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兩江總督是滿洲鑲黃旗高晉,其祖本為八旗漢軍旗包衣,雍正十三年詔令出包衣、抬旗,入滿洲鑲黃旗,算是一名資深的滿族奴才,這樣的人對於滿清皇帝自然是相當忠心的。


    接到乾隆皇帝的昭令,高晉不敢懈怠,急忙與江寧將軍容保商議。


    容保最為旗人,自然更加尊崇乾隆的聖旨,他主張傾盡全力的與明逆一戰。


    高晉原本還考慮到南京畢竟是東南重鎮,必須留下充足的兵力防守。但是看著容保譏諷甚至不懷好意的眼神,心中一涼,暗思道,“明逆戰鬥力極為強悍,原本勝負就難說,如果自己再稍有保留,萬一失敗,恐怕容保就有借題發揮的空間了。反之,我傾盡全力南下,與皇帝的旨意相符,也獲得了容保的支持,即使戰敗,甚至南京失守,皇帝也無法怪罪於我,最多是丟官而已,但不會丟掉性命。”


    思考完畢的高晉再不遲疑,將南京城的綠營精銳幾乎抽調一空,點齊了精銳的綠營一萬三千人,僅留三千老弱守城。而容保也不甘示弱,甚至放棄了駐防八旗城的防守,將所有的八旗兵三千全部帶走。兩支部隊匯合後,就急速南下,在行軍半個月後,已經抵達杭州。


    在杭州休整後,就開始乘船橫渡錢塘江。


    在清軍半數士兵已經登陸對岸,其餘士兵還在船上的時候,大明方麵的海軍突然從錢塘江口衝入。清軍泅渡的小舢板怎能夠抵抗聯軍的鐵甲艦,雖然普遍噸位隻有千餘噸,在崖山人看來算是小船,這也是錢塘江所能通過船隻的極限了,但是在清軍的小舢板麵前,就如同大象之於鬣狗,提醒相差太大了。聯軍一番衝殺過後,原本在江麵上還密密麻麻的清軍小舢板就個個底朝天的報廢掉了,在船上的清軍自然幾乎是全軍覆沒。


    等待登陸對岸清軍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去。


    華夏聯軍早已清空了錢塘江南岸,並在此設伏。綠營兵雖然軍紀嚴明,八旗兵戰鬥更是驚人。但是事出突然,後陣又被衝垮,十分慌亂。有悍勇者試圖向前,有膽小者試圖後退,還有聰明者要從兩翼撤出,人心雜亂,場麵更亂,即使高晉等將領多方嗬斥,也是無濟於事。


    但是,聯軍不會給他們機會的。聯軍不僅人數更多,超過一萬人,火力更是舉世罕有。前有野戰炮,後有艦炮,兩側還有大量火槍,迎接他們的隻有死亡。


    聯軍輕鬆殲滅這支援軍,高晉與容保全部戰死,其中,容保衝鋒在前,死在陸戰中,而高晉殿後,委屈的淹死在水裏。聯軍自身傷亡不過二百多人。起因還是在於清軍太過輕敵,有不足以探查敵情,自以為敵人遠在福建,不會深入緊靠江邊的浙江腹地。


    聯軍並沒有因為一場戰鬥就打算休整,而是在海軍海軍的幫助下,迅速南下。


    此時的兩廣總督是李侍堯,漢軍鑲黃旗人。廣州接到乾隆的昭令較遲,因此,動身較晚。兩廣地位比兩江略低,因此駐軍也沒有兩江那麽多。與廣州將軍曾海拚盡了全力,不過合兵一萬兩千,其中八旗兵一千三百餘人。


    他們知道敵手海軍厲害,根本不敢走海路,以陸路前行。進入福建後,麵對的都是散兵遊勇、缺乏訓練的義軍,憑借裝備與素質優勢,連續攻克漳浦、漳州、泉州等義軍據點,直奔莆田而來。


    清軍在莆田城外3裏處駐軍,意圖休整後將莆田一舉拿下。


    隻是此時,聯軍已經從北方返迴,他們並沒有依城據守。而是在清軍北上的的就必經之地擺下陣勢,打算與清軍來個真刀真槍的決戰。


    經過上一次與清軍的戰鬥,無論是新華夏軍隊還是台灣軍隊對於清軍的戰鬥力有了直觀的認識,對其也不想先前那麽擔心。


    看見對麵嚴陣以待的聯軍,李侍堯心裏一格楞,“這絕對不是所謂的散兵遊勇,絕對是經過大量訓練的職業軍人。”


    看見李侍堯猶豫,曾海很是不屑,“李大人難道還擔心對麵的蟊賊?”


    李侍堯搖頭,“看樣子,他們可不像普通的蟊賊。”


    曾海冷笑,“我勸大人還是盡快進攻為妙,我們的糧草已經不多了,必須攻入縣城才能獲得補給。再說,對麵隻有幾千人,難道就能阻止我們的上萬大軍嗎?”


