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負已分淩白卻不急,沒有上前打斷瀧碧海施暴。


    龍娘長久壓抑,需要有地方宣泄。


    耳邊縈繞著高藥師的慘嚎,他從一開始的哀求,到咒罵,最後隻剩若有若無的抽噎,最後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差點被龍娘活剮掉,半截身子都隻剩下骨頭,若不是察覺到淩白靠近,瀧碧海壓根不會停手。


    “躲著幹嘛?我嚇著你了?”


    “沒有,在等你出氣。”


    淩白對上瀧碧海哀怨的眼神,卻也不避,拎著淩冷走到瀧碧海身旁,將其如破麻袋般丟在地上。


    高藥師和淩冷並排呻吟。


    兩人二十分鍾前還在耀武揚威,勝券在握。轉眼就變成待宰的羔羊,氣若遊絲。


    “接下來要怎麽辦?我幫你宰掉淩冷?”


    瀧碧海語氣生硬,依賴的眼神中藏著幾分不舍。


    大仇得報,她準備叛逃了。


    和淩白不同,她隻是奴仆,擊傷玄宗內門和主人哪怕隻是參與,也夠她死上幾次。


    接下來恐怕會被三大玄宗共同通緝,存活希望渺茫,還不如把所有罪責攬在身上。


    至少可以稍微緩解淩白的處境。


    淩白被自己的身體牽著撒嬌屬實別扭,解除淨花水月後,身魂歸位才拍拍龍娘的尾巴安撫道。


    “無妨,我來殺,信我不會有事。”


    “好,我都聽你的。”


    瀧碧海毫不猶豫托付性命,她略顯疲倦的依靠在心上人的肩膀眯眼輕嗅,而淩白的眼神卻始終停留在不遠處的高老頭神識,若有所思。


    他從開始就感知到高老頭體內有股若有若無的雷靈氣,還在思索怎麽給他引出來。


    高老頭四肢俱斷,下半身僅剩白骨,五髒受火靈氣肆虐,如烈火灼燒萬分痛苦。


    他看著自己名義上的妻子和別人狼狽為奸,氣得肺腑要炸開。


    心知難逃此劫他老臉顯現一抹瘋狂。腹部劇烈收縮,心脈起伏向內坍塌收縮,直到凝成一顆湛藍色的混圓晶珠。


    “哈哈哈,你們這對奸夫淫婦,以為廢掉我修為,就能任憑你們擺布了?”


    “高某戰戰兢兢幾十年,卻不想到死在你們這等宵小手上。”


    晶珠混圓內有雷蛇纏繞,表層逸散出的絲縷威能,驚得龍娘渾身鱗片倒豎宛若遇上天敵。


    這是——二階中品震天雷!


    由雷靈氣與火靈氣融匯而成,威力撼天震地。


    其中所含的大量雷靈氣能擾亂神識探查,隱蔽性極強深受修士喜愛。


    五米不到的距離下,就算築基圓滿也會被炸的粉身碎骨。


    “乖徒兒,好娘子陪我一起走吧。”


    高藥師咬住震天雷,牙齒用力到磕碎,雷珠連帶著血管扯斷崩裂出細密裂痕。


    僅是漏出些許雷弧便燒藍了他半張臉,更讓其顯得猙獰癲狂。


    該死!


    事發突然,瀧碧海立刻甩飛尾巴抽掉對方滿口老牙,可雷光已然大放,卻是來不及了。


    她隻能拚命禦起遁光,高大的身軀擋在淩白麵前想為其承受所有傷害,連身旁的淩冷都絕望的閉緊雙眸。


    然而...預想中的爆炸並未發生。


    隻見淩白雙眸湛藍,宛若映射著雷霆,他左手掐靈宮訣,右手五指呈爪,隨著體內的雷靈根催動到極致。


    原本瀕臨極限的爆裂靈氣,竟如臣子見到君王,乖巧的折服下來。


    它們如星辰般在淩白體表縈繞,最後與雷靈根形成共振,盡數灌注入他體內。


    迸裂愈合,靈光暗淡,數息時間雷珠便穩定下來,並被淩白攝入手中。


    “你...竟能吸收雷靈氣,怎麽可能?”


