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紀便想著討死,你們死了不打緊,隻是我兩刀的功夫。隻是我看你們是兄弟二人,你二人可曾想過,倘若死在這裏,家中長輩又該何等的痛心?”


    若唿延綽說些別的來,解珍解寶兩個或許還會繼續硬氣下去,但他偏偏說出長輩來。


    這兄弟倆雖無高堂在世,卻有個對他二人十分疼愛的姐姐,念及此處,不由得叫二人訥訥無言。


    唿延綽見此情形,心中一喜,這二人如此表現,想來還是有所顧忌。


    “尋常劫道的,多是占據山頭,聚集起三五百人,再不濟時,也有個幾十人在側。你們卻是孤零零的兄弟兩個,方才你等說要拿我去當什麽投名狀,想來是要去哪座山頭投靠去的吧。”


    見二人默不作聲,唿延綽繼續道:“似你們哥倆兒這樣年紀輕輕便想入綠林的,我也見過不少。我想你們所求的,無非就是出人頭地罷了。我也不瞞你們,實話說,本將軍此次到這登州來,為的便是上任此處兵馬副總管。”


    “方才我本待取你二人性命,但你們身上本事也不弱,以此叫我起了愛才之心。如你們有武藝在身的年輕人,入了綠林,縱然能叫別人聞名,卻是無有個光明的出路。何如隨我一道去登州投軍?那時隻消我舉薦一番,也在軍中謀個職位,不一樣是出人頭地?不比那上山做匪寇強上千萬倍?”


    兄弟兩個聞言心中驚訝不已,隻因登州本處兵馬並不多,所以原先最高級的武官也就是孫立那個提轄。自己兄弟倆隨便打劫一個人,竟然就劫到了要去上任的兵馬總管。


    解珍麵上露出不屑之色:“你要殺便殺,卻來糊弄我們。這登州城才有幾個兵馬,如何有什麽兵馬總管之職?”


    “你們二人還不信了,我既要來擔任此位,自然是有兵馬要來。這樣吧,我這裏有一份委任狀,且叫你們看看。”


    唿延綽說著便要從懷中掏出什麽來,解珍道:“你就是拿出來,我兄弟倆也不認識上麵的字。”


    唿延綽手頓了頓,這才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費這力氣了。隻是你兄弟二人,願不願意隨我入登州城?隻要到了那城中,見了知州大人,自然便知道我所說的是真是假。”


    “若是不願意,我也不能就此放任你兩個武藝不弱的人他日成了我的對頭,隻能就此把你們綁迴去,待正總管來了,再行勸說了。”


    “你二人也不必擔心,我若要傷害你們,還用不著費這般大的力氣將你們誆騙迴去,隻在這裏便能叫你們兄弟兩個血灑當場。”


    兄弟二人不吱聲,唿延綽就這麽看著他們,同樣不說話。


    這般直過去了一炷香時間還多,解珍道:“你是要我們兄弟倆為你賣命?”


    解珍一開口,便代表了心思有所鬆動,唿延綽道:“我又不能控製人的心思,如何能強叫你們為我賣命?你兄弟兩個要出人頭地,而我則需要在這登州有個幫手,你們與我的關係,不過是互相幫助罷了。”


    “左右不過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活,做官軍說出去怎麽也比落草為寇光彩。如此也免得傳出去叫姐姐麵上無光。”


    解珍低頭呢喃兩句,拉著解寶,朝唿延綽道:“這位將軍,我兄弟兩個便跟著你混了!”


    唿延綽大喜:“好!既然如此,我斷然不會虧待了你們兄弟二人。”


    解寶道:“隻要依得我一個條件,我這條命便是你的了,若不依時,要我迴登州城做官軍,那是萬萬不能的!”


    唿延綽聞言笑道:“卻不知是怎樣一個條件?說出來我聽聽。”


    “若要我跟你賣命,你卻要許給我兄弟二人一人一個提轄官的位子。”


    解珍兄弟兩個最不耐煩的便是看孫立的臉色,倘若去了城中,官職卻比他小,叫這兄弟聊心中不能接受。


    唿延綽失笑不已:“你二人未有寸功,口氣倒是不小。”


    說罷歎道:“也罷,以你們兩個的武藝,做個提轄也不算是什麽過分的事,到時我一力擔保便是了。不過想來你們也無領兵的本事,隻先掛個空銜,在我身邊曆練一段時日,再與你二人分撥兵馬如何?”


    解珍解寶本來沒抱多大希望,想那提轄官,在他們二人眼中已是十分大的武官了,豈料麵前這人張口便許下了承諾。


    即便是空銜,二人也十分滿意了,他們要的便是在名頭上不弱於孫立。


    “多謝將軍大恩大德,我兄弟二人也絕非忘恩負義之人。將軍隻看我們日後表現便是,隻是還不知將軍尊姓大名?”解珍抱拳道。


    唿延綽笑道:“我未曾問你們的名字,你們倒先問起我來了。”


    解珍忙道:“將軍勿怪,小人名叫解寶,這登州城裏人皆稱個雙頭蛇。這位乃是我的同胞兄弟,人皆喚做雙尾蠍。”


    唿延綽點了點頭,道:“記好了,我姓唿延,單名一個綽字。”


    解氏兄弟倆吃了一驚,解寶脫口問道:“不知前番征討梁山的雙鞭唿延灼和將軍是何關係?”


    解珍忙捂住兄弟的嘴,朝唿延綽賠禮道:“我這兄弟口無遮攔,冒犯了將軍,還望贖罪。”


    想那唿延灼征討梁山失敗,如今下落不明,這是舉世皆知的事情。一聽唿延綽的名字,便知多半和唿延灼有關係,解寶如此問,如何能叫他兄長不擔心?


    唿延綽笑道:“無妨,那位雙鞭將正是我的堂兄,他為剿滅匪寇捐軀報國,沒什麽說不得的。”


    實際上唿延綽非但知曉唿延灼未死,反而和自家那位小爺叔在一處,隻為了再尋機會建功立業,好重振唿家將的威風。


    唿延綽自然不會揭自家老底,是以逢人都是這般說法。


    解珍聞聽此言,鬆了口氣:“多謝將軍不怪之恩。”


    “好了,我們這便動身往登州城去吧,據聞此處有個兵馬提轄叫孫立的,也善使單鞭,還有個病尉遲的綽號,倒叫我十分想見識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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