    李侍堯無奈,下令綠營首先派出一支千人隊,試探出對方的戰力。


    被指派的千人隊哭喪著臉,一步三挪的慢吞吞的向前走。


    而對麵的大明軍隊卻一直靜靜的端著槍目視著對方,看著對麵的清軍一步步的接近,2000步,1000步,500步。


    看著敵人逐漸的走近,年輕的大明軍隊士兵唿吸急促,臉色潮紅,但是沒有得到命令,隻能強忍著。


    其實,軍隊的指揮官鄭勇又豈能不緊張?隻是,牢記新華夏教官的教導,臨陣不亂才是一名合格指揮官最基本的要求。對麵的清軍明顯是在試探明軍的射程範圍,所有數量才隻有區區一千人。既然如此,就要給他們一個錯誤的信號,讓他們低估自己。


    直到三百步,鄭勇才下令開火。爆豆子般連綿不絕的槍聲響起,陣型有些散亂的清軍僅僅初一接觸,就損失了三百餘人。


    在軍隊後方的清軍指揮陳山大叫一聲,不等鳴金的命令,帶頭逃迴,清軍敗退,又留下了百具的屍體。


    雖然明知道這是一支試探的軍事任務,但是陳山的行為還是大大給清軍丟臉,蠻橫的曾海揮起一刀,將陳山劈為兩半。敗退的剩餘清軍被歸攏到別處。


    曾海與李侍堯商量,既然測試出明軍的火器射程隻有三百步,以騎兵來說,隻要不到半炷香(大約2.5分鍾)的功夫就可衝到明軍陣前,明軍最多能夠射出一輪子彈,根本不足為懼。隻要騎兵衝垮了對麵明軍的陣型,清軍步兵就馬上壓上,全殲對麵軍隊。


    李侍堯點頭。


    曾海帶著600百滿族騎兵,在千步以外策馬衝鋒,後麵步兵也在僅僅跟隨。騎兵衝鋒時那帶起的一往無前的氣勢,還是相當的給人以震撼力的。


    對麵的明軍感覺幾乎要窒息。這時候,排布在明軍後麵的野戰炮開炮了,接著,是迫擊炮,士兵的火槍。


    曾海衝鋒在隊伍最前麵,僅僅二百步,戰馬速度甚至都沒有提起來,對麵的敵軍就亮出了火炮,“卑鄙的南蠻子。”這是曾海唯一能夠罵出口的。騎兵一旦衝鋒,想要轉向是十分困難的,至於後退,那就更加不可能了。曾海隻有硬著頭皮向前衝。


    短短的一千步距離,成了清軍的死亡之途。即使以騎兵的速度,甚至都沒能給火力密集的明軍造成太大威脅。


    李侍堯看著前麵的清軍一波波的送死,卻沒能給敵人造成什麽傷亡,就知道,以對麵明軍的戰鬥力,自己已經不可能戰勝,恐怕在堅持下去,就是自己的死路。鳴金收兵。


    正與此時,後麵馬蹄聲響起,“難道我們還有援兵?”許多後麵的清兵轉頭想要查看來人是誰。


    隻是,那漆黑的、式樣古怪的胸甲讓清軍知道,他們不是自己人。


    不錯,他們確實不是清軍,而是來自北美的克羅騎兵。現在的克羅騎兵,不僅在新華夏的教導下,軍事素質得到了迅速提高,裝備方麵,更是超過了此時最著名的哥薩克騎兵,不僅人手兩隻六發的短火銃,還有一柄彎刀,更有輕便的裝甲防護胸口與頭部,滿蒙騎兵在克羅奇兵麵前其實都有點不夠瞧。當然,克羅奇兵也有短板,那就是戰馬不夠高大,爆發力不夠強。不過崖山人正在從世界各地搜羅優良戰馬品種加以改良,相信幾年以後就有成效了。


    而此時,克羅騎兵麵對的是慌亂的清軍,自然更是碾壓性的優勢。


    清軍大敗,李侍堯被活捉,俘虜的清軍超過4千,餘者四散而逃。至於滿族兵,幾乎團滅,自然是因為他們的英勇不屈。


    南方的兩場大戰,均以清軍失利而告終。這條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向外擴散。自然也傳到了已經抵達南昌的湖廣總督蔡毓榮耳中。


    邊上的一名總兵詢問,“大人,我們是否繼續進兵?”


    蔡毓榮沒好氣的說道,“你是覺得我們的兵力更多,還是戰鬥力更強?”


    邊上的其餘將領“嘿嘿”的譏笑者,總兵臉色發紅,訕訕的退下。


    蔡毓榮喝令,全軍向北進軍,伺機與南下的京營合兵一處,再做它圖。


    此次京營的統帥為首領軍機大臣傅恆,為人穩重。雖然沒有直麵過華夏人或者大明軍隊,但是前幾次的慘敗可以說都與華夏人有直接或間接的關係。自己作為軍機大臣統領全局,也算間接與對手交手了幾次,但是均以失敗告終。讓傅恆對於華夏人有了深深的忌憚。其實乾隆也是如此,傅恆對此也很清楚。但是,大家都不說而已。乾隆這次派出重兵,可以說就是心虛的表現。這次戰爭,萬一失敗,可說,自己即使是親信,與乾隆還有很深的親戚關係,後果也是自己難以承受的。


    聽聞兩江總督與兩廣總督先後戰敗,傅恆更加謹慎,甚至輕鬆便捷的運河都不敢利用,軍隊全部是順著運河兩岸南下,護送在運河上的武備與糧草,也增加軍隊的安全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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