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惟邇憂傷


    第十四章日光傾城


    春天的氣息越來越濃烈,寒冷卻並沒有遠離,風刮到肌膚上,有一種刺骨的感覺。尹晴空走在學校的小道上,手緊緊地塞在口袋裏,脖子上圍著暖和的圍巾,卻還是不停地打噴嚏。


    “晴空,你沒事吧?”葉夕唯眼神關切地看著尹晴空。


    “沒事,隻是有點小小的感冒而已。”尹晴空笑笑。


    可是伊黎看著臉色有點蒼白的尹晴空還是有點擔心:“晴空,你真的沒事嗎?眼淚都出來了,看起來挺嚴重的,要不要請假休息一天啊?”


    尹晴空還是搖著頭說:“真的沒事,我每次感冒都這樣子,習慣了,過兩天它就會自動好的,更何況現在是關鍵時期,每節課都是那麽重要,不能缺一節課的,放心,我身體很好,感冒這種小病很快就會好的。”尹晴空給了大家一個大大的笑容,可這笑容卻顯得有點蒼白,有點無力。


    教室裏水汽氤氳,空氣混沌。尹晴空坐在教室裏有種快窒息的感覺,本來就感冒,而且有點嚴重,之前是安慰她們才說感冒並不嚴重,所以,打噴嚏的次數越來越多,眼淚也不受控製地往下流。


    尹晴空不停地抽紙,擦著眼淚和鼻涕,用尹晴空自己的話來說,就是眼淚和鼻涕一起流,最後擦得鼻子都紅紅的,甚至輕輕觸碰都會很痛,就像每次她看著尹澈的背影一樣痛。


    課間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窩在班級,不願走出溫暖的教室。可尹晴空身旁的安辰川卻出去了,很久也沒迴來,直到上課。老師講課有一段時間後,尹晴空才在門口看見安辰川的身影。尹晴空很納悶,他去了那麽長時間,到底是去幹嘛了?再仔細看時卻發現他的手裏多了一抽餐巾紙。


    安辰川坐到座位上,伸手將手裏的東西遞給尹晴空,“你試試這個吧,紙質會柔軟些,對皮膚有好處。”說完就拿走了尹晴空的抽紙,“以後就不要再用這樣的抽紙了,會弄傷皮膚的。”


    安辰川,難道你出去那麽長時間就隻是為了一抽抽紙嗎?


    “謝謝!”尹晴空誠摯地說。


    窗外的日光耀眼,照射在透明的玻璃窗上,落在安辰川微笑的臉上,很安靜,很安靜,安靜地很美好。


    尹澈迴頭看著笑容燦爛的兩個人,心中的酸楚無限延伸開。


    尹晴空抬頭看向窗外的天空,湛藍,透明,幹淨,清澈。好美麗的天空!尹晴空的目光再次落在尹澈的身上,隻可惜,剛才是安辰川,而不是你,尹澈。


    夜晚的宿舍樓並不安靜,至少在十一點之前,是不安靜的,大家都在緊張地洗漱,害怕定點而來的哨子聲音。隻有尹晴空和她的室友們,安靜地坐在床上,等待著吹哨聲。雖然時間未到,大家也早已討論開來。


    “我看大家還是把《舍不得》作為室歌吧!”葉夕唯首先陳述自己的觀點。


    “我想要把《我很快樂》作為室歌。”尹晴空的寢室長提出不同的觀點。


    伊黎也插一嘴:“問題是大家對於這兩首歌曲的喜愛程度,還是投票表決吧!”


    最後在大家的投票聲中定下《舍不得》作為她們宿舍的室歌。


    兩天後,拿到歌詞的大家都忙著抄歌詞來排練這首重要的室歌。同樣,在尹晴空的預期內,她的感冒也好了不少,至少不會流眼淚,流鼻涕了,隻是偶爾打噴嚏而已。或許是因為如此,尹晴空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看著窗外湛藍透明的天空,讓尹晴空的心底有一絲地悸動,晴朗的天氣,沒有風,世界安靜地呈現在尹晴空的麵前。可是為什麽,每次看見這麽幹淨,空靈的天空,我的心裏總會有一絲悲傷的情緒呢?尹晴空皺著眉頭不解地想。


