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滄瀾慌忙迎了上去,作了個長揖道:“晚輩能有小成就,都出之於道長的教誨……”


    逍遙酒仙一把拉著他的手,笑道:“這些都是家師安排的,貧道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


    聶滄瀾取過三頁“太清心法”,雙手還給逍遙酒仙,說道:“這三頁心法,晚輩都已研讀完畢,理該還給道長了。”


    逍遙酒仙接過,納入大袖中,一麵含笑道:“咱們出去吧,貧道是來迎接小施主的。”


    聶滄瀾道:“晚輩不敢當。”


    兩人出了石屋,迴到逍遙酒仙的雲房落坐,一名道童送上早餐,那是稀飯、饅頭,和幾碟小菜。


    聶滄瀾在三十六日當中,每日早晚隻服一粒辟聶丹,好像完全斷絕人間煙火,此刻吃到稀飯、饅頭,都感到特別好吃。


    兩人用過早餐,逍遙酒仙取出一封密柬,和兩封銀子,說道:“這是家師交代,交給小施主的。”


    聶滄瀾打開密柬,隻見上麵寫著:“欲尋父母,須問東風。”


    隻有八個字,前麵四個,容易解釋,後麵四個字,就大是費解,“須問東風”?為什麽問東風?“東風”又是什麽呢?是人名?還是地名?


    聶滄瀾把字柬遞給逍遙酒仙,說道:“道長請看,老人家要晚輩須問東風,不知指是是什麽?”


    逍遙酒仙隻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笑道:“家師就是喜歡故弄玄虛,這樣的密柬,和不說一樣,有誰看得懂?”


    聶滄瀾問道:“道長請想一想,武林中有沒有外號東風的人?”


    “沒有。”逍遙酒仙道:“武林中知名人物,沾到一個東字的人,隻有東龍門東海龍王獨孤鷹,還有是形意門掌門人蘇東破,除了這兩人之外,就沒有東字的人了。”


    聶滄瀾道:“老人家指的會不會是東海龍王呢?”


    “這不大可能。”


    逍遙酒仙還是搖搖頭道:“東海龍王是東龍門幫幫主,在武林中德高望重,乃是俠義中人,而且已有十年不問江湖之事,和令尊令堂根本扯不上幹係。”


    他把手中密柬還給聶滄瀾,續道:“你且把這份密柬收好了,家師雖然故弄玄虛,但他老人家傳你‘捉雲手’在前,又要貧道領你來望仙觀,要你練‘太清心法’於後,再授你這份密柬,可見家師早已打算插手,就是沒有這份密柬,小施主也一定可以找到令堂的了。”


    聶滄瀾接過密柬,望著逍遙酒仙,遲疑的道:“但……”


    逍遙酒仙沒待他說下去,含笑道:“目前小施主練成太清心法,縱然遇上江湖一流高手,也已足可應付,不妨先在江湖上曆練曆練,機緣一至,自會遇上。”


    這雖是寬慰之言,但也隱隱若有所指。


    聶滄瀾點頭道:“那也隻好這樣了。”


    逍遙酒仙道:“這兩封銀子,共為一百兩,聊為小施主壯壯行色……”


    聶滄瀾抬頭道:“道長對晚輩所賜已多,這個……晚輩決不能收。”


    逍遙酒仙含笑道:“小施主行走江湖,處處需要用錢,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到令尊堂,不說貧道和令尊堂原是故交,本觀也頗有收入,小施主取不傷廉,隻管收下好了。”


    聶滄瀾想想自己下山之時,師父給了三十兩銀子,如今已所剩無幾,行走江湖,確實到處都要用錢,這就點著頭道:“道長厚賜,晚輩隻好拜領了。”


    把兩封銀子收入包裹中,就起身告辭。逍遙酒仙一直送出觀門。


    聶滄瀾迴身作了個長揖道:“道長請留步,晚輩拜辭了。”


    下了桐柏山,午牌時光,來到桐柏縣,在城門口打了個尖,就繼續上路。


    他騎的是一匹紫紅馬,還是他上崆峒山去的那一匹,本是俞家莊千中挑一的名駒,許鐵棠為了酬謝聶滄瀾不憚千裏,遠上崆峒,在他臨行時就把這匹馬送給了他。


    聶滄瀾很愛這匹馬,還替它取了一個名字,叫做“紫駒”。


    紫駒縱然不能日行八百,夜行一千,但也可以算是一匹健行的良駒,在大路上,它不須聶滄瀾控韁疾馳,路上一般的馬匹,都被它一一超越過去。


    這可並不是聶滄瀾有心超越他們,而是極自然的本能,同樣隻是不徐不疾的走著,紫駒就比其他牲口要快。


    現在紫駒又在不徐不疾的情況下,越過原先在前麵的一匹黃驃馬了。


    這匹黃馬毛色光亮,連頸上的銅鈴,都金光閃閃,金蹬雕鞍,備極華麗!


    馬上是個二十七八的青年,身穿紫紅夾衫,生得臉型瘦削,目如鷹隼,鞍上掛著一柄長劍,極為顧盼自豪。


    這匹馬的後麵,還跟著兩匹馬,馬上是兩個身穿蘭布勁裝的壯漢,像是前麵馬上紫衣青年的隨從。


    就在聶滄瀾馬匹超過黃馬一個馬頭的時候,紫衣青年忽然迴頭橫了聶滄瀾一眼,冷哼道:“不長眼睛的東西!”


    雙腿一夾馬腹,催馬朝前馳出,同時揮手一鞭,朝聶滄瀾的紫駒頭上抽來。


    聶滄瀾聽到紫衣青年的冷笑,陡見一支鞭影朝自己馬頭揮來,心想:“這人怎麽如此蠻不講理,大概因自己馬匹超過他的馬匹,就用鞭子抽自己的馬頭!”


    心念方動,左手中指業已迎著鞭影朝彈出。


    一縷指風,無形無聲的激射出去,看不見,也聽不到,但紫衣青年揮出的鞭子卻有了反應,鞭頭唿的一聲,反彈過去,緊接著“拍”的一聲,抽在他自己的馬頸上。


    黃驃馬痛的發出希聿聿一聲長鳴,人立而起,把紫衣青年掀得從鞍上摔了下來,背脊落地,跌了個“元寶翹”;但他身手還算不弱,背脊落地,立即雙腳腳跟用勁,上身一挺,站了起來。


    後麵兩匹的藍衣壯漢眼看紫衣青年被牲口掀翻,跌墮下馬,慌忙躍下馬鞍,異口同聲的道:“公子沒事吧?”


    紫衣青年道:“沒事。”忽然手中馬鞭朝前一指,喝道:“截住那小子,別讓他跑了。”


    兩個壯漢抬頭看了聶滄瀾一眼,登時像箭一般咻的一聲竄到了聶滄瀾的馬前,喝道:“小子,別跑!”


    聶滄瀾坐在馬上,微笑的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麽?”


    左首一個已經一手攏住了馬頭,喝道:“你下來。”


    聶滄瀾瀟灑的翻身下馬,朝左首漢子道:“好,是你叫我下來的,現在我把牲口交給你了,你好好給我看著。”


    左首漢子一手攏著馬頭,沒有出聲。


    其實聶滄瀾翻身下馬之時,早已腳尖輕輕一蹴,飛起一粒石子,打中他的穴道,轉身朝右首一個漢子問道:“朋友,你說吧,叫我下馬,到底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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