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短的時間內來到男人之家酒樓背後的圍牆,藍宇航行為有點鬼祟地瞅瞅四周的情況,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便從圍牆上翻了進去。後院是一塊較大的空地,空地的人行道兩邊栽種著一些花花草草。正值盛夏季節,花圃裏的薔薇花還在綻放,散發出濃鬱的花香。


    聞著這股子花香,藍宇航感覺有些陶醉。但他顧不了那麽多,決定馬上去找水嶋洋子。


    可就在這時候,一個年老的女人雙手拄著一根拐杖從弄堂裏走了過來,盯著藍宇航問:“你是誰?怎麽進來的?”


    “奶奶,你在跟誰說話呀。”


    隨後有個女人從一間房子裏打開門走了出來。藍宇航驚愕之中抬頭去看。卻是水嶋洋子。


    水嶋洋子沒想到來人竟是藍宇航,驚訝不已,三步並作兩步走奔過來,把他拽進自己房間道:“喂,你爬牆進來幹什麽。大島尤佳子還沒走,還在二樓包廂喝酒呢。被她看見可就麻煩了。趕緊走吧。被其他人發現同樣會惹上麻煩。”


    藍宇航沒有正麵迴答她的問題,但是那雙眼睛卻在詭異地盯著她:”洋子小姐,我問你,外麵那個老女人是你什麽人?你剛才好像叫她奶奶對嗎?”


    水嶋洋子道:“沒錯啊,她就是我親奶奶。我爸媽不在了,爺爺也不在了。全家就隻剩下我和奶奶了。但我來中國戰場之前勸過我奶奶留在家裏,可她不依,非要跟著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藍先生,你問這個幹什麽?你表情這麽奇怪,該不會外麵出大事了吧。”


    藍宇航急的在房間裏繞來繞去:“你這麽說的話事情就麻煩了。你可能還不知道,那家裁縫鋪的掌櫃早就叛變了,我剛得到消息便趕過來救你出去。可你有那麽老的一個奶奶跟在這,你說該怎麽辦啊。”


    水嶋洋子道:“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裁縫鋪掌櫃叛變了呢?你把證據拿出來?”


    藍宇航道:“鄧警官迴到這裏的計劃就是我和綢緞行掌櫃商量好的。之後我擔心這事成了,大島尤佳子一定會派人前去這兩個點核實情況。於是我就留了一個心眼,和我師妹呆在綢緞行沒有離開。果然不出所料,半小時之前劉威帶人去綢緞行打探過情況了。然後我和師妹跟著他去了裁縫鋪。發現裁縫鋪掌櫃在和劉威鬼鬼祟祟地商量著什麽。雖然沒能聽清楚他們談話的內容,但我可以斷定,裁縫鋪老板已經叛變了。不然他的行為不至於那麽鬼祟讓人生疑。”


    水嶋洋子道:“就憑這一點你就斷定裁縫鋪老板叛變了?哎哎,藍宇航,不是我說你,虧你還是資深特工,有點腦子好不好。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裁縫鋪是叛徒,那麽我就不能輕易從酒樓離開。我的潛伏任務尚未完成,怎麽可以隨便走掉呢。你走吧,目前情況下,我是不會跟你走的。呆這別亂動,我出去看看動靜。”


    說完不等藍宇航反應過來,開門走了出去,順手把門拉上。


    藍宇航琢磨之後認為水嶋洋子分析的有些道理,的確不能從裁縫鋪掌櫃詭異的行為上判斷他已經叛變,可他為什麽要在裁縫鋪後院企圖對他和許亞麗采取強製措施呢。既然裁縫鋪老板是劉爺的生死之交,劉爺跟他藍宇航合作抗日不是一兩天了,豈有不認識他的道理。再說像他這樣的人,應該早就從劉爺那裏掌握到他們一幹人等的身份狀況了。至少已經看過他們所有人的照片。對,水嶋洋子分析的不對,裁縫鋪老板絕對有問題。就算沒有叛變,但他也有背叛劉爺,背叛組織的嫌疑。這麽說來就對了。此人絕對有問題。他絕對已經和劉威達成了某方麵的共識。


    想到這裏,藍宇航實在擔心起來,推開門走了出去。


    水嶋洋子正在後院的花圃旁邊跟她奶奶說著什麽。


    藍宇航二話沒說走了過去,小聲說道:“洋子小姐,你分析的雖有一定道理,但我的想法跟你不一致,我還是堅持認為裁縫鋪老板有問題。他應該已經和劉威達成了某方麵的共識。如果我推測的沒錯,此時此刻劉威應該準備趕迴警察局給川島英子打電話告密,而且打算派人來男人之家找大島尤佳子匯報核實過的情況。你留在這裏很危險。帶上你奶奶跟我走吧。”


    奶奶道:“年輕人,你好樣的。洋子沒有跟錯你們。你的話很有道理,你帶洋子走吧。”


