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公孫潛不僅有劫後餘生之感,有從地府裏僥幸爬迴來之感,還仿佛恍然間見到了救世仙子。


    甚至於,他在玉萱公主身上看到金色的光輝。


    後來張將軍到,把他扶下了馬,還讓他坐在張將軍的馬上,張將軍牽馬前行,一點點把他帶到山下。


    坐在馬上,他逐漸平靜下來,一邊偷眼去看一旁騎馬的公主,一邊的反思,為何之前對公主有那麽大的抵觸。


    兩人之前,從未直接接觸過。


    後來發現,他抵觸原因主要有二,一者定是因為公主口碑,二者因為家人對他婚事的施壓。


    但現在真正接觸,卻發現公主全然沒從前盛傳的那般不堪,難道從前傳言為假?


    但京城不是沒傳過其他謠言,如果謠言為假,過上一段時間,便會不攻自破。


    甚至於,即便是謠言為真,有時候也能傳出不一樣的聲音。


    唯獨京城雙珠,從始至終傳言都一模一樣,從未有人為她們開脫……不,是有。自從蘇明妝強嫁給安國公後,便性情大變,一時間成為京城熱議的話題。


    就連祖母和母親,都曾議論過。


    難道……玉萱公主也是這般?


    這對京城雙珠,難道提前約好,在大婚前不顧口碑、肆意玩耍,成婚後再收斂性情,好好生活?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門婚事,他好像也沒那麽反對了。


    收迴思緒,


    公孫潛看向側對著他的玉萱公主,


    之後發現,公主的側顏很美。


    眉目如畫,鼻梁筆直,鼻尖小小的微微上翹,上嘴唇也上翹,一雙唇晶瑩若鮮果。


    玉萱公主本來在等明妝,誰知沒等到明妝,竟等來了公孫潛,心中有些鬱悶。


    她輕咳一聲緩解尷尬,“那個……公孫公子,你還有別的事嗎?”


    公孫潛緊張地攏了攏手指,“公主可有急事?”他一時間不知說什麽,卻又莫名不想分開。


    “沒……有!有的!本宮要迴母後的話,如果你沒重要的事,那本宮就先去了。”


    公孫潛如何敢耽誤,急忙道,“草民沒其他事了,草民送公主過去?”


    “不用!本宮有宮女陪,那麽本宮先告辭!”說完,轉身就跑。


    青月小跑地追上,不解問道,“殿下您這是去哪?您不是在等蘇小姐嗎?”


    玉萱公主沒好氣地白了一眼,“當然是換個地方了,那公孫潛驚馬後,就怪怪的,一直站在本宮身旁,也不怕尷尬。”


    青月欲言又止,很想說——公孫公子會不會是被公主搭救,感激得想以身相許?


    但見公主避之不及,也就沒敢說。


    另一邊。


    蘇明妝目送裴今宴迴到高台後,便轉身去尋公主。


    但原本玉萱公主所在位置空無一人,連公主身旁的青月都不在,很是疑惑。


    卻在這時,一名宮女打扮的女子上前,“蘇小姐,剛剛公主被公孫公子打擾,所以換了個地方繼續等您,請隨奴婢來。”


    蘇明妝看去,卻見是一個麵孔半生不熟的宮女,隱約記得好像在坤寧宮見過。


    便對宮女點了頭,“麻煩,請帶路吧。”


    “蘇小姐這邊請。”宮女恭敬屈膝,之後把人帶了去。


    ……


    狩獵節的最終結果統計出來。


    其結果出乎所有人意料——竟是太子隊伍得了第一名,皇上隊伍得了第二名,武王隊伍第三名,武王世子隊伍最末。


    眾人震驚!


    完全是爆了冷門!


    要知道,太子隊伍裏人最少,有射藝之人也最少,怎麽可能獵得這麽多獵物?


    甚至有武王的人質問計數的太監,問是不是他們動了手腳。


    太監辯解,說自己從拉迴獵物,到在台下計數,都是眾目睽睽,絕無做手腳的可能。


    又有人質疑說,太子的獵物會不會是提前準備?


    不少人還去查看,而剛死半天的獵物,很好確認,再次否定了猜測。


    終於有人詢問太子是如何狩獵。


    太子經過皇上允許,便把他們靜靜上山打獵的情況說了,隻是略過張將軍和蘇明妝先上山的這一環節,眾人這才恍然大悟——鬧了半天,竟是周圍三個隊伍都用驅獵法,把受驚的獵物趕到了太子隊伍的區域,


    那些獵物驚慌後會短暫疲憊、喪失敏銳度,被太子撿了便宜。


    武王和武王世子,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皇上本來因為自己沒得第一,而龍顏隱怒,後來見太子讓武王一家吃癟丟臉,心情好了許多。


    對太子讚賞加獎,自不用說。


    太子全程小心斟酌詞匯,查看父皇臉色,見父皇確實沒忌憚他,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皇上笑著對武王道,“今年淩梟慘落榜尾,也不全是他的錯,你迴去後萬不要責備孩子,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老天不讓他贏,他再努力也是枉然,你說對嗎?”


    周圍本略有喧鬧的人群,因為皇上這句話,瞬間一片死寂。


    眾人能聽出,皇上表麵是在勸說武王別責備世子,實際上卻隱喻:武王沒有真龍天子之命,再努力也無法改變天意,何必白費力氣,丟人現眼?


    一時間,皇上一派的官員臉上洋洋得意,看向武王一派官員時,滿眼鄙夷。


    武王臉色鐵青,“勝敗乃兵家常事,因為一次無傷大雅的小賽,就認定自己不行,那是不是說,邊關的將軍們打輸一場仗,就直接向敵國投降。”


    話音剛落,武王一派的官員瞬間有了底氣。


    有一名武將還道,“王爺說得是,這狩獵節本就是走走形式,找個地方娛樂一番。在一個這麽小的山包,放的還都是人為飼養的小獸,算什麽狩獵?若真想狩獵比試,迴頭找個地方,我們真正比較一番。”


    皇上一派的官員自不甘示弱,“贏就是贏,輸就是輸,怎麽還輸不起呢?怎麽著,你們和敵國打輸了一場仗,還跑去和敵國解釋,說剛剛那一場不算,換個地方再打一次?”


    兩邊人就這麽吵了起來。


    就在眾人亂成一團時,裴今宴卻在人群中搜尋蘇明妝的身影——皇後娘娘來了,玉萱公主在,母親和嬸母也趕來,明妝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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