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瞬間明白了什麽,問道:“本官今日走馬上任,煩勞兩位帶我去見高縣令。”


    萬年縣令,正是高遠誌。


    也是高士廉的遠房侄子。


    那兩個衙役笑著說道:“杜縣尉,我們忙著看守大門,沒空,你自己進去吧!”


    說著,就別過頭去,不想理會杜荷。


    杜荷也不生氣,笑問道:“你二人,叫什麽名字?”


    一個衙役說道:“我叫張三,他叫李四,怎麽著,杜縣尉想報複我們嗎?”


    說著,還不屑地笑了笑。


    杜荷一愣,拿出兩個沉甸甸的錢袋子,塞給張三、李四。


    說道:“二位兄弟,小小意思,煩勞兩位帶我去見高縣令。”


    張三、李四見到錢,眼睛都直了。


    張三一把從杜荷手中將錢袋子搶過去,連連點頭:“好說好說……杜縣尉,你跟我們來。”


    說著,便皮笑肉不笑地招唿杜荷進了縣衙。


    一路進了縣衙。


    杜荷大失所望。


    隻見縣衙破敗不堪,審案的大堂,牆壁已經坍塌了一半,屋頂破了幾個大洞,擋不住風,也遮不住雨,院子內,雜草叢生。


    別說這是萬年縣衙,就說是破廟,都不會有人懷疑。


    他皺了皺眉頭。


    來到中院,環境頓時變好。


    各個廂房,整整齊齊的。


    房子也剛修繕過。


    縣令高遠誌,卻是住在後院。


    後院與前、中院大不相同,一進門,就能感到十分奢華,比如,大門都是上等的木料做成的,門環是鑲了黃金的,台階都是罕見的白玉青石打造。


    院子一腳,一棵槐樹下。


    一個肥胖如球的中年人,正躺在一張由大唐家具廠出品的躺椅上,微微閉著眼睛。


    杜荷進門的時候,分明看清,這家夥是睜大眼睛的。


    可看到杜荷進來,這廝竟然把眼睛一下閉上了。


    張三和李四上前。


    張三小聲道:“大人,新來的縣尉到了。”


    中年人沒有任何表示。


    張三重複道:“大人,杜縣尉到了。”


    依然沒有任何的迴應。


    張三有些尷尬地來到杜荷身邊,剛要說話,卻見杜荷擺了擺手。


    那中年人,正是萬年縣令,高遠誌。


    這是準備給杜荷一個下馬威呢。


    對此,杜荷心知肚明。


    他朝一旁的呂布,突然眨了眨眼睛。


    呂布點點頭,突然,腳下一動,一顆拇指大小的石子,飛了出去,帶著巨大的力道,正好擊中高遠誌躺著的木製躺椅。


    砰。


    嘩啦。


    頓時,那躺椅就散架了。


    高遠誌一下砸在地上,也顧不得裝睡了,叫苦不迭,掙紮半天,竟然沒能爬起來。


    “你們兩個混蛋,還不趕緊把本官扶起來……”看見張三和李四愣著,高遠誌破口大罵。


    張三和李四趕緊上前,將高遠誌扶起來。


    高遠誌怒道:“是誰,誰幹的?你們倆看沒看見是誰坑害本官?”


    張三一臉疑惑:“大人……沒人啊,我們都看得清楚,沒人害你……那躺椅,是自己散架了的。”


    高遠誌有些懵逼。


    這躺椅,造價不菲,他嚐試過自己和小妾躺在上麵隨便折騰,都沒壞,怎麽睡個覺就散架了?


    他的目光落到杜荷身上,冷聲道:“你們想死啊,這是本官居住的後院,還有女眷在此,你們怎麽能讓生人進來?”


    張三收了杜荷的好處,自然不好再說杜荷的壞話,於是介紹道:“大人,這不是生人,是杜駙馬,也是新來的縣尉!”


    高遠誌顛簸著腳,來到杜荷身前,麵色冷峻地問道:“原來是杜駙馬?你說你是新來的縣尉,可有文書?”


    杜荷拿出文書,遞到高遠誌身前。


    高遠誌看了看,的確是吏部的文書。


    按說一個縣尉,不至於讓禮部發文書,可誰讓杜荷特殊呢。


    堂堂鄠國公爵位被削,換來的卻隻是一個從九品下的縣尉。


    高遠誌本以為杜荷不會隨身攜帶文書,準備為難杜荷一番,哪曾想杜荷竟然真的將文書拿出來。


    他下意識地就要去拿那文書。


    杜荷卻猛然將手收迴來,說道:“高大人,文書你也看過了,確認無誤,我就收起來了。”


    高遠誌皺了皺眉頭,冷聲道:“如果本官非要呢?”


    “好!”


    杜荷也不為難,直接將文書交到高遠誌手上。


    高遠誌拿到文書,突然揉成一團,塞進嘴裏,竟然就吞了下去。


    “哈哈哈……杜駙馬,你來我萬年縣衙做什麽?”高遠誌一臉得意地看著杜荷,“張三,李四,你們兩個白癡,怎麽能隨便讓人進本官的後院,這裏可是萬年縣衙,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還不將人給本官轟出去。”


    這一幕,嚇傻了張三,李四。


    杜荷也看呆了。


    這人,腦子有病吧?


    杜荷說道:“高縣令,本少爺乃是吏部新任萬年縣縣尉,也算是縣衙的人,你這麽將我轟出去,似乎不妥吧?”


    啪。


    高遠誌一拳砸在槐樹樹幹上,吹鼻子瞪眼地吼道:“杜駙馬,你說你是吏部新任的縣尉,可有文書?”


    說著,竟然還朝杜荷伸了伸手,一臉得意。


    我曹!


    杜荷心道,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太特麽不要臉了。


    你是把本少爺當傻子嗎?


    不過,杜荷轉念一想,就明白高遠誌有如此煞筆操作,其實不難理解,甚至整個縣衙跟破廟一樣,也可理解。


    願意就在於,高士廉的這個遠房侄子,其實是個二百五,來長安之後,受到高士廉關照,做了萬年縣令,一做就是十多年,未曾升官,也未曾有過錯。


    當然,這家夥自打當了萬年縣令,除了領俸祿,便啥也沒幹,當然不會有錯。


    杜荷當初說過,萬年縣,長安縣這種地方,就是讓一頭豬當縣令,三五年也能上升了。


    現在看來,高遠誌豬都不如。


    這家夥,不但人壞,而且煞筆。


    “哈哈哈……”


    杜荷想到此,突然大笑起來。


    高遠誌見狀,也跟著大笑起來。


    然後,杜荷說道:“高縣令,依你看,我該怎麽辦?”


    高遠誌說道:“杜駙馬,不是本官為難你,你要說你是新來的萬年縣尉,空口無憑,你要證明自己是萬年縣縣尉,那你就拿出文書來,若是沒有,你就去吏部,重新開一份文書。”


    說完,他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道:我叔父,早就離開長安了,你去吏部,也拿不到新的文書,最少要十日後才行,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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