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誌焦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他先是到了京兆府衙，想找京兆府尹劉文通問問清楚杜荷手中的官文是怎麽迴事，那官文實在是不合規矩，天底下就沒有讓縣尉來行使縣令職權的，再不濟，也應該由縣丞來行使啊。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可是，等他到京兆府衙的時候，才被告知，劉文通外出了。
至於何時迴來，壓根不知道。
時間不等人，高遠誌立即往許國公府趕。
他到許國公府，才知道，叔父高士廉今日一早就進宮去了。
高遠誌火急火燎地進宮，來到吏部，總算見到了高士廉。
高士廉吃驚地問道：“遠誌侄兒，如今萬年縣衙，正是需要你坐鎮的時候，阻止杜荷胡來，你怎麽不在縣衙呆著，反而進宮了？”
高遠誌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叔父，大事不好了……杜荷，杜荷竟然拿到了劉文通給他的官文，他要審問昨日抓進縣衙大牢的那些人，誰也阻止不了他……我去了京兆府衙，卻不見劉文通，隻能來找叔父你出馬了。”
砰。
高士廉聞言，怒道：“胡鬧……老夫乃是堂堂的吏部尚書，朝廷大員，你讓老夫出麵，去管一個小小的從九品下的縣尉，這不是鬧笑話嗎？”
高遠誌哭喪著臉，問道：“叔父，那現在該怎麽辦？那些被杜荷抓進縣衙大牢的人中，那些潑皮無賴倒是不甚要緊，可藍公子不一樣，他與我乃是好友，他爹與我，也有多年的交情，若是我保不住他，那我以後再萬年縣衙還有什麽威信。”
高士廉瞪了高遠誌一眼，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啊……老夫早就告誡過你，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做事不要太過分，你倒好，與那些大戶勾結在一起，沒少幹魚肉百姓之事，你以為本官不知道嗎？你以為朝中的禦史都是吃素的嗎？這些年，那些彈劾你的奏章，都被本官壓下來了而已……罷了，老夫就再幫你一次。”
說著，高士廉讓人拿來紙和筆，寫下了一封信。
然後交給高遠誌：“你速速將這封信帶迴去給杜荷，他看了信，自然會知道怎麽做。”
高遠誌偷偷看了信的內容，大體就是高士廉承諾，隻要杜荷不搞事，迴頭就給杜荷升官。
高遠誌點點頭，拿著信，剛轉身要離開，卻見一個吏部官員急匆匆跑進來，喜形於色地說道：“諸位，你們聽說了嗎？杜荷竟然要將東長安城有名的紈絝藍公子斬首示眾……這藍公子可了不得，他爹是藍明宇，是長安城有名的香料商人……沒想到，杜荷如此大膽，竟然敢殺藍明宇的兒子。”
高遠誌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
高士廉問道：“周大人，你是如何得知消息的？”
周大人對高士廉微微一躬身：“高大人，現在，滿長安城都知道了，就在方才，杜荷押著藍公子，已經去往東城門外，準備立即將藍公子斬首示眾呢。”
唰。
高士廉一下站起身來，麵色沉重地吩咐道：“遠誌，你速速去東門外，去遲可就完了。”
別人不清楚，但高士廉很清楚杜荷的脾氣。
杜荷這廝，就沒有什麽是不敢幹的。
既然杜荷將此事鬧得滿長安城都知道，那就說明他已經對藍公子下了必殺的心。
“侄兒明白。”
高遠誌點頭，轉身匆匆離開。
……
“斬！”
杜荷一聲令下。
馬三兒一刀下去。
藍公子人頭落地，在地上翻滾幾圈，正好掉在一個黝黑漢子的身前。
那漢子呸了一聲，一腳將那腦袋踹上半空。
百姓們激動不已，紛紛湊上去。
眼看那腦袋掉落，有人又上去補了一腳。
可憐的藍蓮，腦袋掉了之後，被人當蹴鞠踢。
杜荷見了，急忙扭過頭去：“太沒道德了……我喜歡！”
就在這時，城門內一匹馬飛奔而來。
