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這些軍漢是哪裏來的?瞎了你們的狗眼不是,沒看到這裏是兵部侍郎府?


    驚擾了大學士內眷,你們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一想到這些,門口的兩位家丁反而上前一步大聲質問,趾高氣昂的語氣仿佛他們隻是在驅趕著幾條野狗。


    “哈哈哈……”


    坐了多年冷板凳的駱養性惡從膽邊生,麵露猙獰哈哈大笑,想不到錦衣衛竟然淪落至此,連相府奴才都可以欺淩。


    對著身後的錦衣衛將士惡狠狠地說道:“都給我拿下,一個不許放過!家丁一並算入陳府男丁!


    陛下有旨:侯家滿門男丁流放,女眷打入教坊司,所有家產充公!”


    隻是一句話,就已經判了這些家丁狗腿子的死刑。


    兩名家丁聽到這裏頓時大腦有些空白,嘴巴張得仿佛能吞下一個雞蛋,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抄家?


    門口有些發懵的兩名家丁頓時被幾名虎背熊腰的錦衣衛上前一腳,狠狠地踹倒在大門前,幾個大耳光抽上去打的是哭爹喊娘。


    兩個錦衣衛將士熟練的撲上前去,拿著鐵鎖把他們五花大綁。


    平日裏受夠鳥氣的錦衣衛此時更是如同猛虎下山,氣勢洶洶的殺入陳府之內。


    一時間,哭喊聲,叫罵聲,翻牆搗櫃聲,響作一團。


    駱養性在徐鴻軒等人的陪同下,不慌不忙地走進大院,指揮著眾錦衣衛四處搜刮,爭取不放過一個角落,落下一兩銀子。


    此時的他心中著實出了一口惡氣,更是暗暗想道,從今以後誰敢讓老子不好過,我就讓他沒法過!


    “一個個的都看仔細了,你們幾個給我過來,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侯恂貪汙的銀子!”


    第一次奉旨辦事的徐鴻軒不敢怠慢,陛下要的是銀子,是軍餉。


    剛入手的第一件差事可不能辦砸,要不然無顏見世子。聽說,侯恂的大批金銀財寶大都埋藏在地下。


    此時袁守輝指揮大批錦衣衛開始動鏟挖掘地麵,其他人則有條不紊的四處搜索。


    挖了沒多久,幾名錦衣衛興高采烈的高聲叫道:“大人,找到了!找到了!”


    駱養性和周圍的錦衣衛趕忙圍過來觀看,隻見一個深約一丈的大坑裏出現了一口鐵箱子,熟鐵打造的箱子上麵更是掛了把精鋼大鎖。


    駱養性大喜過望,表麵上則是不喜於形色,連忙下令開鎖。


    幾名錦衣衛不敢怠慢,抽出腰間的繡春刀奮起全身力氣劈砍上去,哢嚓!


    但是大鎖居然紋絲不動,幾名錦衣衛連忙舉起手中的繡春刀在陽光下查看,平日裏削鐵如泥,銳利無比的繡春刀,此時在陽光的映照下居然卷了刃。


    幾名錦衣校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有些駭然。


    侯府為了藏汙納垢真是有些煞費苦心,大鎖居然是精鋼打造,幾名錦衣衛頓時有些沒了主意。


    “箱子是侯恂府上的,鑰匙就肯定在他們手裏,給我挨個審!”


    受張世澤影響,徐鴻軒對大明朝堂百官無一絲好感。


    一名校尉趕忙押來侯恂結發妻子,一名小旗更是簡單粗暴,幾個大耳光抽得三品誥命夫人臉上是劈啪作響。


    駱養性扭過頭去假裝沒看見,這名小旗更是起勁,勉起袖子就要大幹一番。


    “官爺饒命,妾身這就去取鑰匙!”


    平日裏嬌生慣養的大學士夫人哪裏受過這罪,哭的是梨花帶雨,眼淚汪汪。


    侯恂發妻見大勢已去,聽到這是陛下的旨意,哪裏敢違抗聖命?否則,錦衣衛又哪裏敢這麽囂張?


    竟然當場對三品誥命夫人用刑。


    趕忙將書房暗格之中所藏的鑰匙取來,厚重的鐵箱蓋剛一打開,一片金光頓時直射開來,照的在場的眾人幾乎睜不開眼。


    駱養性也是半天才反過神來,此時更是半眯著眼睛上下打量,箱子雖然不大,但是裏麵存放的均是黃金玉石珍珠之類名貴物品。


    初步估計價值不低於五萬兩,而這些還不算府裏的其他古董字畫之類的物品。


    “這些文書契約登記造冊,它們才最值錢。”


    徐鴻軒臉如寒蟬,朝身邊的錦衣衛吩咐道。


    大明的官員頗精於以財生財之道。他們貪錢,一般不會蠢到存進錢莊,也不會完全放在家裏。


    他們或用親戚的名義放高利貸,或用家丁的名義經營房地產,或向官商合營的鹽業入股,每年分得大筆紅利。


    哪怕最沒有經濟頭腦的官員,也懂得買地收租,投資細水長流的農業。


    不管怎麽投資,都能讓錢生錢,都能讓他們的贓款變得更多,更驚人。


    駱養性看著這些單據,更是暗暗心驚,朝廷確實腐敗,委實如小公爺所言,何須向百姓征收三餉,抓幾個官員即可。


    看來自己還是有些過於清廉,想到這裏駱養性頓時有些妒火中燒,都搬走,挨個入冊!


    駱養性不敢中飽私囊,要是這個時候管不住自己的手,第一個死的恐怕就是自己。


    駱養性打了一個寒顫,趕忙督促眾人加快速度。


    此時的侯府無異於人間地獄,房子周圍官員府邸門口的家丁見狀,更是悄悄的關上了大門,本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原則,裝作沒看見。


    幾名錦衣衛的賬房在院中擺開桌子,準備筆墨紙硯,開始登記入冊。


    此時院子裏隻留下十幾名錦衣衛四處散開,圍堵住侯府的各個大門,防止侯府的人四處逃竄,從而出現漏網之魚。


    駱養性則是坐在下屬搬來的椅子上,用冰冷的目光挨個打量著四處抓人的錦衣衛。


    隻等著最後賬目清算以後自己親自送往陛下麵前,好好辦好錦衣衛重新開張的第一件差事。


    錦衣衛抄家的事情在京城如火如荼的進行著,京城的文武百官、勳貴宗親卻是頻頻側目,誰也想不到陛下竟然出此狠手?


    並且是沒有絲毫妥協餘地。


    可問題是,朝廷上有哪個大臣敢說沒有受賄?


    陛下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難道……風向變了……


    在沒有猜透崇禎的心意,就連那平日裏囂張跋扈,敢於痛罵崇禎皇帝的言官,此時也變得鴉雀無聲,閉口不言。


    一時之間,京城的局勢顯得有些波譎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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