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蓬(和諧)萊,乃是當今北方在海治上最大的一處水軍所在地。


    是夜,漆黑一片,又趕上今日正起大霧,所以更難看的分明。


    刀魚寨,乃是慶曆年間修建的一處停泊船隻的港口。


    此寨正建在丹崖山東側。


    隻是到了如今,一來大宋朝少有用到水軍處,而來這海上也無人來侵犯。以至於駐紮在這裏的千餘水軍,每日裏胡亂度日。


    隻因今日天氣不好,是以這些水軍都在營中縮著,也不外出。隻有那極個別的水軍指揮使認真負責,帶著手下到海上巡邏。


    “唿延指揮,往常也無人來犯,這等鬼天氣,你帶領我們出來,卻不是活活的找罪受?”


    那乘船在海上沿岸巡邏的一個小牌軍,朝著自家上司抱怨道。


    “需知正是這等天氣,才更加要防備不測。”那唿延指揮長歎道。


    這刀魚寨的士卒各個都不曾多經戰事,平靜的慣了,就連往日裏堅持的刻苦訓練,近些時日也都懈怠了。


    自己調到這裏沒多少時日,雖說有心想要改變這一情況,但是這滿寨都是老兵油子,自己說的話他們也隻是陽奉陰違。


    就連這牌軍,都敢明麵上質疑自己的決定。這要是無人來犯還好,倘若真有心懷不測之人,隻怕憑這些人難以應對。


    唿延慶心中想著這些,又不免悲從中來。


    想自己乃是開國名將鐵鞭王唿延讚之後,卻落得這等地步。


    本來唿延家唿家將名震天下,甚至更勝楊家將一籌,素來有金唿銀楊的美譽。


    隻是到了如今,唿延家唯一一個有出息的兵馬統製唿延灼,也因為征討梁山失利,而不知到了何處去了。或許是死在亂軍之中也未可知。


    “欸!”


    唿延慶邊想,邊往遠處眺望,隻是大霧阻擋了視線,又無月光,怎能看的遠?


    “不知怎麽,我這心裏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唿延慶低聲自語,這話卻被那牌軍聽個正著。


    不由心中暗暗鄙夷道:“此處能有什麽不祥?便是那梁山泊,再能耐也隻在陸上施為。再者說了,這刀魚寨也無甚油水,就算你請人來打,別人都不稀罕來。”


    “也就你這個新來的,不知犯了什麽毛病,好好的待在平海軍營裏不好?偏生要來刀魚寨巡視。也怪老爺我倒黴,正分在你的手下。你看別的指揮使手下的官軍,哪一個不是在營中喝酒吃肉?”


    “不就是個唿延讚的後人嗎?整日裏裝什麽大尾巴狼?”那副牌軍和這正牌軍懷著一樣的心思,暗戳戳的罵了一句。


    隻是又唯恐唿延慶聽到了,往他那裏又看了一眼,見他隻顧張望著,便又暗暗的離唿延慶遠了些。


    殊不知此時的海麵上,數十艘小船,載著一千來人,往這刀魚寨而來。


    半個時辰後,唿延慶仍是在那船上一絲不苟的指揮著。


    那正牌軍打了個哈欠,昏昏欲睡。


    站在船舷邊上往下麵張望一眼,船下是波蕩寒冷的海水。


    “這海麵上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即便是有,你他娘的也看不清,巡個鳥毛的邏?”


    正這般想時,忽覺眼前一道黑影竄上來,然後便是天旋地轉。


    “怎麽船舷邊上多了個無頭的人?還這般高大?”


    這牌軍失去意識之前,才明白那還在噴湧鮮血的無頭屍體便是自己。


    “哪裏來的賊人!?敵人來犯!”


    唿延慶在那黑影竄上來的時候已然發現了,當下拔出腰刀奔過來,隻是終究慢了一步,那人還是殺了牌軍。


    這時船上的官軍都被唿延慶一聲大唿吸引了,盡皆湧了過來,卻被那人接連殺死數人。


    這些水軍們都被嚇得呆了,竟無一人敢上前。


    “小爺是海外巨鯨島上的好漢,沒想到你們這廝此時還敢駕船出海,識相的速速把船讓出來,我便饒你們一條狗命。”


    唿延慶大驚,隨即怒不可遏,大喝一聲:“隻怕此人有同夥,快快開船迴寨!”


    隨即便朝這人衝過去。


    那人冷冷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來。


    “你這鳥官軍,倒也有些勇氣,且叫小爺來會會你。”


    說著手持尖刀來鬥唿延慶。


    豈不知不鬥還好,一交手便叫那人心驚不已。


    這官軍刀法實在厲害,自己隨寨中的哥哥學習許多時間,不想在他手下還不到三十來合便顯出落敗的趨勢來。


    這等情況叫他心中不由懊惱起來。


    “失算了,本來以為這船上不過是些水貨,怎知竟冒出這麽一個能人來?早知道便多帶幾個人來了。”


    那人心中懊悔著,官軍們見唿延慶英勇,將那賊人逼的遮攔抵擋。便又一窩蜂的湧上來。


    “有膽子隨我到水裏一戰!”


    見海船往刀魚寨方向上駛去,自己又陷入圍困,那人心知不妙,放下一句狠話便往船舷外一條。


    “噗通!”


    唿延慶連忙朝水麵上張望,隻是哪裏看得到人影?


    “唿延指揮,追不追?”


    那副牌軍經此一事,背上都叫冷汗浸濕了。


    近年來,除了行商,他們便沒和賊人打過交道,想那些行商見到自己等人便官爺長官爺短的討好,如何有似今日一般的兇險?


    “追個屁!”


    唿延慶沒好氣道。


    方才這些人的表現實在是不堪入目。


    “不知此人是從哪裏來的,有無同夥,速速迴寨,好生防備。”


    副牌軍被方才唿延慶的神勇所震懾,隻敢低聲道:“那人不是說了,他自巨鯨島來。”


    “海外島嶼眾多,你隻道哪個叫巨鯨島?”唿延慶瞪他一眼。


    “迴去!速速派人到知府相公處求援!”唿延慶自覺若當真有人來犯,就憑這些草包恐怕難以抵擋。


    “下官遵命。”


    。。。


    與此同時,澄海軍處,亂成了一鍋粥。


    “賊人來犯!”


    “殺呀!”


    “小的們,隨我殺幹淨這些官軍!”


    一手持大斧的巨漢衝在前麵,一連劈死數人,鬼神皆避。身後跟著數百嘍囉,一路隻如入無人之境,徑直殺向平海軍指揮使。


    “殺!”


    那些拿著朝廷俸祿的官軍,竟被殺的四處奔逃。


    。。。


    平海軍處。


    同樣是一手持大斧的大漢,帶著一群人殺入官軍陣營,所過之處,人莫能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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