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在鐵衛關,她鮮衣怒馬、恣意灑脫,多少青年才俊傾心於她,隻要她點頭,他們便會對她披肝瀝肺、傾其所有。


    而現在呢?


    她名聲掃地,莫名其妙成了聯姻工具,嫁的男人妾室成群,與她最恨的女人行為曖昧,竟然連新婚夜都不來。


    她為何會淪落於此?她明明不應該這樣!


    想到這,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鄭雲櫻一邊為小姐摘頭飾,一邊也跟著流淚——在出嫁之前,她便多次勸小姐迴鐵衛關,小姐卻執意不肯,現在……現在哪怕是想迴去,也迴不去了。


    鐵衛關的無憂無慮徹底沒了,以後隻能留在京城。


    小姐與世子見麵的次數本就不多,每次見麵必爭吵,感情如何能好?


    但世子也實在過分,感情不好歸不好,但新婚夜這麽大的事,為何不來?這讓小姐在武王府如何立威?


    ……


    秦淩梟來不及換婚衣,便匆匆進入武王書房,卻見父王與幾名幕僚商議著什麽,氣氛壓抑,恐有大事發生。


    秦淩梟並未冒然打斷眾人談話,隻是默默站到一個角落。


    幕僚們早就發現了世子,不動聲色地讓出位置,讓世子站到前麵。


    “王爺,溫家人都死了,一個活口都沒留!”幕僚馮間痛哭流涕道。


    溫家,便是當年服侍錦王生母之人。


    “什麽?!”武王眼前一黑,怒道,“你們是怎麽看著人的?不是讓你們派人全天保護嗎?”


    馮間撲通跪下,“迴王爺,溫家一直有我們的人,主要是……保護溫家不是一天兩天,不能天天留太多人,所以……屬下便留了四人。”


    眾人心中暗道——長年累月守在一個地方,四個人已經不少了。


    又一幕僚道,“王爺,屬下認為,此事絕非土匪所為……”


    還沒等他說完,就聽武王怒道,“這不是很明顯?用你廢話?現在本王是考慮什麽土匪?本王想要的是應對之法!”


    瞬間,眾人沉默。


    本來武王拿捏錦王的手段就不多,就這麽一家人,和幾個物件。


    先不說那“土匪”殺人後,一把火把溫家燒得幹幹淨淨,隻說,就算王爺手上有錦王生母的物件,又有何奇怪?


    那錦王生母是個妓子,也不是大家閨秀,即便不賣身,從前賣笑的恩客也有不少,哪個不送點東西?


    武王一拳砸在桌上,“還有,沈府之事,可有什麽線索?那焦屍不是沈元的吧?”


    眾人再次沉默,因為……焦屍無論從身形到特征,都與沈元夫婦一模一樣!京府衙的仵作、刑部的仵作都查看了,都是這個結論。


    更可怕的是,沈家慘案非但沒找到真兇線索,留有的線索竟直指武王府!


    沈家與溫家同時滅門、火災,是個人,都能猜到動手的是誰!


    武王怒不可遏,怒吼道,“喬石!”


    喬石戰戰兢兢跪地,麵如死灰,“……屬下在。”


    武王滿臉殺氣地盯著他,陰沉道,“你是不是應該,給本王個解釋?”


    喬石欲哭無淚,豆大的汗珠不斷從臉上滴落,“迴……迴王爺,屬下……屬下實在是盡力了,自從錦王到避暑山莊接玉萱公主,我們的人有損失,就讓他們有了可乘之機……”


    眾人恍然大悟——對呀,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突然,有人道,“是蘇明妝!定是蘇明妝幹的!”


    是的!


    那一時間,錦王唯一能接觸之人,便是蘇明妝,因為錦王勾引蘇明妝的任務,兩人有了幾次單獨碰見的機會!


    眾人恍然大悟——對呀!哪怕是近些日子,錦王與裴今酌走得近,那也是最近的事。錦王接玉萱公主時,裴今酌還未嶄露頭角。


    武王也猛然想起,長樂節,那蘇明妝當眾不用一個髒字,卻讓他狠狠丟臉的場景。


    武王一掌拍在桌上,“賤人!本王還是太仁慈了,那賤人拒絕合作時,本王就應該弄死她!”


    眾人心道——是啊,如果當時要了蘇明妝的命,就沒有後麵的事了。


    但當時誰能想到,名聲不堪、不學無術的女子,竟有手段,不動聲色地壞了武王大計?!


    秦淩梟麵色蒼白,也迴憶出,長樂節時,他攔住她、警告她的一幕,他當時的出發點是:不希望武王府與蘇家樹敵,也不希望蘇明妝淪為犧牲品,卻沒想到……


    蘇明妝比他想象中的精明。


    此時,秦淩梟內心十分複雜,既害怕此事泄露,讓父王發現,降罪與他。又擔心父王的大業。


    還有……按照道理,他應惱羞成怒,憎恨蘇明妝。但又莫名其妙恨不起來她,連他自己都解釋不了。


    隻有遺憾。


    深深的遺憾。


    遺憾他當時明明為她留出正妻之位,她卻沒選擇他,如果他今日娶的是她,該多好?


    突然,門口傳來侍衛的聲音,“報!”


    眾人的心,狠狠一沉,因為預感定沒好事!


    武王陰沉著臉,“進來。”


    隨後侍衛衝進來,單膝跪地,麵色慌張,“報告王爺,下午時錦王失蹤,皇上親自派人搜尋,找到後,竟發現是錦王府侍衛綁走錦王。皇上把侍衛抓住嚴刑審訊,那些侍衛竟說……是王爺的人。”


    武王本因憤怒,站在桌案後。


    得此消息,下意識後退一步,撞在椅上,跌坐下來。


    “王爺!”


    “王爺您沒事吧?”


    “屬下去請大夫!”


    一個個接連打擊,讓武王沒了力氣,他擺了擺手,“不用。”


    之後,一抬眼,看見了麵色蒼白的秦淩梟,不悅地凝眉,“今日是你大婚,你怎麽在這?快迴去。”


    “……”家中發生如此大事,還極有可能與他有關,他哪還有心思大婚?


    更何況,娶的也不是他想娶之人。


    一旁有幕僚勸道,“是啊,世子您先迴去吧,不能怠慢了新娘。”


    秦淩梟隻能離開——既是聯姻、合作,就要履行職責,他再不喜歡顧翎羽,也不能落了她的麵子,還得給她一兒半女。


    然而,


    秦淩梟沒想到的是,他迴到婚房時,竟發現房門緊閉,丫鬟說,世子妃已經休息了,讓世子換個地方安歇。


    秦淩梟站在房門口,冷冷盯了好一會,便轉身離開,故意去了距離這裏最近,妾室所在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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