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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賢惠和李珍麵對麵坐著,大門緊緊關閉。胡笙依舊坐在院壩的洗衣槽上,手裏的煙一根接著一根抽不停。他緊盯著關閉的大門,微蹙眉頭,想不通為何他母親把他留在外麵,“讓我和她單獨談談,讓我和我的兒媳婦單獨談談。”她說。胡笙做了一個優雅的姿勢,讓兩人進了屋。


    她們就那樣互相盯著對方,其中一人若有什麽動作,對方便會立刻緊張的盯緊彼此。


    “你不用這麽緊張。”陳賢惠說。


    “緊張的是你吧。”李珍不甘示弱。


    陳賢惠笑了笑,她臉上皺紋裏夾雜著的灰塵閃了閃,那是光線的作用,李珍看她卻緊張的咬緊了下唇。


    “你永遠都不明白!”


    “什麽?”


    “我從來沒有阻止胡笙幸福,我希望他幸福,”陳賢惠說,“但是他的幸福不是你能給的。”


    “除了我他不愛任何人。”


    “安心,他愛過的人隻有她。”


    李珍握緊了拳頭,她討厭這個名字。


    “你認為他不知道?安娜?周安娜!”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哦,不,你曉得我在說啥子。”陳賢惠突然說起了本地話。“惡婆娘,周安娜!”


    “哈哈~可笑!”李珍幹笑兩聲,說道,“你想盡辦法阻止我們在一起。你好意思說你希望他幸福。”


    “是的,我希望他幸福,但是能給他幸福的人不是你,不是你,不是安心,不是安娜,也不是姓安的任何女人。你要明白你們兩姐妹給不了他——幸福。”


    李珍不安的挪動了一下屁股,她根本就當陳賢惠是在放屁。她用鼻子哼哼了兩聲,並沒有迴應陳賢惠那毫無道理的謬論。


    “你們是受了詛咒的,我曾經想挽救你——”


    “挽救?”李珍突然坐直了身子,兩手緊握,她額間青筋爆出,變迴了酒店的那副樣子。“你有什麽資格說這兩個字,你就是她的劊子手。”


    “你那樣活著有什麽意義?”


    “我現在活得很有意義。”


    “你害死了你的姐姐,你的父親,你的母親,你的丈夫。”


    “我的丈夫在外麵,他活的好好的。”李珍咬牙切齒,“還有,我沒有害死任何人。”李珍看著她,眼裏冒著火紅的光,她沒有害死任何人,沒有!


    陳賢惠搖搖頭,“你為什麽要帶著他迴來?”


    “是他要迴來的,他一心想——”


    “一心想要改變這個小鎮,想要這個小鎮的人重新接納他,尊重他!因為他娶了你,他得到了你的財產!”陳賢惠斜扯嘴角笑了笑,突然一改話題,說道:“他不知道他的父親是周誌文。”


    “你說什麽?”李珍驚訝的看著陳賢惠,她不知道——


    “想必你也不知道自己是李譯文的女兒吧!”陳賢惠又扯了一下嘴角,她的目光從李珍的頭頂穿過,看向灶房。她盯著那裏微微笑笑。“如果我現在告訴你,你會怎麽想呢?”


    “你撒謊!”李珍突然站了起來,她不相信她眼前這個女人說的話。李譯文怎麽會是她的父親,不是,絕對不是!


    “你知道我沒有撒謊,你隻不過是不願意接受事實。”


    “你撒謊!你這個騙子!”李珍憤怒的看著陳賢惠,她衝到了她的麵前,雙拳緊握垂在身側,她或許真的會給她一拳,打掉她露出來的黃牙齒。


    “你知道我沒有撒謊。”陳賢惠冷靜的看著李珍,在瘋人院多年的工作經驗早就讓她處驚不慌了。她並不害怕她麵前的這個女人,而她也知道她隻不過是雷聲大,她是下不下來什麽暴雨的,就像在酒店一樣,擺張黑臉嚇唬嚇唬她而已。她的王牌就是胡笙,而這個女人早就被胡笙玩弄於鼓掌。想到這裏她突然露出了悲哀的笑容,她想盡辦法讓他遠離這裏,沒有想到最後還是迴來了,如果不是這對姓安的姐妹,如果不是她們,他永遠也不會迴來這裏,他本來可以逃脫他的魔抓,本來可以的。但是這姓安的女人毀了他,毀了她這麽多年苦心的計劃。她把他帶迴來了。她把他帶迴來了,他在龍族殿修葺了房子,他想要——


