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棋局縱橫


    帝餳扶起慶黎說道:“愛卿起身,今日朕知曉愛卿忠君愛國之意。不過這老匹夫非殺不可。愛卿也不必再多言。至於兵權一事,就讓愛卿選人吧。看我大秦有何人能勝任。後日早朝一起決策。”


    慶黎心中大喜,表麵卻是不動聲色。誠惶誠恐的說道:“老臣何德何能受陛下如此重托。還是陛下親自選人的好。”


    “好了。愛卿不必推辭。朕知道愛卿年齡不小了。不該再給你加重務。可觀我大秦朝堂之上。也唯有愛卿能擔此重任。還望愛卿操勞。莫再推辭。”帝餳溫聲細語的說道。


    “老臣遵旨,那老臣先行退下。陛下好生休息。”慶黎說道。


    帝餳點點頭,慶黎便轉身走出了太極殿。帝天情從殿後走了出來。


    “情兒,你看如何。”帝餳看著帝天情問道。


    帝天情迴道:“棋子已落棋盤,落子無悔。當吃它個幹淨。”


    哈哈哈,帝餳大笑說了個好字。多年不見的兒子越來越出乎帝餳的意料。


    “來擺棋局,朕和你下盤棋。”帝餳說道。


    棋局擺好,帝餳執黑,帝天情執白。二人開始落子。


    “弈棋離不開棋子,我二人各自所掌握的一百八十塊棋子,置於盒中永遠都是死棋,隻有置於局中,才會生動,才會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若是一子落錯,輕則失地損兵,重則全局皆輸,是以任何落子,必謀定而後動。”帝餳語重心長的說道。


    世間飛逝,二人各自下了七十手。如今帝天情領先七子。


    下棋中帝餳一直再問帝天情一些問題。看似下棋,一是棋場博弈,二是帝餳想要考教一番帝天情。


    方才帝餳問道何為天下時勢?


    所謂天下之時,就是天下大勢的運動趨向。所謂天下之勢,就是推動天下大勢的各種力道。


    如果把天下比做大海,風向是時,因風而動的潮流是勢。把握時勢,就是弄潮。天下時勢,撲朔迷離,神鬼莫測,瞬息萬變。聖人知時識勢,因時用勢,因而治世。奸賊逆時生勢,因而亂世。


    這是帝天情的迴答,帝餳很是滿意。接著帝餳又問道如何觀天下?


    “觀天下就如觀這遠山,不能單靠眼睛,要用直覺,要用心。


    觀遠山,不必上遠山,看深穀,也不必下深穀。反過來說,若是真的上了遠山,你隻會觀不見遠山,看不到深穀。


    就好比鑽進林中,但見樹木,不見林莽。要想看到林莽,唯有站在此處絕頂,用眼望下去,用直覺望下去,再用心望下去。”


    又如何治天下?


    “天下不治,在於人心不治。人心不治,在於欲念橫溢。欲治天下,首治人心;欲治人心,首治亂象。


    治亂不過是個手段,治心才是務本正道。若是我等隻為治亂而治亂,隻以強力統一天下,縱使成功,天下非但不治,隻會更亂。”


    那又該怎麽下決斷?


    “天下諸事,皆因選擇,亦皆由選擇。人生之妙,正在於此。萬事萬物,涉及決斷的隻有兩種,一是易決之事,一是不易決之事。


    易決之事就是當下可斷之事,天下諸事,大多屬此。


    易決之事可分五種:一是值得做之事;二是崇高、美好之事;三是不費力即可成功之事;四是雖費力卻不得不為之事;五是趨吉避兇之事。不易決之事,兩害相權取其輕,兩利相權取其重。”


    兩人一個問一個答,帝餳不時的點頭。對於自己的兒子,將來大秦的帝王很滿意。棋盤之上早已經是遍布棋子。


    “情兒,你下棋能有如此功力已經實屬不易。可惜還是嫩了點。朕這一子落下你將滿盤皆輸。”帝餳說道。


    帝天情微微一笑說道:“那父皇盡可落子。兒臣接著。”


    帝餳落下一子,帝天情拿起棋子。在帝餳剛下的位置不遠處下了一子。一子落下死棋活了過來。反觀帝餳的黑棋潰不成軍。


    帝餳滿眼震驚的看著棋盤,片刻才大笑起來。大聲說道:“生兒當如此,看來朕是老了。”


    “父皇正直盛年,何談老字。”帝天情說道。


    帝餳擺擺手說道:“朕自己知道,大限恐不遠了。朕知道情兒還有很多疑問。有些事情你慢慢的都會知道的。你隻需記住一點朕不會害你,也不會害大秦。”


    帝天情剛想接話,隻聽門外響起一女人的聲音。帝天情看向帝餳,帝餳歎息一聲說道:“讓她進來吧。”


    殿門打開走進來了一華衣女子。身材婀娜,體態輕盈,麵容精致。看樣子也就二十多歲。那女子看見帝餳跑過去一下撲在了帝餳懷裏。


    嬌聲嬌氣的說道:“陛下,你都好幾天沒有來找我了。你知道人家有多想你嗎?”


    “好了好了,朕知道錯了。不該幾天都不去找你。朕最近實在有些忙。”


    “忙?忙著找哪個姑娘更漂亮嗎?不然陛下會忙嗎?”那華衣女子幽怨的說道。


    咳咳咳,帝餳一陣幹咳。朕是那種人嗎?絕對不是。


    “愛妃,別鬧。還有人呢。”


    “哪有人啊?”華衣女子邊說邊左右看。“還真有人啊,你什麽時候來的?”


    帝天情一臉尷尬,還什麽時候來的。我一直都在這。咋滴我還成空氣了?


    看出了帝天情的尷尬,帝餳趕忙說道:“華妃,這是朕的兒子天情,也是我大秦的太子。”


    華妃聽到帝餳如此說,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心中暗道:太子,大秦太子。我怎麽從沒見過。難道是從小被逐出宮的那個。竟然還活著?


    而帝天情聽到帝餳叫這女子為華妃,也是上下打量。心中暗道:二弟出殯當日,父皇就是在他宮中留宿的。這個女人總覺得不簡單。


    “見過太子”


    “見過娘娘”


    二人各自給彼此行了一禮,這算認識了。


    帝餳看著帝天情說道:“情兒你先下去吧。朕還有事。”


    “是”應了一聲,帝天情轉身便走。臨走之時大有深意的看了華妃一眼。


    七夜告訴帝天情這華妃竟然有修為再身,而且還不低,登峰境後期。


    到底是哪家的高手,這局勢越來越有意思了。不過帝天情並不擔心父皇的安全。別人看不出來。帝天情有七夜,自然知道自己的父皇竟然是造極境的強者。不過到造極境哪個境界卻連七夜都看不出來。


    父皇的身上好像有某種東西掩蓋了修為。所以說自己的父皇不簡單。那這麽多年來的隱忍到底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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