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剛觸碰到燈籠,就感受到一股牽引之力,被這股力量帶出了蠻騎的衝鋒範圍,飛到了陳勝躲藏的石頭上。


    看清周圍的情況,刀疤男懵住了。


    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趁著蠻騎同樣愣神的功夫,將斬馬刀塞進腰間的袋子,憋著一口氣帶著陳勝朝著遠處跑去。


    而蠻騎小隊一波衝鋒之後,卻再也沒看到刀疤男的身影。


    事情就發生在轉瞬之間,蠻騎領頭隱約聽見了些許聲音,可他不清楚刀疤男瞬間轉移到了何處。


    雖然反應慢了刀疤男半拍,但他還是快速的找準了方向。


    帶著蠻騎小隊朝著陳勝和刀疤男逃走的位置追去。


    刀疤男夾著陳勝,身上冒著白色的光芒,速度不斷的加快。


    可聽見身後的馬蹄聲漸進,他的麵容變得凜然。


    心中已有了抉擇!


    將陳勝放下,先從袋中拿出了馬刀,而後取下腰間的小袋塞進了陳勝的手裏。


    “小兄弟,雖然不知道你是哪裏的人,但你肯定不是蠻子!


    你快步前行,前往幽州府城將這個袋子裏的書信交給鎮守。”


    “謹記,此事關係幽州乃至大乾百萬百姓的性命,希望小兄弟你能盡快送達,救邊城百姓一條性命!”


    刀疤男說完,周身散發出的氣息更加衰敗。


    但不知為何衰敗的氣息突然快速散去,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強盛的白息環繞著他的軀體。


    他手持馬刀矗立在原地,看著衝鋒的蠻騎眼中滿是殺意和決絕!


    “走!!”刀疤男怒吼一聲,手持斬馬刀朝著蠻騎小隊發起了衝鋒!


    陳勝愣在原地,伸出手想要說些什麽,但刀疤男沒有停留。


    蠻騎領頭看著衝過來的刀疤男,嘴角掛起一絲嘲弄。


    沒想到竟然有人敢站在他們衝鋒的路線上,這不就是螳臂當車。


    雖然不知道怎麽又多了個人,但他毫不在意,那個皮膚白皙的小子,看上去一點威脅都沒有。


    加快了速度準備先解決刀疤男,在去慢慢的炮製那小子。


    蠻騎的衝鋒速度很快,與刀疤男隻有十步之遙。


    “殺!!”


    “殺!!”


    兩邊一同發出怒吼,而後正要短兵相接。


    “咚~~~”


    這時他們之間突然出現了一堵幽綠色的高牆,發出巨響將他們隔開。


    刀疤男反應很快,在綠牆前停了下來


    但衝鋒的蠻騎就沒有那麽幸運,無論他們怎麽努力,始終無法拉住胯下奔馳的戰馬。


    “duan~duan~duan~”


    蠻騎接連撞在綠牆之上。


    因為速度太快,戰馬的頭顱猶如西瓜一樣爆開,軀體跌落地麵。


    蠻騎士兵也因為慣性,飛到了綠牆上,雖然戰馬吃了第一波的傷害,但他們還是感覺到深入骨髓的疼痛。


    踉蹌的爬起身,看著戰馬全部殞命,蠻騎領頭目眥欲裂。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蠻騎領頭貼近牆壁,用手不斷的錘擊,卻無法撼動綠牆分毫。


    刀疤男也愣在原地,他也搞不清楚是什麽情況,怎麽會突然出現一座高聳透明的綠牆。


    “是你,你竟然會妖法!”蠻騎領頭好像是找到了發泄的目標,衝著刀疤男怒吼到。


    “啊?”刀疤男被蠻騎領頭的話整懵了,但也沒有反駁,轉頭就朝著陳勝的方向跑去。


    “不,你這該死的兩腳羊,迴來!!!”


    蠻騎領頭無法突破這堵綠色的牆壁,四肢無力的跪倒在牆前,看著刀疤男不斷遠去,發出憤怒的吼聲。


    而周圍都是屬下的哀鳴和戰馬的鮮血與肢體。


    陳勝垂下了燈籠,之前他可不是在單純的趕路。


    一路上不斷的摸索著燈籠的其他用法。


    根據昨天斬殺那名蠻子的攻擊方式,和那個蠻子被鎖鏈束縛住的反應,覺得跟遊戲裏的技能有相同之處。


    搗鼓了一陣子後,發現在燈籠的上方有個球狀的東西。


    好像是轉動那個小球,燈籠就會綻放開來,化作一個囚籠。


    但它也不像是遊戲中的那樣,小兵和野怪可以隨意穿過,反而像是一堵城牆屹立在那。


    可惜,那幾個蠻騎沒有達到條件,不知道被這堵牆被打破,會發生什麽......。


    刀疤男來到陳勝的身邊,沒等陳勝說話一把夾起他就往後跑。


    “不是,你等...等會~~”


