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賾搭上箭,凝神定氣,校準放箭一氣嗬成,不過兩個唿吸的功夫,就見一隻利箭帶著鳴鏑所特有的尖銳嘯聲『射』向百米開外的一直豺狗,正中前腹。豺狗應聲倒下,因為劇烈運動的原因,它的血快速外流著。


    伴隨著豺狗的嘶叫,場外應景的傳來一陣高唿聲。而緊隨其後,蕭賾快速且一次『性』『射』出的兩隻利箭便收獲兩隻獵物的高超『射』技更將這種熱烈氣氛推向高『潮』。


    這一幕也讓拓跋慎有些意外,他也沒想到蕭賾竟有這般本事。一次發兩箭不算什麽大本事,按照周禮上說的,古人『射』技其中一項就是一次『射』三箭。不過那個時期,即便是君王也經常需要上戰場,而且社會風氣尚武,對於『射』有嚴格要求,進入秦漢以後,儒家六藝也不再為人所重視,對『射』技的高要求也就沒有了。沒想到蕭賾這般年紀了,本事卻不小,一點不比國族的『射』士差。


    蕭賾『摸』著弓弦,麵有輕笑,顯然也對自己的本領感到滿意。


    “陛下『射』技高絕,群獸應聲斃亡。古人『射』聲之謂,想來不過如此了。”一側的王晏恭維道。


    蕭賾笑道:“卿此言朕自承當之無愧。朕比年無事,所獵頗多,多仗此『射』技,常自謂不輸殿中軍將。”說到這裏,又感慨道:“不過如今卻是比不得當年了。建元之初,朕出居東宮,曾與宮屬左右遊獵至會稽東山,一路所『射』獵物得七百餘,都與了沿途百姓,思之至今仍覺酣暢。隻是,自永明建號以來,困居建康,偶有出巡不過往丹陽謁陵,不知此生是否還能前往會稽,潯陽,一舒襟懷。”說完,麵上微有憾『色』。


    “先帝以邦家相付,此中艱難全賴陛下盡心維持,由此一邦蒙賴,臣等才得高居臥談。臣今蒙陛下拔擢,侍於廟堂,不敢說於朝事何益,維有一片赤心可薦於殿前。”王晏趁機表個忠心,說道,


    “好,好,卿侍君忠敬,朕素來記在心上,異日當以太子相付。”


    王晏聽了,麵有喜『色』,心下大為高興。


    他的本宗王奐於朝廷名位還在他之上,又以才幹聞名,曾經官至尚書令,月前由尚書左仆『射』外放為雍州刺史,是本宗第一人,自己不過是與皇帝關係更好,才得以與其相抗,現在皇帝當眾承諾以後讓他做太子的輔臣,以後他的地位自然就在王奐之上,讓他怎能不喜?


    .............


    皇帝發過了箭,接下來就是侍中,常侍及高位將領依次發箭,隊形也因此散『亂』起來,場內一片箭聲和動物的慘叫聲,奔跑聲。


    拓跋慎等王晏等人發了箭之後,才搭箭朝著二十步外的一隻體型適中的野豬『射』去,野豬皮後,『射』不進去也不奇怪,他箭法不怎麽好,『射』固定靶還好,二十步能『射』進二環,運氣好『射』到中心也不是問題,不過移動靶就不行了。這一點上,他倒是要佩服一下拓跋恂了,那個小胖子於武事上比他更具天賦。


    拓跋慎抱著重在參與的心情,陸續『射』了四五箭,前後換了三隻獵物,一隻都沒有拿下,正待發第六箭的時候,卻聽見耳邊傳來說話聲:“北使不知道『射』獵的技巧嗎?『射』獵者以『射』兩眼為先,能中者方為上上。我聽說北人擅『射』,北使如何五發不中,隻一味『射』皮『毛』?”


    拓跋慎迎聲看去,原來是蕭昭業。


    『射』眼為上等的規矩他當然知道,因為『射』中了眼睛以後,不虞獵物逃跑不說,還能保持皮『毛』的完整『性』。不過他知道自己的情況,『射』技不行,加上弓也不給力,也就不想強為了。反正除了苛刻和故意找麻煩的,沒人會拿著這點笑話他。而這兩種人他也不在乎。


    蕭賾一手扶著弓,一手掌著車軫,隻看著拓跋慎,也不說話阻攔蕭昭業,顯然是想看看拓跋慎會如何迴答。


    “南郡王有所不知,外使家中太祖母昔年在日,喜好佛學,常戒家中子弟年幼者,當先體先賢仁恕待物之道,待年有長數,出外藩封,可少免不肖之行。今日陛下有詔參乘陪『射』,外使不敢不奉詔,但太祖母遺世不經年,家訓不敢或忘。這些野物雖然不是人,但體上天好生之道,太祖母仁恕之教,不敢『射』殺生物。如此,既得不負家訓,也不負陛下。聽說陛下也喜好佛學,累年不食葷食,想來必能體外使之心。”


    蕭賾聽了,點點頭道:“仁孝之心,不分中外南北皆當感懷。外使說的在理。”


    拓跋慎聽了蕭賾此話,也鬆了口氣。如果蕭賾強要他『射』一隻死的,還不得『露』餡啊!


    蕭昭業被拓跋慎一番大道理堵了一下,又見祖父下了“在理”的結論,也不敢再多說什麽,悻悻然驅馬自己去『射』獵去了。


    經了這事,拓跋慎不覺也對蕭昭業留了點意,閑觀的時候多次看見蕭昭業的身影,隻見他箭技也堪稱上等,大大小小接連『射』殺二十幾隻動物,每『射』中一隻,邊上都有捧臭腳的高唿:“南郡王殿下又得中一隻!”然後就看見蕭昭業間或看向場外,好像在向別人示威一般。


    前幾次,拓跋慎還沒注意,接連四五次後,拓跋慎也跟著看向場外,卻遙見一個矮坡上停著一輛豎著與在場主『色』調--青『色』完全不同的黑傘蓋,黑旗的豪車,幾十個人占據著那個小矮坡。他下意識的就知道,那應該是不久前才見過的謝梵境了。


    說起“下意識”的事,拓跋慎想起前世一部網劇,主演是個被網友評為無演技的某格格,劇中的背景正是劉宋時期,某格格是其中的女主角。拓跋慎在刷劇的時候看見劇情『色』調一片白,不管是窗簾還是掛帳全是白『色』,還感到奇怪,聽人解釋說,劉宋尚白,所以劇中一片白,符合曆史。為此他還去查了不少曆史資料,從兩漢到李唐,才將曆朝的服『色』弄清楚。白『色』根本不是劉宋崇尚的『色』調,劉宋為水德,尚黑,尚白是東晉南朝民間才流行的。於是果斷點叉關劇。


    難道蕭昭業還對謝梵境有想法不成,要不然怎麽頻頻看那邊兒?


    本著“男兒本『色』”的想法,拓跋慎心下想道,順手又將一支箭『射』了出去,對著麵有怯『色』的劉胤笑了笑。


    這麽大的人了,竟然被關成這樣,長大了也廢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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