹筐裏麵是滿滿的青草,聞朋滿頭大汗,卻滿臉笑容。

    “大姐!”

    聞青上前,幫著挎起竹筐問:“朋朋,你給牛割的草?”

    “嗯。”聞朋一臉興奮地說:“媽說牛不用賣了,咱們自己家養著。”

    聞青就知道,聞朋是全家對牛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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