    高老頭表情驟然凝固,血肉模糊的大嘴仿佛失去束縛,就這麽呆愣愣的張開。


    雷靈氣遠非尋常的閃電天雷可比,唯有修士突破大境界時的劫雷,或驚蟄時的天雷,才可能自然產生。


    其霸道桀驁,根本無法馴化,哪怕是專精此道的煉器大家,也隻能靠符篆和陣法,將其強行束縛,製成一次性消耗品。


    除非......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老夫精明一生,至寶在側卻不自知,瞎眼近十載。”


    高老頭喃喃,他頹廢的癱倒在草坪上,心中湧現出強烈的自嘲與後悔。


    淩白根本不是什麽偽靈根,是天靈根,還是最強的雷靈根。


    隻有承載天命的雷屬靈根,才能禦使代表天威的雷靈氣。


    是啊,若淩白真是什麽廢物偽靈根,身為天驕的常霜卿為何會對其不離不棄?連公孫老頭和宗門那群精明鬼,也對其青睞有加。


    傳聞當年紫霄宗的道魁,也是五靈根,天賦不顯,直到凝結第一縷雷靈氣,這才一飛衝天,顯露雷根。


    他是一葉障目,隻恨自己怠惰,這些年極少考校淩白修行。若是多加關照淩白,勤心教導於他,必不至有如今這大禍。


    那可是雷靈根啊...代表天威的雷靈根。


    按部就班修行,最少也是金丹有成橫掃同階,不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傳道人嗎?


    可現在一切都遲了。


    “老東西,你也配魚死網破?”


    淩白玩味的注視著高老頭,隻覺靈氣充盈精神振奮,雷火神劍的反噬也被掃空大半。


    開玩笑,別人發現不了震天雷,他身為雷靈根能感知不到?


    隻能說高老頭太天真,等的就是他魚死網破。


    充電完畢,淩白再不給高老頭機會,他輕鬆凝聚雷劍刺進對方胸膛,耳邊宛若有空氣爆鳴。


    霸道的神識隨著怒雷進入高藥師身體,並在其未曾反應過來前,直衝靈台。


    高藥師重傷垂死,道心破碎再無反抗動力,他哀聲長歎甚至主動放開神識防禦,任由淩白施為。


    在雷劍的加持下,淩白的神識成功入侵靈台,並控製其神魂。


    瞳孔緩緩逸散,高藥師的表情變得麻木,隻餘下充斥雷光的眼白。


    雷劍——精神操控成功。


    確認操作成功,淩白緩下一口氣,幸好有雷靈氣補充,不然他還真有點些吃力。


    他控製高老頭獻出龍娘的控製契約,並索要到其家書的放置位置和其他情報後,指使著他斬斷淩冷四肢,搗毀髒腑經脈並在其體內留下大量靈力。


    稍微恢複少許,淩白指著高老頭,虛弱的看向龍娘道。


    “替罪羊找到了,我得帶他趕緊去找公孫良,龍娘你去把那頭惡蛇帶過來。”


    聞言,瀧碧海攙扶著淩白向不遠處的戰場走去,而高藥師則木訥的拎起淩冷,靜靜跟在身後。


    淩冷強忍劇痛,就這麽注視著傀儡般呆板的高藥師心中驚悚。


    聰慧如他,哪兒不知道淩白殺心大起。


    高老頭的反撲就像點燃炸藥桶的火星,自己又無意得知對方天靈根的秘密,必死無疑。


    命牌留影是玄宗弟子的專屬,可以保護神魂不被奪舍控製。


    若弟子被殺,命牌還能記錄下行兇者的手段麵容,再由宗門的執法堂進行複仇,算是玄宗弟子行走在外的依仗之一。


    可如果是高老頭動手,豈不是隻會記錄他那張老臉?


    他真的會死在這兒。


    ……


    “哈哈哈!公孫老鬼,你還要負隅頑抗嗎?”


    感受到遠處戰鬥逐漸平歇,白姓老奴大笑,衝著場中猶如殺神的公孫良爆喝。


    “戰鬥已經結束了,我家公子定已生擒淩白,你負隅頑抗除了招惹我淩家毫無意義!”


    “我家大公子,乃淩雲閣親傳——淩天寒,你真要撕破臉皮嗎?”


    聲音放肆夾雜著快意,公孫良此時胸口好似著火,憤怒到近乎失去理智,但最終在權衡利弊後,隻能放棄出手。


    法相憑空消散,公孫良仰天長歎,目光幽森的注視著不遠處的山穀。


    他能感知到有兩道身影快速靠近,除此之外還帶著兩道虛弱的生命氣息,憑心動道種的強大神識,能勉強察覺到對方修為。


    築基初期,煉氣六重生命力宛如風中殘燭,不是淩白和瀧碧海還是誰?


    “我隻是忠於宗門,無意與大公子為敵,此事是我的過錯,咱們到此為止如何?”


