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是拉近兩個人關係的最好階梯,一如鄭芝龍與徐弘基。


    這二人是用“一見如故”都不能形容二人的好了,隻能用郎有情妾有意,情投意合,一拍即合,來形容才是最合適恰當!


    巨大的利益叫他們在彼此相見恨晚中直成為了若幹柴遇到了烈火的好基友,感情升華了再升華!


    故而,區區一個卞玉京,對他們二人說就隻是小點綴罷了。


    但對於卞玉京本人,還有她妹妹汴敏——當初家道中落,姐妹倆是一塊淪入風塵的,還有江哲來說,這可就是了不得的大事了。


    看到房內的佳人,江哲先是懵『逼』,是滿滿的不可置信,繼而就是大喜過望。鄭大帥的成人之美,叫他內心裏的喜從天降迅速化為了對鄭芝龍的滿滿忠誠!


    就跟那遊戲裏的設置一樣,君主賞賜手下財寶美玉佳人,換來的自然是手下人忠誠度的上揚。


    何況眼前佳人還是江哲所中意的,那忠誠度上揚的就更高了。


    貼身小廝看到這一幕後無聲的笑了笑,悄悄退出門外,還不忘把房門關上。


    這很顯然就是鄭芝龍對江哲的籠絡手段,江哲的大腦再是被驚喜充斥他也能分辨的出來,但他一點也不排斥,反而甘之如飴。


    如是的秀麗佳人再來一打他都樂意。


    往日時候,他在江南安家這幾年裏,可聽多了秦淮八豔的聲名,隻是從沒見過。而今日一見,心中隻有種“聞名不如見麵,見麵勝似聞名”的果然如是感,卞玉京身上的那種氣質,那種調調,太對他胃口。


    但他也從沒想過這佳人會飛落進自己的草窩……


    要清楚,這卞玉京明顯就是魏國公邀來‘討好’鄭芝龍的。


    鄭芝龍這是把自己應得的美人贈送給了他啊。


    江哲一點都不覺得有甚可羞辱的,保國公朱國弼還納了寇白門呢,錢廉益、龔鼎孳兩個士林名家還納了柳如是和顧橫波呢。卞玉京又豈是羞辱?


    『亂』世之中,君臣相得也好,君臣相疑也好,這都是處出來的。除非是血脈至親,打天下時候百分百的忠誠哪有那麽多?


    後世不是有一句話,無所謂忠誠——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籌碼太低!


    所以,江哲便是已經上了鄭家的船,鄭芝龍依舊要好好的籠絡之。要知道,君主對手下文武的籠絡,從來不是一次『性』買賣,而是從頭到尾的。


    同時那卞玉京呢,在親眼見到江哲後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是不是青年才俊她還不知道,可至少是個青年。


    之前的宴席上,她哪裏顧得上去看江哲?後者一臉的沉『迷』豬哥樣,她見得不要太多。


    故而在被魏國公府通知,自己成了一個叫江哲的年輕人的人的時候,卞玉京整個人都懵了。


    魏國公府是金陵城內的土霸王,自家背後的東主雖也頗有能耐(不然怎的能保住台柱子),但顯然是無能與魏國公府抗衡的,那自然是魏國公府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隻是叫她吃驚的是,自己竟然要委身於鄭芝龍的手下人物。她有想過自己被鄭芝龍看中,後者當然不是她所喜歡的哪一款了,但她顯然無力反抗命運的安排。隻想著這般也好,能借鄭芝龍的力量把自己的妹妹撈出火海來。


    卻不料自己竟被鄭芝龍贈於了手下的文士……


    一瞬間裏鄭芝龍的形象就在她心裏生動了許多,高大了許多。


    已經不再是單單的抗虜名將如此簡單了,而變成了一個能不為美『色』所動的真英雄。


    事實上卞玉京的想法也是徐弘基的想法。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一個能控製得住下半身的男人,那隻要不是太監,就一定非是常人。鄭芝龍又有那麽大的勢力,本身還能打仗,這麽綜合來,哪個腦子正常的人能小視他?


