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位著名的墮落文人自樹先生曾經說過,如果你不能把一隻羊薅成喜劇演員,那你就不是真正的薅羊毛。


    當楊少峰正在琢磨著該怎麽繼續薅朱標的羊毛時,被朱皇帝派來薅楊少峰的人手也來到了登州。


    李祺先是恭恭敬敬的拜見了朱標,又恭恭敬敬的向楊少峰喊了聲姐夫,接著便直接取出書信,遞到了楊少峰的手裏。


    “姐夫,這是陛下讓小弟給你帶來的書信,說是裏麵有一些疑問,需要姐夫你幫著出出主意。”


    楊少峰疑神疑鬼的打開書信,隻是看了一眼,就感覺自己又賺了。


    果然,朱重八那個老登又被人給忽悠了。


    瞧瞧他給出來的這些問題。


    每旬刊印一次朝廷動向的事兒。


    大明律的修訂現在還沒出個結果,讓自己幫著想想辦法。


    還有該如何才能讓天下士人和百姓理解孔夫子與衍聖公之間的不同。


    現在那些人又要吹捧那個姓方的小子,應該怎麽應對比較好。


    問題隻有四個。


    雖然命題很宏大也很主觀,客觀條件幾乎沒給,然後就讓自己來解題。


    可是這麽簡單的問題……


    楊少峰忽然覺得那一斤小龍團有點兒燙手。


    瞧著楊少峰的臉色有些不太對勁,朱標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從楊少峰手中接過書信看了起來。


    隻是看了一眼,朱標就感覺腦袋瓜子在嗡嗡作響。


    這四個問題,隨便拎一個出來都很要命,現在一次出現四個?


    這怕不是在故意為難我姐夫?


    不是,你們為難我姐夫沒問題,可是孤現在還在登州啊……


    孤那個姐夫現在拿你們沒辦法,難道他還拿孤沒辦法?


    然後,朱標就一把將書信塞迴了楊少峰手裏,說道:“姐夫,這幾個問題難是難了些,但是都不算太急,你慢慢想就行。”


    楊少峰卻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了朱標一眼,反問道:“難了些?”


    朱標昂了一聲道:“當然難了些。”


    略微一頓,朱標又繼續說道:“要小弟看來,其實也就第一個問題簡單了些,畢竟那個邸報的事情是姐夫你提出來的。”


    楊少峰卻嗬的笑了一聲,一邊琢磨著該怎麽樣才能趁機從朱標的身上多薅點兒羊毛,一邊說道:“敢問殿下,若是讓殿下主持邸報的事情,殿下準備如何去做?”


    朱標想了想,答道:“自然是讓人每天在朝會時做好記錄,再每旬整理一次,用活字印刷術排版印刷,然後發往各個州縣。”


    楊少峰問道:“然後呢?”


    眼看著朱標一時還有些不明所以,楊少峰幹脆笑了笑,說道:“殿下何不再加上一條,派人去鄉間的申明亭,把朝會的記錄讀給百姓去聽?”


    朱標微微一怔,楊少峰卻又繼續說道:“那些人之所以敢吹捧那個姓方的小子,不過就是仗著普通老百姓根本不知道姓方的那小子是怎麽迴事兒。”


    “而對於普通的老百姓來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子會打洞,這才是常態。”


    “如果讓老百姓知道那個姓方的小子他爹、他叔叔、他哥哥都被卷進了空印案,而空印案又是官老爺們貪錢、走私鐵器,老百姓還會相信那個姓方的小子是好人麽?”


    朱標整個人都麻了。


    真要是按照自家姐夫說的這個方法來辦,那姓方的小子到底是不是個好人還重要麽?


    一點兒都不重要!


    即便他真的是個好人,也確實是才高八鬥,老百姓也會當他是個壞蛋。


    因為他父親、叔父、兄長都卷進空印案,一家人的名聲臭遍整個大明,他還怎麽洗的幹淨?


    同樣的,該如何才能讓天下士人和百姓理解孔夫子與衍聖公之間的不同,這個事兒也一樣被解決掉了。


    因為官老爺們無論願意還是不願意,隻要去申明亭裏把胡元衍聖公孔克堅幹的那些破事兒講給百姓聽,孔克堅的名聲就會直接臭遍整個大明。


    甚至於孔夫子的名聲都有可能受到連累。


    當然,邸報裏還可以替孔夫子多說幾句好話。


    這樣兒一來,百姓們多半就會感歎孔夫子家門不幸,竟然有孔克堅這樣兒的不孝後人。


    也就是說,信裏明明是四個問題,僅僅隻是加了一個派人去把邸報讀給百姓聽,就直接解決了兩個?


    再加上每旬出一期邸報本身就是姐夫提出來的……


    四個難題其實就隻剩下最後一個?


    朱標傻傻的望著楊少峰,問道:“姐夫,那這個大明律……”


    楊少峰笑了笑,問道:“殿下,大明律的事兒,其實也很好解決。”


    “而在討論怎麽解決大明律的問題之前,臣想問殿下一個問題。”


    朱標正色道:“姐夫請問。”


    楊少峰道:“敢問殿下,法律最根本的意義是什麽?”


    朱標被問住了。


    要說法律的作用,朱標覺得自己還能答上幾句。


    可是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想過,法律最根本的意義是什麽?


    是維護朝廷和官府的統治?


    還是讓百姓有可以依靠的規矩?


    楊少峰笑了笑,說道:“臣聽一位姓魯的先生說過,當一個人走投無路的時候,尤其是當他連告官都不能解決問題的時候,那麽他往往還有最後一條出路。”


    朱標沉聲道:“觸犯律法,以武犯禁。”


    楊少峰點了點頭,說道:“所以,臣以為製定法律的最根本意義在於維護穩定,而這又涉及到了如何在不違背良心和道德的前提下保證相對公平,以及如何在保證相對公平的前提下維護弱者的權益。”


    “無論是任何律條,都應該基於這個前提。”


    “臣以為,製定大明律可以據此先製定出一些最根本的律條。”


    “再由這些根本律條向下衍生,衍生出更多的關於刑、商、民等等律條。”


    “當然,臣不懂這些律條究竟該如何製定,這個還得由刑部來操心。”


    不過,我楊某人可以給刑部的大佬們準備一些來自於幾百年後的震撼。


    憲類相關,民類相關,商類相關,刑類相關,甚至其他各種亂七八糟的律法,本官也可以給你們把名字報出來。


    海洋環境保護法這個名字怎麽樣?


    刑部的諸位大佬,請你們根據這個名字去製定海洋環境保護的相關律條吧。


    加油哦。


    要恨,請恨朱重八那個老登,要不是他,本官還真不會折騰你們刑部呢~


    想到這兒,楊少峰幹脆向著朱標說道:“殿下恕罪,臣要去寫一份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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