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妝吃了一驚、眉頭緊皺——難怪皇上從前一反常態,突然逼迫裴今宴娶平妻,竟是有人煽動!?


    她看向麵前抱著雙臂、眼神譏誚的男子,心中繼續想到——何人煽動?自是能從裴今宴娶平妻一事上,得到好處之人;或者說,希望她和裴今宴發生矛盾之人。


    首當其衝,便是武王。


    但如果是武王的話,秦淩梟不會來主動泄密,世子粗暴歸粗暴,卻不蠢。


    顧家?怕是也不可能。


    如果顧家想嫁女兒,自有眾多好兒郎挑選,沒必要使這種手段強嫁有婦之夫。


    更何況如果出嫁,顧翎羽便應留在京城,女兒留京這般大事,即便是顧元帥不迴來,元帥夫人也肯定迴來。


    而顧元帥府,隻有深居簡出的老夫人。


    蘇明妝又想起剛剛秦淩梟專門提了一下太子,“難道是太子?”


    秦淩梟冷笑一聲,“還不算太笨,那你知曉,太子為何煽動皇上賜婚嗎?”


    蘇明妝抿唇思索片刻,而後道,“因為皇上怕顧翎羽因傳言清譽受損,引顧元帥怨懟。而你正妻之位空缺,顧翎羽無助之餘,被你娶了去。鐵衛關與武王府,便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了。”


    秦淩梟臉上譏諷笑意,收斂了許多,麵容嚴肅,“那你知曉,我為何來告訴你?”


    蘇明妝順著這個思路,捋了下去,“因為你想娶顧翎羽。”


    秦淩梟一愣,他來,隻是單純拆太子的台,但被她提醒,卻發現——如果他壞了太子的計劃,皇上放棄賜婚,接下來按照父王的計劃,他豈不是要娶顧翎羽,甚至還有可能需對顧翎羽進行一番討好。


    瞬間,心底厭惡,油然而生!


    “誰想娶她?憑什麽沒人要的女人,都塞給本世子!”因為暴怒,直接將茶碗摔在桌上,茶碗瞬間四分五裂。


    蘇明妝急忙從座位上起身,連連後退。


    習秋衝上來,擋在夫人麵前。


    王嬤嬤也被武王世子嚇到,跑過來小聲道,“小姐,我們快些離開吧。”


    蘇明妝餘光看了一眼雅間門口——此時有兩名身材魁梧的侍衛如門神一般站在門前,沒世子允許,怕是不會放她們離開。


    蘇明妝垂眸思考片刻,見世子重新冷靜下來,道,“不著急,世子不會傷我,若要傷我,也不會光天化日之下邀我前來。”


    說著,又坐了迴去,“雅琴,把桌上茶水打理一下。”


    “……是,夫人。”雅琴抖得不成樣子,上前清理。


    桌上有兩壺茶,幾隻茶碗。


    蘇明妝取來一隻新茶碗,倒了茶,用眼神示意。


    習秋將茶端到世子麵前。


    蘇明妝又倒了另一杯,放在自己麵前,卻未飲,而是嚴肅道,“世子誤會了,顧姑娘並非無人要。如果不是我栽贓裴將軍,搞不好裴將軍與顧姑娘是一對神仙眷侶。”


    眾人一愣——安國公夫人是什麽意思?


    秦淩梟緩緩抬起眼,目光陰鷙地盯著女子,“你在安慰本世子?”


    “沒有,我是在說認真的,”聲音一頓,又道,“好吧,我確實有安慰你的成分,畢竟太子煽動皇上,無論世子出於什麽原因,能將此事告知於我,對我是有莫大幫助,我理應感謝你、安慰你。


    不過拋開安慰,我也並未胡言亂語。顧姑娘出身名門、戰功赫赫、容貌端正、武藝高強,她確實適合做世子妃。”


    “嗬!”秦淩梟冷哼一聲,端起剛剛送來茶碗,飲了下去。


    卻不知是女子的及時安慰,還是女子泰山崩於頂而麵不改色的氣質,他暴躁的憤怒,很快平靜下來。


    世人素來喜歡拿他與太子比較,而關於太子及時止損,提早放棄蘇明妝一事,一直是他的敗筆,以及人生汙點。


    這麽多年,他骨鯁在喉、耿耿於懷。


    他也從曾抗議過,不想娶那個醜態百出、丟人現眼的京城雙珠,但父親卻告誡他:正室之位上,並非是女子,而是一個勢力、一個盟友。


    成大事者,定要有所取舍、犧牲。


    他強忍了下來,但不發作不代表能接受!


    當情緒高漲到即將無法控製時,就必須要做一些事,來證明自己人生沒那麽悲慘。


    證明他不是一個被人嗤笑的可憐蟲!


    而納妾,便是手段之一。


    也許在外人看來,他是好色之輩,但誰又能知道,眾多美妾對於他,就好比遮羞布,來掩飾他被人嗤笑、任人擺布的人生!?


    隨後,兩人沉默,沒人再說話。


    好一會,秦淩梟恢複了盛氣淩人的姿態,用睥睨的目光,盯著雕花大桌對麵的女子,“蘇家分家,是你的手筆?”


    蘇明妝見武王世子提起了蘇家,瞬間打起了精神——這正是她此行目的!


    “沒錯,上一次花園見麵,世子警告我,我便是把警告如實轉達給了父親。”


    “……”秦淩梟譏嗤一聲,“你倒是老實。”


    蘇明妝不介意對方是否諷刺,隻要他能再說一些信息,別說罵她,打她幾下,她都甘之如飴!


    她抿了抿唇,眼神有了期待,用試探的口吻問道,“蘇家分家後,應該就能避免世子上次提起的隱患了吧?”


    蘇家分家,自沒消除隱患。


    她故意這麽說,一者是為了麻痹對方,一者是嚐試套出更多信息。


    秦淩梟盯著女子完美得猶如玉雕的麵龐,“你若與裴今宴和離,我便告訴你。”


    蘇明妝,“世子覺得,我現在還有的選嗎?”


    她曾經,確實是想和離的。


    秦淩梟再次肝火隱動,聲音有了怒意,“蘇明妝,你既然不打算和離,為何又要與錦王舉止曖昧?錦秋節那日,本世子可是親眼見的,別說是誤會!”


    王嬤嬤和雅琴嚇得臉都白了,齊齊用詢問的目光看向習秋。


    習秋眼觀鼻、比關心,堅決不表態。


    蘇明妝不答反問,“那為何男子娶妻後,還要納妾?納妾後,還要去勾欄院?為何男子做得,我們女子不能做?”


    “……”


    “還有,世子認為我沒嫁您,讓您蒙受奇恥大辱。但您換一個角度,如果當初我嫁的是您,又與錦王在外舉止曖昧,挨罵的可就不是裴將軍,而是您了。從這個角度看,您非但沒吃虧,還躲過一劫。”


    “……”秦淩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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