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萱公主臉色瞬間窘迫,之後支支吾吾,“啊?我……我……我沒什麽事,就是……明日母後可能……招待兩位客人……”


    蕭景深靜靜看著慌張的公主,隨後點了下頭,“知道了,那就改日再見。”


    說完,便轉身向瑞陽宮而去。


    勇公公一愣——兩人從前下了馬車,不都要說上幾句話嗎,近幾天怎麽說走就走?


    還有,就算是走,也得人家公主殿下先走吧?他一個死質子,有什麽資格端架子?


    勇公公急忙追了上去,心裏咒罵幾句,但嘴上還是不敢直說的——他本來和蕭質子關係就不大好,如果再不小心得罪了質子,人家隨隨便便告幾句狀,他都沒好果子吃。


    到了瑞陽宮,勇公公見蕭質子臉色越發難看,思來想去,還是問了,“請問質子,您這是……心情不好?有什麽,是奴才能效勞的嗎?”


    蕭景深走到房間門口,側過臉,冷冷看著太監,“沒有。”


    之後“邦”的一聲,把門狠狠甩上了。


    勇公公被嚇了一跳,想罵幾句,還是生生地忍了,直到迴耳房,才破口大罵出來,要多髒有多髒。


    同住的馬公公,本來正眯著,見勇公公大罵,顧不上睡覺,急忙爬起來,“出什麽事了?質子是怎麽得罪您了?”


    勇公公便把剛剛的事說了。


    馬公公吃了一驚,“什麽?蕭質子甩玉萱公主臉色?他怎麽敢?他有現在的好日子,還不是因為公主憐愛?真是給他點顏色就開染坊。”


    勇公公餘怒未消,“還能因為什麽,小人得誌唄。前些年,咱們還是太善良了,否則神不知鬼不覺給他弄死,還輪到他耀武揚威?”


    馬公公也歎了口氣,“這質子也是命好,被爹娘賣了,遇公主垂憐,後來公主不在,又得到安國公庇護,現在還重新抱上公主大腿。”


    聲音一頓,之後又瘦又長的臉上,擠出了一些猥瑣曖昧,“公主說服皇後娘娘,讓蕭質子做伴讀,公主為何對他這麽好?會不會是因為……話說,質子和公主在國公府真隻讀書?沒借機幹點別的?”


    勇公公臉色一變,“別胡說!咱們背後罵歸罵,但隻能罵質子,不能編排公主啊!前一陣子京中謠言,皇上可砍了不少腦袋,你忘了?”


    馬公公急忙捂住嘴,“我什麽都沒說……沒說……”


    勇公公湊了上去,用很小的聲音道,“現在沒怎麽樣,不代表以後不怎樣。依我看啊,公主就是看上質子的臉蛋了,以後準是公主麵首。”


    與討論熱烈的耳房不同,另一房間,蕭景深已經拿出書本,開始安靜背誦了起來。


    ……


    翌日,上午。


    坤寧宮。


    皇後在大殿接見了眾人,甚至與皇後交好的幾位娘娘也來了,一眾人氣氛融洽地聊了好一會。


    隨後果不其然,正如蘇明妝的預料,皇後讓玉萱公主帶公孫公子去宮裏逛逛、走走。


    作陪的,還有蘇明妝和錦王。


    四人帶了幾名下人,就這麽出了坤寧宮。


    雖是上午,陽光明媚,眾人也穿了披風,但多少還是寒涼。


    玉萱公主緊緊貼著蘇明妝,小聲道,“母後讓我帶他走走,我……應該帶去哪?這麽冷的天……不會去逛花園吧?”


    蘇明妝一邊考慮去什麽地方,一邊看向公孫潛。


    如今公孫潛作為庶吉士,在翰林院學習,她父親也在翰林院。隻是前者銳意進取,蘇學士閑散混日。


    但即便沒什麽交集,她也曾聽父親提起過,說公孫潛經史子集暢遊自如、旁征博引探囊取物,對學識融會貫通、對書籍解讀深刻,常令一眾前輩為之驚歎。


    雖然為人清高一些,有曲高和寡之嫌,但品行端正、能力超群,也算彌補。


    加之身材高瘦,容貌清秀,外形儀容好,所以蘇學士認為其未來仕途發展,定不可估量。


    蘇明妝心裏想——拋開感情,隻說條件,公孫潛很不錯。


    皇後雖然因為某種原因養壞了公主,但在公主的婚事上,還是很用心的。


    也許感受到打量的目光,正與錦王低聲交談的公孫潛順勢看了過來。


    蘇明妝也未閃躲,直接問道,“剛剛公主與我商量,我們去哪裏。我倒是想到兩個地方可供選擇:一個是公主的錦繡宮;另一個是崇文樓。不知二位有何意見?”


    北燕地處中原偏北,既不像南方那般保守內斂、也不像北方那般開放粗狂,屬於折中。


    所以即便是男性友人,也可在一定條件下,到公主的宮中做客。


    公孫潛微笑,“在下沒有意見,任憑公主和夫人安排。”說著,眼神順勢看向公主。


    玉萱公主不動聲色向蘇明妝身後躲了躲。


    秦羽落也道,“我也沒意見。”


    蘇明妝剛要詢問公主的意見,就聽公主道,“去崇文樓。”


    玉萱公主心裏想:才不讓他去她寢宮!


    公孫潛頷首,謙遜道,“在下聽公主安排。”


    蘇明妝心中暗驚——記得上次在長樂節見麵,那公孫潛還各種高傲清冷,狩獵節時對人愛搭不理,今天怎麽這般隨和?莫不是公孫夫人提前叮囑過?


    秦羽落也如此疑惑,暗中上下打量了公孫潛。


    隨後,四人帶著下人,便去了崇文樓。


    崇文樓,是北燕皇宮藏書處,其東所為昭文書庫,南所為集賢書庫,西所為史館,其藏書種類豐富,涵蓋經、史、子、集等各個門類。


    蘇明妝之所以選擇這個地方,是因為崇文樓管理嚴苛。官員大臣隻有得到允許,才能到崇文樓借閱書籍,手續也十分繁複。


    而居住在宮中的天家人,可不用辦理手續,在樓內借閱。


    蘇明妝知曉公孫潛好學,便想著借公主的便利,投其所好,大家到崇文樓讀書、飲茶也好。


    就這樣,眾人去了崇文樓。


    一路上,依舊是兩兩結伴——玉萱公主抓著蘇明妝,與公孫潛保持著距離,走在其身後。


    好在有錦王來,錦王一路陪伴公孫潛,也不會太過尷尬。


    蘇明妝看著身旁的公主,眼神帶著溫柔笑意:雖然公主沒必要躲著公孫公子,但不得不說,這樣害羞文雅,更可愛了。


    眾人沒留意的是,每次公孫潛借著扭頭與錦王說話的間隙,眼神都會看向身後。


    更確切地說,是看向玉萱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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