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龍山下,一群人正倚著樹木閑談。


    “張橫哥哥,寨主明令禁止,不叫我們下山打劫來往客商。我等這般做,若傳到晁蓋哥哥耳中,卻怎生是好?”一個小頭目滿臉憂愁神色的對邊上那叼著一根雜草的張橫說道。


    “呸!”


    張橫吐出嘴裏的雜草,不歡喜道:“你這小子,這般膽小?我等做山賊的,幹的不就是殺人越貨的勾當?今番我帶你們二三十個心腹兄弟下山來解解悶,殺個人耍耍,也弄兩個閑錢兒花。晁蓋哥哥總不成因此便砍了我們的腦袋。”


    “至多隻是責怪幾句罷了,再說不是還有宋江哥哥替我們說情?你若是怕了,隻管迴去便是。”


    張橫最近十分心情不暢快,自從幾年前張順投了梁山,張橫便一直憋著一股勁兒,要比自己這個兄弟混的更有臉麵。


    好容易熬到吳用將他們帶到了二龍山,結果二龍山周邊哪裏有張橫這個水鬼一展身手的地方?所以叫他也隻能終日裏愁苦。


    到後來,梁山眾人不知去向了,又說要轉移到梁山去,那個時候的張橫可是喜不自勝。


    這滿二龍山上,水性一個能與他相比的都沒有,若是去了,水軍大頭目的位置非他張橫莫屬。


    這怎麽也比張順跟在李俊後麵要光彩,可偏偏吳用顧忌朝廷,不敢有所行動。


    再往後,就是最近,宋江被吳用勸說來到了二龍山。


    宋江比之晁蓋更好說話,反正張橫是覺得宋江更對自己胃口。


    眼見著最近晁蓋見風頭過去,又盤算著要占據梁山。


    可是還沒等張橫高興,也不知他哪裏得罪了晁蓋,偏生被尋由頭訓斥了一番。


    今日正趕上那清風寨花榮被宋江請上山來敘舊,張橫就不耐煩看眾人對花榮誇獎。


    這不,張橫煩悶之下,便偷偷帶了心腹下山,要尋幾個過路人殺了解悶。


    殺人這等事,對張橫來說,比之殺雞也過不了哪兒去。


    他當年在潯陽江上,可沒少請人吃板刀麵和餛飩,不然也不會得了個船火兒的綽號。


    隻是張橫眾人在這路上等了一個來時辰,也未見得有行人到來,不由得叫他心中越發的焦躁。


    “他娘的,今日這是怎麽了?往日裏過路人也不少,怎麽今日眼見日頭偏西了,也無一個人路過?”張橫罵罵咧咧道。


    那小頭目道:“哥哥,要不我們迴去吧,再等下去,若碰上那花榮下山,晁蓋哥哥那裏卻不好交代。而且小弟這心中總有一股不妙的感覺。”


    “甚他娘的不妙的感覺,我看你小子是怕了。別人怕那花榮,我卻不怕他。這廝不就是仗著自己是個軍官,又跟宋江晁蓋兩位哥哥,還有軍師有些交情嗎?在我麵前卻不好使。”李俊斥道。


    那小頭目聞言不敢再說,生怕言語間再得罪正在氣頭上的張橫。


    正此時,南麵奔來一個小嘍囉。


    “哥哥,前麵來個兩個騎馬的人,我看還有個女子,長得也有些姿色。這二人不時即到。”那小嘍囉氣喘籲籲的匯報。


    張橫大喜:“兄弟們都準備好了,買賣來了!不管那二人有無錢財,捉住那女子先叫咱們耍耍也成。”


    眾人皆是大喜,都躲到道路兩旁,那路上布有絆馬索,對付騎馬之人素來有奇效。


    不多時,隻見兩道身影由遠及近而來。


    張橫看的真切,的確是有個頗有姿色的女子。


    “今天算你們走了黴運,老爺我正心情煩躁,你們卻撞到我的手中。”


    隻說那騎馬的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召忻夫婦。


    他兩個出了潭州之後,便又尋了兩匹馬做腳力,尋思著先迴沂州將家中安排好了就往東京去,所以路過這二龍山下。


    “娘子且慢,我方才看到路邊有道人影,趕到這裏卻不見人,這裏再往北去便是二龍山,莫不成方才那人是二龍山的探子?”


    召忻忽然叫停高粱氏說道。


    高粱氏道:“你我夫妻雖不懼他,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繞過這二龍山也罷。”


    張橫聽得真切,沒想到這兩人倒是有些警惕,但他豈能叫這送上門的肥羊跑了去?


    召忻夫婦轉身欲走,張橫忽的跳出來大吼道:“你兩個狗男女哪裏去!把坐下的馬匹和身上的錢財都留下,尚且能討得命在。”


    召忻見麵前跳出二三十人來,頓時大怒,剛要發作,卻被高粱氏攔住。


    “不過些許小賊,沒必要與他們慪氣,還是我等大事要緊。”


    召忻聞言道:“也是這般道理,算這夥賊寇好運,不然我非要殺了他們出氣不可。既然如此,我們走吧。”


    二人說罷便要離開,張橫一看急了,帶著人疾跑著去追,一邊追一邊超夫妻二人大叫。


    “你這蠢漢聾了不成?老爺跟你這廝說話呢。若敢再跑,叫老爺追上你,今天不讓你這渾家陪我們兄弟耍一耍,老爺非把你剁成肉泥不成。”


    聽了這話,本來打算避免了麻煩的夫妻二人頓時大怒,不約而同轉迴身來。


    召忻咬牙道:“你這蟊賊,大爺本待饒你一迴,你卻自己非要來討死!”


    高粱氏也是憤怒不已,自背上取出一柄飛刀,抬手間,一道銀光直往張橫飛射過去。


    張橫哪裏能想到這女子如此厲害,當下便中了招,被那一飛刀刺中麵門,登時便是一股劇痛傳到大腦之中。


    眾嘍囉見狀大驚,張橫也不是傻子,就憑這一手,自己便不是對手。


    且他是個惜命之人,治療自己的傷最為要緊。


    “點子紮手,快走!”


    眾嘍囉連忙護著張橫便要逃走,高粱氏道:“既然動了手,哪有你們想走便走的道理?”


    說話間催動馬匹,疾至眾人麵前,召忻揮動鎏金鏜,這幾十人哪裏能抵擋的住?霎時間便是個七零八落的下場。


    高粱氏衝到張橫麵前,舉刀朝其劈砍過去。


    “呔!休要傷我山寨弟兄!”


    但聞一聲大吼,張橫麵露喜色,是自家山寨的人到了。


    豈料高粱氏置若未聞,手起刀落間,一顆大好頭顱自項上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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