    “晴空,《舍不得》的歌詞我抄好了,給你抄吧!”尹晴空接過伊黎手中的歌詞。


    接過歌詞,尹晴空開始抄歌詞。


    第一次你陪我坐著


    我的手心是空空的


    我知道那些簡訊聲你努力藏著


    還怕我難過


    不追問到底為什麽


    是我最後的溫柔


    想笑著附和說分開是好的


    但我們卻怎麽一起哭了


    我舍不得


    可是時間迴不去了


    愛你很值得


    隻是該停了


    沒有我你要好好的


    我舍不得


    最後一次抱緊你了


    我們錯過的


    錯了就錯了


    不用擔心我


    我不愛你了


    一字一句輕輕地敲擊在尹晴空的心上,她和尹澈就是這樣,她舍不得放開,舍不得,可是她卻錯過了他,不知道究竟是誰的錯,或許都沒有錯,可是她終究還是錯過了。一滴一滴的淚輕輕地滑落,尹晴空低著頭,強忍著不發出哭泣的聲音,頭發掩蓋了她此刻的傷心。


    尹晴空聽見葉夕唯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尹澈,你給我解釋一下這道題目,可以嗎?”


    “可以啊!不過,晴空的數學比我還好,你應該問她才對啊!”尹澈將目光轉向尹晴空。


    此刻的尹晴空沒想到尹澈會忽然提到自己,內心十分恐慌。她真的不想任何一個人看見自己難過的樣子。


    “晴空!你來給她解釋一下吧!”尹澈的聲音讓尹晴空的內心更加慌張,表麵上尹晴空卻裝作很鎮靜。


    尹晴空仍舊低著頭故意放低聲音:“哦,我感冒還沒好,很難受,還是你給她講吧,而且,你的數學成績其實並不比我差啊!”


    “晴空,這道題比較棘手,我處理起來有點困難,你還是看看吧!”


    尹澈,看來,你還是比較在乎夕唯啊!


    尹晴空抬起頭,尹澈看見還存在於尹晴空眼中的淚水,他露出驚訝。


    尹晴空害怕尹澈看出問題急忙解釋:“我感冒還沒好,就是這樣,會一直流眼淚,過兩天就沒事的。”


    尹澈轉過頭,沒有再說話。尹晴空的心頓時沉入穀底,真的是要再見了嗎?尹澈。隻是真的舍不得,舍不得。尹晴空的心仿佛被撕裂,一滴一滴的血在往下流。淚再次滑落,迅速在歌詞上濡染開來,字跡顏色漸漸變淡。就如同此刻尹晴空的感情。


    不追問到底為什麽


    是我最後的溫柔


    想笑著附和說分開是好的


    但我們卻怎麽一起哭了


    我舍不得


    可是時間迴不去了


    愛你很值得


    隻是該停了


    沒有我你要好好的


    我舍不得


    最後一次抱緊你了


    我們錯過的


    錯了就錯了


    不用擔心我


    我不愛你了


    至少你記憶裏的我是微笑的


    親愛的有你牽著我的那些日子真的好快樂


    我舍不得


    可是時間迴不去了


    愛你很值得


    隻是該停了


    沒有我你要好好的


    我舍不得


    最後一次抱緊你了


    我們錯過的


    錯了就錯了


    不用擔心我


    我走了


    尹晴空看著談笑歡快的尹澈和葉夕唯心中開始難過起來。尹澈,我是真的要離開你了,我糾纏了那麽久,這次是真的要離開了吧,隻是真的舍不得,可是時間迴不去了,我們錯過的,錯了就錯了,可是真的要離開了嗎?尹澈。為什麽我的心裏還是會那麽難過呢?如果,我真的放下了,不是會更釋然嗎?為什麽心會更痛?


    淚又再次下落。


    尹晴空微微地轉頭,窗外的天空湛藍湛藍,藍的像被水洗過一樣,不染任何塵埃。這種動人心魄的藍,進入尹晴空的心底,增添一絲又一絲的難過。窗外,陽光幾淨、透明,在陽光的照耀下,整座城市仿佛都是安靜的,日光傾城,仿佛一幅畫。


    日光穿過透明的玻璃窗,落到尹晴空的身上,尹晴空閉上眼,輕輕地感受著陽光的溫度,可這如畫一樣的傾城日光,也給尹晴空帶來傾城的悲傷。尹晴空已經不知道自己的眼角是否流淚,但她知道自己心中的大雨早已讓心內的整座城堡顛倒。


    日光傾城,城堡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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