    水嶋洋子意思到問題十分嚴重,也意思到她剛才說的有一定道理,但藍宇航的分析似乎更有道理。再說她對藍宇航做了全麵的了解,認為此人有未仆先知的本領,好幾次的事實都能證明他有這方麵的潛能。那麽到底是該相信他跟他走呢,還是抱著僥幸的心裏和奶奶一起留下來。那麽如果跟他走了,奶奶一個人留下誰來照顧,川島英子和大島尤佳子能放過她嗎?如此一想,水嶋洋子進退兩難了。


    藍宇航道:“洋子小姐,還猶豫什麽啊。快走吧。擔心你奶奶走不動,我背著她就是了。這裏可有後門,我們從後門離開。快點,別磨蹭了。”


    說完就去背水嶋洋子的奶奶。可他過去一看,驚訝得張大嘴說不出話來。


    老人家雙手拄著拐杖站立在那兒,低著頭,口鼻流血,已經服毒了。


    藍宇航趕緊喊水嶋洋子:“洋子小姐,你奶奶服毒了。”


    水嶋洋子正在琢磨藍宇航的話,聽到這句話,嚇得臉色大變,趕緊過來察看情況。


    老女人抬頭看著自己孫女道:“洋子,奶奶早就想到會有這麽一天,隻是沒有想到這一天來這麽快。這位先生說的話很有道理。那個什麽裁縫鋪的老板確實值得懷疑,為了穩妥起見,你必須跟這位先生離開。奶奶不能拖累你。走吧兒子。別管我。”


    說到這裏,兩眼一黑倒了下去。


    藍宇航伸手把她扶住,發現她已經死了。


    水嶋洋子震驚不已,沒有別的辦法了。


    這時候前院響起了鬼子兵穿著大頭皮鞋闖進來的腳步聲,應該是奉命裏酒樓搜查的。隻是還不能確定在搜查什麽。水嶋洋子意思到災難臨頭。沒有多想,拽住藍宇航的胳膊,帶他返迴了房間。藍宇航一臉驚愕地看著她,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水嶋洋子眼角含著淚水,啥也沒說,去把牆壁上的一幅畫移開。藍宇航抬頭看去,那幅畫背後有一道暗門。水嶋洋子把暗門打開,朝他揮揮手,貓腰鑽了進去。藍宇航沒有猶豫,隨後跟了進去,發現裏麵是暗道。


    水嶋洋子關閉密室,伸手從牆壁上取下一支火把點燃,然後從台階上走下去道:“這條通道是我花費兩年的功夫挖出來了。我白天工作,晚上等酒樓的人休息之後,便一個人悄悄進來挖地道。我奶奶在外麵幫我站崗放哨。整天婆孫兩睡不夠四小時。我奶奶是在陪我受罪。現在奶奶走了,我又不能名正言順地把她老人家的遺體運迴日本安葬。為此我想懇求藍先生幫我一個忙。幫我把我奶奶的遺體偷出去葬在我母親旁邊。我生母就是桐城本地人,就葬在桐城的公墓裏。”


    藍宇航道:“原來你母親是我們中國人,沒問題,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辦。”


    水嶋洋子道:“多謝了藍先生。我沒看錯你,你絕對是個好人。”


    話音未落,外麵傳來了打砸的乒乓聲。應該是大島尤佳子帶鬼子闖進來緝拿水嶋洋子了。


    事實果然。大島尤佳子站在水嶋洋子的房間裏,眼神兇狠地盯著放在桌子上的那塊布料,讓然後迴頭問:“鄧警官找到了沒有?”


    一個日本兵跑進來匯報:“還沒有尤佳子小姐,我們的人正在全麵搜查鄧凱的下落。但至今還沒有發現他的痕跡。”


    大島尤佳子道:“那還愣著幹什麽,快去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就不信了,才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他就上天了。”


    剛說完,又一個日本兵跑進來道:“報告長官,中佐來電問抓到水嶋洋子沒有?”


    大島尤佳子有些生氣,伸手把桌子上的那塊布料拿起來踩在腳下道:“迴電,尤佳子正在全力搜尋水嶋洋子的蹤跡,請示中佐立馬派人去茉莉綢緞行抓掌櫃和夥計,一個也不能放過。”


    士兵迴答道:“中佐在電話裏說已經派人過去了。”


    大島尤佳子把那塊布料撿起來扔士兵臉上道:“那你還愣著幹什麽,快去找人。”


    “是,長官。”士兵灰溜溜地走了。


    大島尤佳子心想奇怪了,水嶋洋子是什麽時候覺察出來了。她奶奶為了不連累她選擇了服毒自殺。但是水嶋洋子究竟還藏在男人之家,還是翻圍牆逃了。


    “報告長官,我們在後院圍牆下麵發現一個男人是腳印,應該是有人從外麵翻牆進來過。”


    一個士兵跑進來匯報。


    水嶋洋子正想說帶我去看看,可這時候眼神無意中停留在背後牆壁上掛著的一幅畫上,眼神一亮,既然桐城地下就是暗道密布,那麽這間房子裏說不定就藏有暗道,否則水嶋洋子不可能這麽快就逃逸無蹤。於是走過去把那幅畫揭開。


    果然裏麵藏著一道暗門。


    水嶋洋子,敢跟我玩心眼,你還嫩了點。


    大島尤佳子盯著那道暗門,嘴角泛起一絲冰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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