    但願,這江玉龍真是一條人中之龍!


    “玉龍兄,恭喜恭喜啊。”


    次日,鄭芝龍所住小院,江哲迎頭撞上了沈楠光,後者滿臉是笑的向他道喜,直叫江哲的臉皮一紅,可還是笑納了。


    鄭芝龍看著滿麵春風的江哲臉上的笑容也添了一分調笑,彼此閑話過後,他與二人細細交代了此番與魏國公府的交易買賣。


    “廣明。”


    “學生在。”沈楠光應道。


    “本帥與魏國公府的這番交易已經商定,徐氏即可就能供出第一批貨來。你的任務便是聯絡沙船幫,籌備好足夠多的運船,把一應物質通通運抵定海。然後,北方錢糧物質所需,長江一線難民運輸,所需衣物、『藥』材、糧食、運船,一切都由你『操』辦。”


    這任務說重不重,畢竟沈楠光是沈家人,可說輕鬆也不輕鬆。隻把糧食布匹運去定海還算好的,可接下的事宜便不輕鬆了,至少很繁瑣。


    “玉龍啊,你的任務就是留在江南,一是負責在定海修築倉儲,二是盯著市麵上物價變化,做好與魏國公府做好錢貨交接,三是把江南地界官場士紳的一舉一動悉納於心中。”這權力不可謂不大,都可以說是鄭氏放在江南的頭麵人物了。


    “若再有許都這樣的人物,定不可叫其枉死了。”


    鄭芝龍倒不是真的在可憐許都,雖然他的際遇也確實值得憐憫,但一朝得誌就忘形的自立年號,由此可知這許都也不是大才。


    作為一個士紳階層出身的江南士子,許都年輕時在嘉興就讀,結識江浙一帶文人學士,同遊三吳時,目睹了蘇、皖、浙地區官吏的侵貪暴斂,貧民餓殍枕路,遂就起了大明朝所不允許的心思。


    好聽點說是“抱匡時濟世之誌”,難聽點說是覺得大明朝現下的製度已經撐不住了,必須要有改變。


    而無論於國於家,自己都必須做點什麽才行。


    那做什麽呢?依照自己的資本,拉起一支民團,護衛鄉梓,鎮平地方。這或許是許都最早最根本的想法吧。


    但他搞得聲勢有些太大了。散錢財,納勇士,結義社,製兵器,這是要造反啊還是要造反?


    就像當初親率護軍千多人從南陽北上勤王的唐王朱聿鍵,二者都希望打破大明朝對自身舊有的束縛,在眼下這個國勢艱難的時期,發揮出自己的力量來。


    但二者也都遭到了大明朝猛烈的反噬,朱聿鍵被廢為庶人,崇禎帝派錦衣衛把他關進鳳陽皇室監獄。


    許都也受到了官府打壓。其母出殯時,送殯者上萬。有人向監司王雄告許都謀反,王雄即派兵拘捕。叫許都怒不可遏,怒殺官兵,舉旗起義。


    但大明朝在江南的兵馬雖然稀爛的提不起來,可許都的義軍更是不堪戰,先期打明軍一個措手不及,還能得勝,不過旬月就陷入不支狀態。後經老相識陳子龍的牽線搭橋,許都遣散大部分部眾,率兩百多人投降。然時任浙江巡按的左光先不顧陳子龍的再三要求,違背當初許下的隻要許都自縛來降,“當待以不死”的諾言,在許都率眾出山投降之後將許都及部眾骨幹六十餘人處死。(這個左光先不是當總兵的左光先,而是左光鬥的弟弟)


    鄭芝龍對此並不覺得過分,許都都自立年號了,不殺還留著過年嗎?


    可這並不妨礙他對此類人感興趣!


    他也沒興趣在這個時候的江南攪風攪雨,一切等到崇禎南下了,再做也不遲。有他在關外和齊魯的一番布置,這個時空,滿清就算是順利入關了,對南明的攻勢也隻會比曆史上發起的更晚。


    鄭芝龍要繼續南下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五千年來誰著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漢風雄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漢風雄烈並收藏五千年來誰著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