馬上的人大喊道：“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正是萬年縣令高遠誌。
高遠誌手舉著高士廉交給他的那封信，神色無比焦急。
他剛來到跟前。
卻見一個東西筆直地朝自己飛來。
砰。
那東西一下砸在他腦門上，將他咋下了馬？
高遠誌躺在地上，勃然大怒：“誰，誰幹的，竟敢偷襲本官……啊……”
他一扭頭，看見一個血肉模糊的腦袋躺在身邊，當時嚇得慘叫一聲，直接暈了過去。
……
“藍公子死了！”
“那個大禍害，終於死了，是誰幹的？”
“萬年縣縣令，高遠誌殺的。”
“我聽說是杜縣尉殺的啊，怎麽變成萬年縣令了？”
“你懂個屁，杜縣尉隻是一個小小的縣尉，他怎麽能判處藍公子，這一切，都是高縣令做的。”
“這麽說來，高縣令是個好官啊……”
“沒錯……”
類似的議論，不停地在長安城傳播。
……
高遠誌醒過來。
麵如死灰。
他看了看身邊的縣丞，問道：“現在，外麵形勢如何？”
縣丞說道：“大人……縣衙的人，除了極少部分之外，已經全部投靠杜縣尉了？連我都使喚不動他們。”
嗯？
高遠誌疑惑道：“杜荷這廝，是不是又花錢收買人心了？”
縣丞搖搖頭：“這幫不怕死的家夥，昨日杜縣尉斬殺了藍公子後，這幫人便全部去投靠了杜縣尉，還說什麽杜縣尉為他們出了一口惡氣……”
“這幫吃裏扒外的王八蛋……”高遠誌忍不住罵道，自己堂堂的萬年縣令，竟然成了光杆司令。
縣丞嘴角露出一絲苦澀，說道：“大人……實在是藍公子之前沒少羞辱咱們縣衙的人，別說那些衙役，就是我，也被他當眾打過……”
高遠誌不想再提這件事，於是問道：“縣衙之外呢？”
“現在，整個長安城的百姓，都在議論，說是你下令讓杜縣尉殺藍公子的，百姓們對你都是一片稱讚……”縣丞說道。
嗯？
高遠誌緊皺的眉頭，突然舒展開來，不可思議地問道：“真有此事？這些百姓，之前不是背地裏罵我嗎？”
縣丞苦笑道：“大人，可他們更憎惡藍公子啊，藍公子被殺，百姓們都以為是你下令殺的……都在稱頌你呢！”
……
他先是到了京兆府衙，想找京兆府尹劉文通問問清楚杜荷手中的官文是怎麽迴事，那官文實在是不合規矩，天底下就沒有讓縣尉來行使縣令職權的，再不濟，也應該由縣丞來行使啊。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可是，等他到京兆府衙的時候，才被告知，劉文通外出了。
至於何時迴來，壓根不知道。
時間不等人，高遠誌立即往許國公府趕。
他到許國公府，才知道，叔父高士廉今日一早就進宮去了。
高遠誌火急火燎地進宮，來到吏部，總算見到了高士廉。
高士廉吃驚地問道：“遠誌侄兒，如今萬年縣衙，正是需要你坐鎮的時候，阻止杜荷胡來，你怎麽不在縣衙呆著，反而進宮了？”
高遠誌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叔父，大事不好了……杜荷，杜荷竟然拿到了劉文通給他的官文，他要審問昨日抓進縣衙大牢的那些人，誰也阻止不了他……我去了京兆府衙，卻不見劉文通，隻能來找叔父你出馬了。”
砰。
高士廉聞言，怒道：“胡鬧……老夫乃是堂堂的吏部尚書，朝廷大員，你讓老夫出麵，去管一個小小的從九品下的縣尉，這不是鬧笑話嗎？”
高遠誌哭喪著臉，問道：“叔父，那現在該怎麽辦？那些被杜荷抓進縣衙大牢的人中，那些潑皮無賴倒是不甚要緊，可藍公子不一樣，他與我乃是好友，他爹與我，也有多年的交情，若是我保不住他，那我以後再萬年縣衙還有什麽威信。”
高士廉瞪了高遠誌一眼，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啊……老夫早就告誡過你，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做事不要太過分，你倒好，與那些大戶勾結在一起，沒少幹魚肉百姓之事，你以為本官不知道嗎？你以為朝中的禦史都是吃素的嗎？這些年，那些彈劾你的奏章，都被本官壓下來了而已……罷了，老夫就再幫你一次。”