    陳勝再一次被他帶著跑了起來,顛簸之下,一句完整的話都來不及說。


    他帶著陳勝跑向了後方,卻發現身後也有一座綠壁矗立在此。


    刀疤男想起蠻騎小隊們的慘狀,但還是將陳勝放下快步走到了綠壁前。


    腰部下沉握拳,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帶著破空之聲揮出。


    刀疤男的拳頭透過牆壁,整個人栽倒在地上。


    “誒?”刀疤男緩了一下,從地上爬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自己怎麽就出來了......。


    但看到身後的牆壁還是矗立在那,沒有一絲的變化。


    而陳勝卻還在裏麵,頓時有些著急。


    就見到陳勝滿頭黑線的從牆壁內部走了出來。


    因為刀疤男對自己沒有惡意,再加上有意的操控,被判定為友軍單位,可以隨意的穿過監牢。


    看著陳勝風輕雲淡的走出了牆壁,刀疤男也有著些許的明悟。


    他也沒有多說什麽,領著陳勝朝著西邊走去。


    身後蠻騎士兵已經沒有了戰馬,失去了威脅,況且後麵的牆還沒有消失。


    刀疤男稍稍鬆了一口氣,帶著陳勝又迴到了昨天的那片綠洲。


    看到樹林和昨天生火的痕跡,陳勝單手捂臉,原來他走了大半天還真是在繞圈,根本沒走多遠......。


    刀疤男步履蹣跚的走到火堆的痕跡旁,而後支撐不住癱坐在地上,四肢和軀幹開始縮水。


    看著變成皮包骨的刀疤男,陳勝有些慌了。


    好不容易把刀疤男救迴來,等著他帶著自己走出這片破地方。


    現在刀疤男像是馬上要去世一般,這怎麽行啊?


    好像自己也無計可施,總不能拿出燈籠給他一下吧?


    那刀疤男就真的要當場去世了...。


    刀疤男坐在那裏,胸口的起伏也逐漸變弱。


    看出了陳勝的想法,他咧嘴一笑“小兄弟,沒事!”


    “人都會死的,隻是死的有沒有價值。”


    用盡最後的力量將腰間僅剩的小袋子解了下來,顫抖著遞向了陳勝。


    陳勝看著已經奄奄一息的刀疤男,沉默片刻便接住了遞過來的袋子。


    這也代表著陳勝願意去達成刀疤男的囑托...。


    見到袋子被陳勝接過,刀疤男放鬆了下來。麵容有些紅潤起來,說話的氣息也變得粗壯!


    他抬頭仰望天空,嘴裏念叨著“小兄弟,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陳勝”


    “陳勝?好名字!我多希望能看到邊關大勝啊...”刀疤男說著話,眼神開始渙散。


    但他的口中還是不斷的呢喃著話語,“咳咳,我叫吳四,可我卻是家中的獨子。


    我的父親也是邊關的防軍,從小我就很少見到他。


    母親給我取下這個名字就是想他平安無事......。”


    “可惜啊,我的名字並沒有保佑住他。


    十五歲那年,他就在扞衛邊關的城防戰中犧牲了,收到消息的我,也想隨之入伍。”


    “母親一直不允我入伍,她不想我也落得跟父親一般的下場。


    但那時的我年少輕狂,覺得征戰沙場才是男兒應該做的!”


    “背著母親偷摸的跟上了征兵的隊伍來到了邊關,這一來就是二十幾年!


    “我也從一個少年變成了現在的模樣,但我從不後悔,唯一後悔的就是母親也跟著我背井離鄉來到了這裏。


    我...我以為能好好的守護她......”


    說完吳四臉頰滑下兩道淚痕,聲音也變的沙啞,唿吸逐漸衰弱。


    “或...或許再重來一次。”


    “我也就不會來到這裏...,


    這樣我就能好好的孝順母...母親。”


    說著眼中的光芒逐漸消散,恍惚之間他好像看到了離家的那天晚上。


    他整理好包裹在門口準備出發時,迴頭看向屋子,母親的房間還是亮著燈光。


    在他走遠後,母親屋子的窗口出現了她的影子,就靜靜的注視著他遠去。


    吳四晃動著抬起手伸向空氣,口中喊了一聲“爹!娘!”


    他好像看到了母親,還有數十年未見,已經忘卻容貌的父親。


    攜手站在不遠處向他招手。


    懸在空中的手仿佛被握住,吳四的臉上出現溫馨的笑容,而後舉著的手臂便垂落在地,他也徹底的失去了生機。


    陳勝看著吳四死去,眼中也有著難掩的悲傷,這畢竟是自己遇到的第一個活人。


    在原地愣神片刻後,他正準備上前幫吳四收斂屍體。


    但在接觸到吳四的那一刻,屍體便化為灰燼散落開,隨風飛舞......。


    “啊這?”


    見到這一幕的陳勝腦袋上都是問號,這死法有點囂張啊。


    “唉”


    陳勝歎了一口氣,帶著苦笑。


    也好,還省的他廢力去挖坑。


    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莫須有的沙礫看向遠方。


    正當他整備出發時,眼前的世界感覺到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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