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恩與林衝說了那番話之後,林衝一直沉默不言。


    羅恩也不逼他,兩人出得門來,與魯智深等人會和。


    柴進將眾人送出一段距離。


    羅恩道:“送君千裏,必有一別。大官人且迴去吧。”


    柴進道:“若非頭領山上事務繁忙,柴進恨不得留頭領與提轄在我這莊上住個三年五載。”


    羅恩歎道:“若是天下太平時,莫說住個三年五年,便是十年八年又有何妨?隻是現今這世道...”


    羅恩見氣氛略顯冷清,便轉移話題又對林衝道:“林教頭千萬小心。”


    柴進迴道:“頭領但且放心,有柴進在,必不使林教頭在那牢城營中為難。”


    林衝道:“眾位大恩,林衝沒齒難忘。”


    魯智深對柴進拱手道:“既是如此,那我這兄弟便拜托柴大官人了。”


    又對林衝道:“兄弟此去,萬事皆要小心,高俅那等小人不可不防。”


    林衝與柴進皆是拱手道:“師兄(提轄)放心。”


    此時那董超薛霸二人才被柴福領過來,他兩個的傷口已經在柴進府上得到了治療,隻是頭上包裹著紗布,略顯滑稽。


    魯智深又對這二人道:“你兩個撮鳥,若叫灑家知曉你二人再要害我兄弟時,便是逃到天涯海角,灑家也定把你二人剝皮抽筋。”


    董超薛霸聞言被這活佛嚇得戰戰兢兢不敢答話。


    羅恩道:“既是如此,那便在此分離吧。”


    眾人互相拱手告別,林衝帶上枷鎖,與董超薛霸往滄州牢城營而去,羅恩、魯智深、武鬆三人南下迴梁山而去。


    卻說柴進將林衝三人送出數裏,到達一處路口時,林衝朝柴進拱手道:“多蒙柴大官人照料,現已將到那牢城營了,林衝有大官人書信當可無虞,大官人請迴吧。”


    柴進道:“既如此,恕柴進不遠送了,教頭在那牢城營中,但有事情,可使人捎書信前來,柴進定當盡力而為。”


    說罷,翻身上馬,迴莊上去了。


    董超薛霸見柴進走遠了,這才小心翼翼的朝林衝問道:“林教頭,那位大師與那個年輕人是何來頭?”


    林衝聞言瞥了他二人一眼,道:“非是林衝不告訴二位,實乃為二位著想,若是惹怒他二人時,便是數千軍馬也保不住二位性命。”


    董超薛霸二人聞言縮了縮脖子,哪裏敢再問?


    隻是心中卻暗暗的琢磨要把這責任推出去,否則在高俅麵前不好交代。


    不說二人心懷鬼胎,卻說羅恩三人於路上免不了曉行夜宿。


    一個多月後,三人終於到達朱貴所開的酒店處。


    朱貴正巧便在這酒店中,見是羅恩等人,忙迎上來。


    四人找個座頭坐下。


    朱貴道:“哥哥去滄州這許久,倒是叫兄弟們盼望的苦,此時山上正有件大事等待哥哥定奪。”


    又看向武鬆道:“二郎怎地和哥哥一同到此?”


    又見魯智深身材高大,不似常人,便道:“想必這位便是魯提轄了吧,小七兄弟迴來多說起提轄的好處。”


    武鬆道:“許久不見,不想哥哥還記得武鬆,卻是武鬆好運,在柴大官人府上正碰到羅恩哥哥與提轄哥哥。”


    魯智深道:“灑家也甚是想念小七兄弟,灑家在江湖上多聞梁山上的兄弟們替天行道為民做主,心裏甚是向往,如今隨師兄一同上山,好過我一個孤和尚在江湖上胡亂闖萬倍。”


    羅恩聞言問朱貴道:“有什麽重要之事,聞、蕭二位軍師不能做決定?”


    朱貴正待要說時,但見一條漢子腳下一個趔趄撞在羅恩身上。


    那漢忙向羅恩道歉。“小人無意衝撞了哥哥,還望哥哥恕罪。”


    羅恩看那漢時,隻見他濃眉鮮眼,身材精瘦。


    羅恩隻當他是山上的兄弟,是以不曾責怪,便對朱貴道:“此處人多,且到了山上與眾兄弟一同說與我聽。”


    那漢聞言要走,豈料武鬆猛地拉住他。


    那漢如何掙脫的開武鬆神力,賠笑道:“這位哥哥,小弟哪裏得罪了哥哥?”


    武鬆道:“好你這廝,行竊行到梁山腳下來了!”


    那漢聞言吃了一驚,隻是麵不改色道:“哥哥莫要冤枉好人,小弟哪裏行竊了?”


    武鬆把手往那漢腰帶中一翻,正翻出一個錢袋來,卻正是羅恩的。


    那漢頓時啞口無言。


    羅恩見狀往身上一看,果然錢袋不見了。


    這漢竟能拿走自己的錢袋而不被自己發現,倒是引起了羅恩的興趣,仔細的打量起這漢來,行竊能做到讓自己毫無察覺的,天下恐怕也沒幾個,這漢倒叫羅恩想起那鼓上騷時遷來,不知這漢子是也不是。


    魯智深道:“這撮鳥竟偷到灑家師兄的頭上了,真是太歲頭上動土,活的不耐煩了。”


    朱貴見這漢在自家店裏行竊到羅恩身上,不免有些羞愧,又見武鬆將這漢抓個現行,心中生怒。道:“來人,將這廝綁了。”


    幾個店裏的活計拿出繩子來。


    羅恩忙道:“且慢。”眾活計聞言這才退下。


    朱貴道:“哥哥,這廝...”


    羅恩道:“行竊能達到這般程度的,也算是不容易了,兄弟且等我問他一問。”


    朱貴聞言這才休了,隻是朝那漢怒道:“我倒要看看你這廝如何狡辯。”


    “二郎且先放開他。”


    武鬆聞言這才放開那漢。


    那漢一雙賊眼直朝幾人打量。


    羅恩猛道:“時遷!”


    那漢猛地被羅恩說出底細來,不免吃了一驚,忙下拜道:“小弟偷到梁山大頭領羅恩哥哥身上來,實在該罰,隻是不知哥哥怎知小弟姓名?”


    朱貴道:“我家哥哥何事不知?你這廝最好老老實實交代了。”


    時遷拜道:“諸位位哥哥恕罪,小弟時遷,祖籍高唐州人士,慣會些梁上勾當,整日在江湖上胡混度日。”


    羅恩暗道:“果然是那鼓上蚤。”


    又對時遷問道:“你怎地到了這梁山來。”


    時遷道:“小弟不敢欺瞞哥哥,實是小弟在這裏遊蕩多時了,自江湖上廣穿哥哥大名時,小弟便想來投托大寨,也好有個出路。”


    朱貴聞言道:“若要上山,直找我便是,怎地還賊性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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