說著，高士廉讓人拿來紙和筆，寫下了一封信。
然後交給高遠誌：“你速速將這封信帶迴去給杜荷，他看了信，自然會知道怎麽做。”
高遠誌偷偷看了信的內容，大體就是高士廉承諾，隻要杜荷不搞事，迴頭就給杜荷升官。
高遠誌點點頭，拿著信，剛轉身要離開，卻見一個吏部官員急匆匆跑進來，喜形於色地說道：“諸位，你們聽說了嗎？杜荷竟然要將東長安城有名的紈絝藍公子斬首示眾……這藍公子可了不得，他爹是藍明宇，是長安城有名的香料商人……沒想到，杜荷如此大膽，竟然敢殺藍明宇的兒子。”
高遠誌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
高士廉問道：“周大人，你是如何得知消息的？”
周大人對高士廉微微一躬身：“高大人，現在，滿長安城都知道了，就在方才，杜荷押著藍公子，已經去往東城門外，準備立即將藍公子斬首示眾呢。”
唰。
高士廉一下站起身來，麵色沉重地吩咐道：“遠誌，你速速去東門外，去遲可就完了。”
別人不清楚，但高士廉很清楚杜荷的脾氣。
杜荷這廝，就沒有什麽是不敢幹的。
既然杜荷將此事鬧得滿長安城都知道，那就說明他已經對藍公子下了必殺的心。
“侄兒明白。”
高遠誌點頭，轉身匆匆離開。
……
“斬！”
杜荷一聲令下。
馬三兒一刀下去。
藍公子人頭落地，在地上翻滾幾圈，正好掉在一個黝黑漢子的身前。
那漢子呸了一聲，一腳將那腦袋踹上半空。
百姓們激動不已，紛紛湊上去。
眼看那腦袋掉落，有人又上去補了一腳。
可憐的藍蓮，腦袋掉了之後，被人當蹴鞠踢。
杜荷見了，急忙扭過頭去：“太沒道德了……我喜歡！”
就在這時，城門內一匹馬飛奔而來。
馬上的人大喊道：“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正是萬年縣令高遠誌。
高遠誌手舉著高士廉交給他的那封信，神色無比焦急。
他剛來到跟前。
卻見一個東西筆直地朝自己飛來。
砰。
那東西一下砸在他腦門上，將他咋下了馬？
高遠誌躺在地上，勃然大怒：“誰，誰幹的，竟敢偷襲本官……啊……”
他一扭頭，看見一個血肉模糊的腦袋躺在身邊，當時嚇得慘叫一聲，直接暈了過去。
……
“藍公子死了！”
“那個大禍害，終於死了，是誰幹的？”
“萬年縣縣令，高遠誌殺的。”
“我聽說是杜縣尉殺的啊，怎麽變成萬年縣令了？”
“你懂個屁，杜縣尉隻是一個小小的縣尉，他怎麽能判處藍公子，這一切，都是高縣令做的。”
“這麽說來，高縣令是個好官啊……”
“沒錯……”
類似的議論，不停地在長安城傳播。
……
高遠誌醒過來。
麵如死灰。
他看了看身邊的縣丞，問道：“現在，外麵形勢如何？”
縣丞說道：“大人……縣衙的人，除了極少部分之外，已經全部投靠杜縣尉了？連我都使喚不動他們。”
嗯？
高遠誌疑惑道：“杜荷這廝，是不是又花錢收買人心了？”
縣丞搖搖頭：“這幫不怕死的家夥，昨日杜縣尉斬殺了藍公子後，這幫人便全部去投靠了杜縣尉，還說什麽杜縣尉為他們出了一口惡氣……”
“這幫吃裏扒外的王八蛋……”高遠誌忍不住罵道，自己堂堂的萬年縣令，竟然成了光杆司令。
縣丞嘴角露出一絲苦澀，說道：“大人……實在是藍公子之前沒少羞辱咱們縣衙的人，別說那些衙役，就是我，也被他當眾打過……”
高遠誌不想再提這件事，於是問道：“縣衙之外呢？”
“現在，整個長安城的百姓，都在議論，說是你下令讓杜縣尉殺藍公子的，百姓們對你都是一片稱讚……”縣丞說道。
嗯？
高遠誌緊皺的眉頭，突然舒展開來，不可思議地問道：“真有此事？這些百姓，之前不是背地裏罵我嗎？”
縣丞苦笑道：“大人，可他們更憎惡藍公子啊，藍公子被殺，百姓們都以為是你下令殺的……都在稱頌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