    心中恨意翻湧,公孫良卻隻能向比修為更低的白姓老奴妥協。


    這次算是把褲衩都虧掉了。


    淩白被擒他沒法和宗門交代,碧水閣在登仙大會已經數年墊底,若是本輪再次倒數恐怕連二級附庸的地位都保不住。


    有淩白至少能保住煉氣層次的名次。


    現在可好,隻是因為少許貪念人沒保住,還惹得一身騷。


    往後家族也會因為今日之事,迎來淩天寒的報複。


    那可是玄門親傳,隻差一步便能心起悸動結出道種的天才。


    若是同等境界,對方十招就能敗他這種雜牌心動。


    “這可不夠,你之前不配合也就罷了,現在殺掉我族四名築基,口頭認錯怕是晚了。”


    白姓老奴微微搖頭,枯瘦的身體遍布傷疤,周邊也僅剩下四名築基,均狼狽喘息身受重傷。


    “你要如何?”公孫良語氣不善。


    “五萬靈石,加上您家族生意二年的一成利潤,往後還得無條件支持碧水閣新上任的大師兄。”


    白姓老奴吐字平靜,公孫良卻被拿捏得難受。


    他恨不得一掌拍死對方,可家中又有牽掛難以割舍。


    辦砸大事宗門不會偏袒幫助他。


    淩雲上宗的親傳,收拾他這個附庸長老,雖然很麻煩可隻要願意付出大代價,肯定能讓他家破人亡。


    “你們贏了,我同…”


    “我反對。”


    公孫良剛想忍氣應下,一道渾厚的聲音包含著靈力,自林間傳來久久環繞不歇。


    這是…淩白的聲音?


    公孫良大喜,而白姓老奴卻是如墜冰窟臉色煞白。


    “你家二公子蠢笨如豬,想來大公子也不是什麽好貨色,五萬靈石他配嗎?”


    話語譏諷,淩白在白姓老奴殺人般的眼神中,拖著死豬般的淩冷閃亮登場。


    “你你你…淩冷少爺乃是玄門築基,怎麽可能?”


    白姓老奴驚駭欲絕,他打死也想不到兩個築基竟不是淩白對手,心中懷疑碧水閣有其他力量支援。


    可這念頭,很快也就打消了。


    無他淩冷傷得實在太重,幾乎成為廢人,丹田經脈漏如水壺,如今隻剩煉氣六重。


    碧水閣沒人有膽子廢淩冷的修為。


    “你敢廢我家少爺修為!?”


    白姓老奴枯瘦的臉頰漲紅,公孫良也被雷住,隻覺棘手。


    附庸廢掉玄門上宗,光是這條罪名就讓他頭皮發麻。可不管如何,至少此刻他會毫不猶疑保護住淩白。


    “隻許他打死人,不許人打死他?”


    淩白眼神輕蔑,伸手揪住淩冷的頭發,拉出他的脖頸,身後的高藥師漠然的拔出長劍,雙手高高舉起。


    “慢著!淩白,你不要衝動,有話好商量,你要什麽,我們都可以給你。”


    白姓老奴立刻服軟,他當然能看出高藥師狀態不對似乎遭到控製,心中當即亡魂大冒。


    身旁的公孫良也張大嘴,似是想勸誡卻又怕再被鑽空子,於是強忍著沒有出手。


    可其透露給淩白的眼神,也在警告——絕對不準殺!


    “我從來沒有招惹過你們吧?”


    淩白輕歎伸手撫摸著淩冷的脖頸,眼中古平無波。


    “試問誰不想安心修行呢?是你們苦苦相逼,置我於死地,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你是我的爺爺,你到底要幹什麽?他真的殺不得,您饒我家公子一命,往後老奴定有重謝,兩家恩怨一筆勾銷,如何?”


    白姓老奴腿都在哆嗦吐字不清,瘋狂用眼神暗示公孫良,示意其製住淩白。


    淩冷死在這兒他全家都不用活了,整個碧水閣也得付出慘痛代價。


    可兩人都不敢妄動,刀刃離淩冷實在太近,除非結丹有成否則根本來不及。


    “要幹嘛?嗬嗬玄宗之下,朗朗乾坤,卻是一點兒公道是非都沒有,淩某便隻好自取了。”


    言罷淩白眸中雷光閃爍,同時高藥師長劍高舉頭頂,當頭劈下。


    “住手!”


    “淩白,冷靜啊。”


    兩人驚唿出聲,留給他們的卻隻有咕嚕滾落的大好頭顱。


    “豎子,我必殺你!”


    公孫良尖叫三步並做兩步騰挪到淩白身前的同時,袖袍輕甩便把圍攻上來的白姓老奴抽飛。


    他奪過淩冷手中的頭顱,確認其死的不能再死,終是捂臉長歎。


    “唉,淩白,你闖大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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