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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方一亮趙桓就逃了,隨著一塊南逃的還有不少文武大臣。閃舞


    而此刻的紫宸殿上到會的群臣,一個個文武群臣都是不打算隨趙桓南逃的,或者是留下另有任命的,比如尚書吏部侍郎兼權開封府尹李若水,是趙桓任命的京城留守,王宗濋是趙桓委任的京師守禦使,老臣劉韐為東京留守司都統製,總攬守城事宜!


    劉韐心中全是悲涼。


    當初金人第一次南下,太上皇便是這般匆匆忙忙的傳下皇位,帶著蔡京童貫等人奪門而走,還帶州了童貫新組建的勝捷軍。


    那時候的趙官家好歹還留下個場麵話,要在這危難之際,行非常之法,以保社稷不失。也就是南下去聚兵,聚得天下百萬勤王之師了,就再來解京師之圍。


    可今天的趙官家卻是連這麽一句場麵話都沒有了,真的是一丁點念想也不給人留啊。


    李若水昨夜裏就已經得到了消息,領旨謝恩之後,起身環顧亂糟糟的紫宸殿,無所謂的笑了。都這個時候了還講什麽朝堂禮儀?不看那王宗濋已經起身向外走了麽?李若水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幹甚去了。


    眼下的東京,那最最重要的地方不是空蕩蕩的皇宮大內,而是外頭的燕王府。35xs那裏頭的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事兒才真大了呢。


    王宗濋這個所謂的守禦使,到更不如說是趙桓留下的信使,在東京城破之前,他唯一的任務就是牢牢地看住燕王府。


    “劉老相公慢走。”


    劉韐、劉子羽父子已經邁出了紫宸殿,背後傳來了李若水的唿聲。


    “是留守相公!”劉子羽迴頭一看是李若水,眼睛裏閃過一抹難言的味道。他比李若水還要長七歲,現在卻隻是東京留守司參讚軍事兼樞密機宜文字職,甚至這都還是官家看在他劉家父子一直對大宋忠心耿耿才給的抬舉。


    劉子羽心裏不服啊。


    李若水憑甚可上位?不就是出使金營,堅貞守節麽?靖康元年,他才為太常博士。既而使金,遷著作佐郎。使還,便被擢尚書吏部侍郎兼權開封府尹。金人二次南下時,李若水再次出使金營,被斡離不扣在營中,退兵時候安然迴朝,雖然沒有再被擢拔,但之前的官兒就真的小麽?


    而他自己呢?一切都是拿刀槍拚出來的。當初金人第一次南下時候,他與父親、叔父堅守真定數月,擊退金兵,然後以軍功升朝請大夫。待二次金人南下時,官家再以他忠勇可嘉,調汴河(今滎陽一代)上遊駐守,以扼製金兵南侵。35xs雖然沒有建功,但也沒被金人一口吃掉,這表現也不差啊。


    但金人離去,燕王北上都一年時間了,他的官兒至今也再沒見到一絲兒動靜。


    好不容易等到一次升官,可李若水卻已經成為了東京留守,成為了他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連他爹都要對之恭稱一聲留守相公。


    他心裏要是能滋潤了,才有怪。


    但劉韐卻跟兒子不同,年餘六十的他更多以一種長輩的定位來看到三十有五的李若水,這個東京城的留守相公在後輩人中已然是很出色的一位了。哪怕上位是速度和經過還有些那啥,但隻看李若水身陷金營卻還能保持氣節,這就足叫人欣慰。


    李若水亦不是傲慢無禮之人,身子一避,讓了劉韐半禮,迴禮說道“老相公羞煞小子了。晚生一屆文人也,生平不識兵戈,王守禦使亦是富貴閑人,不通兵勢,這京城守禦實全賴前輩支撐。”


    他在很大度的放權,在表明態度給劉韐看,然而劉韐聽了卻隻苦澀一笑,“如今之局勢,天柱傾倒,大局實難挽迴。老夫隻是一凡夫俗子,凡胎,豈有那撐天之力?”


    這汴梁守衛戰,那就是能撐一天是一天了。戰後不管結局如何,他至少能安心的閉上眼了。


    劉韐已經年過六十,實在沒那改換門庭的念想了。而至於自己的兒子,他卻不擔心。因為趙宋的政治大氣候如此,就是他完蛋了,他兒子隻要能服服帖帖,那就一切都沒有問題的。


    過去的一年時間裏,趙桓絕對不是在閉目待死,其他處不說,汴梁城與之先前相比就有很大的不同。


    首先就是汴梁城的城頭上多出了許多八牛弩來。


    別小看了古人的智慧,在全力以赴的去搞藥粉配方的同時,趙桓也在叫人想方設法的來抵擋震天雷。


    後者的威力太大,這個時代真的沒有半點辦法來抵擋它來,但擋不住震天雷,擋住石炮也成啊。


    八牛弩的射程遠超過石炮,哪怕是配重式的石炮,射程可達三二百步的器械,比之八牛弩來也是小兒輩的。


    更別說還有一堵高高的城牆了,遠遠地就把裹著藥粉帶的弩槍射過去,縱然藥粉弩槍的威力遠不能同震天雷相比,可一遭爆炸來,總也能有些效果的。


    而且除了一架架八牛弩外,還有一些個石炮,不再是老式的拉拽式石炮了,而是新的配重式石炮。


    趙構能把藥粉的秘密隱藏起來,卻不可能把新式石炮的秘密給保全妥當,因為後者的接觸麵更大更廣泛,而且也更容易仿造。甚至一些個有水準的大匠,隻要瞄上一眼,甚至是聽人那麽一說,就能自己倒騰出新式石炮來。


    一個配重箱就說盡了它的秘密。偏偏偌大的配重箱是誰也遮掩不了的。


    有了配重箱,石炮就不需要太多的人去拉拽,更不需要寬闊的場地來供之施展,高大的城牆上的敵台就能妥善的將之安放來。


    在趙桓的不懈努力之下,汴梁城與往日時候真的已經全然不同了。


    李若水對這一切都清楚地很,他自負如此一座雄城,那已經達到了某種極致。怎麽在劉韐口中,東京似乎依舊很不堪一擊?


    劉韐無奈的看了李若水一眼,果然是半點也不知兵事啊。


    東京城看似武裝的很到位,但劣勢還是劣勢,這點誰也不能否認。


    他手中有八牛弩,人家手中就沒八牛弩嗎?


    就燕王此刻手裏的資源,多打造一些巨盾木簰很困難嗎?


    人家燕王手裏的藥粉弩槍一下子能炸一大片,他們這兒的藥粉弩槍,一槍下去能炸碎一麵木簰嗎?


    “盡人事聽天命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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