    吱嘎一聲,大門被推開了,胡笙站在光影裏,陳賢惠轉頭看他,逆光下他的麵孔和他是如此的相似,那一刻她知道一切都來不及了。


    “你們在幹嘛?”胡笙平靜的問道,他平靜的聲音裏透出一種讓人膽戰心驚的恐懼。


    陳賢惠立馬握住李珍的手,對他搖搖頭,“沒有,我們隻是在談一些事情。”


    李珍不明所以的看著陳賢惠,努力想要掙脫自己被她緊緊拽住的手。


    “珍珍說你去看了安娜。”她試著轉移他的注意力。


    胡笙走了進去,他一把拉住李珍將她從她母親身邊帶走。


    “安娜?”他轉頭看著李珍,“她有什麽好看的。”


    李珍不自然的抖了一下,驚恐的看了陳賢惠一眼。陳賢惠看著她,那眼神仿佛在說:“你看,不隻我一人知道,他早就知道了。”


    “你是來找她的嗎?”胡笙指著李珍,眼神肅穆。“還是去不死山穀看你的恩人周安娜,或者說你是來找我的。”


    “我是來找你的。”陳賢惠看著他,目光犀利。“我告訴過你永遠不要迴來。”


    胡笙突然伸手一揮,他厭棄的看了他母親一眼,“我沒有你這麽懦弱,這個地方本來就是屬於我的,我為什麽要永遠不迴來,永遠?嗯?”


    “小笙——”陳賢惠突然痛苦的皺眉,她的眼睛和鼻子幾乎都要皺到一堆去了,“有些事情,過去了,你應該學會放手。跟媽走,我們離開這裏,好嗎?如果你願意,你也可以帶著她,我願意接納你們,我願意,我們分開了那麽多年,如今我們可以像正常的家庭一樣,隻要我們離開這裏!離開這裏!小笙——”


    胡笙正想說什麽,但李珍搶在了他的前麵,“我不會跟你走,你也不能帶走他!”陳賢惠沒有理會李珍,她仍舊盯著她的兒子,“小笙!”


    胡笙看著她母親痛苦的臉龐,突然間感到一陣眩暈,仿佛有什麽東西突然抓住他的肩膀使勁搖晃——


    “小笙,小笙,小笙——”


    “怎麽迴事?奶奶怎麽迴事?這是什麽?”一個模糊的身影在他麵前晃動,她一會兒搖搖他,一會兒又衝到床邊看躺在床上不停抽動的人。


    “你給她喝的什麽?”


    胡笙坐在床邊,手裏端著一個土碗,臉上布滿了淚痕,他不停的抽泣著,“奶奶說要喝水,我給她端水,她喝了之後就——就——就——媽媽——媽媽——”


    那身影突然搶走了他手裏的碗,一把將碗扔在了床下麵,胡笙聽到了碗滾動的聲音,一會兒就看不見了。緊接著,床上的人發出了一種轟隆隆的急促的唿吸聲,那身影又趕緊撲了上去,她抽泣著對床上的人說:“媽,媽,對不起,小笙——他——他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媽——媽——”緊接著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片死寂,轟隆隆的急促唿吸聲沒有了,床上的人也不再抽動了。時間仿佛靜止了——哭聲、土碗滾動聲、急促的唿吸聲、抽動的身體拍打床板的梆梆聲都停了下來,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緩慢而模糊!胡笙跌坐在地上,呆滯的看著床上的兩個身影,眼淚模糊了他的視線,窗外的風唿唿的吹進來,床上的蚊帳噗噗的飛舞,一隻麻雀停在窗欞上——


    突然一個男人衝了進來,麻雀飛走了,微風穿過牆跑了,飛舞的蚊帳垂了下來。那男人漲紅了臉龐,搖搖擺擺的踱著步子奔向床邊,他一把抓起那個撲在床上哭的身影,伸出幹瘦的手指,一巴掌衝她扇了過去。那身影一下就被打翻坐在地上,她撞上了胡笙,然後她伸出顫抖的手摟住他,他們就那樣可憐巴巴的坐在地上,沒有逃跑也沒有反抗。那男人坐在床沿使勁的唿喊,那聲音似乎要把房頂都掀掉了,風又透過強穿了迴來,垂下的蚊帳又打著卷飛舞起來,可床上的人卻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胡笙坐在地上,依靠在他母親的懷裏,臉上淚痕未幹,他睜著明亮的眸子看著床上的老人,他知道他的奶奶去了一個快樂的地方,她去了一個再也不會有痛苦的地方!(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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