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有說,怎麽知道我不聽呢?”嶽飛忽然笑道。


    玉孤寒道:“如果嶽叔叔當真聽得進去,那見到天子之時,便辭去一切官職,從此不要涉及朝堂,更不要再想北伐諸多事宜!”


    嶽飛聞言,隻是一笑,道:“這以辭官為退路的法子,我已經走過兩次了,現在再用,聖上可是不會允許的!”


    玉孤寒道:“我是要叔叔真的退隱,從此不要理會朝堂!”


    嶽飛聞言,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幾下,兩人一瞬間沉默下來,走入城中之後,嶽飛直奔著皇宮而去,而玉孤寒卻是迴去有仁義山莊。


    大殿之上,嶽飛跪在地上,沒有了曾經的慷慨詞語,隻是說道:“聖上,微臣打了半輩子的仗,這一仗打下來,是真的累了,就讓微臣辭去官職,歸隱田園吧,如此一來,微臣也可以盡盡孝!”


    玉孤寒的話,還在嶽飛的腦海之中跳動,可他卻是沒有真正的隱世想法,隻是想以退為進。


    此時趙構卻是氣得七竅生煙,怒聲道:“嶽飛,你是不是就會辭官這一招?朕沒有怪罪你不尊聖旨之罪,你別不識好歹!”


    嶽飛道:“微臣從來沒有過不尊聖旨的想法,若是真有冒犯之處,也是因為要為聖上打一場勝仗,而今微臣是真的厭倦了,是真的想退隱了!”


    趙構聽得嶽飛的話,不知道為什麽,卻是生出一股難以形容的悲哀來,按理說來,這不應該有的才是,但竟然莫名其妙的就有了。


    “眼下戰事還未熄,不是辭官之時,你若是真的忠君愛國,就不要跟朕提這事!”趙構說道。


    嶽飛神色淡然,心裏卻是有幾分欣喜之意,不論如何,趙構總算還是在意他的,如此的話,暫時他們嶽家軍是安全的,有朝一日,也許還可以卷土重來,揮兵北伐,但這一次,他一定要肅清朝堂內外,穩住根基。嶽飛此時想著的,全都是家國大事,玉孤寒說的話,他倒是全都忘記了。


    仁義山莊,玉孤寒剛吃了一碗飯,便有弟子過來說方天儒要見他。玉孤寒沒有多想,來到方天儒的房間。趙構那十二道金字牌,影響的可不隻是嶽飛和他的嶽家軍,也徹底斷了方天儒的希望。


    這些年來,為了北伐恢複河山,方天儒先是為張浚做事,後來又與嶽飛商定計策,召開武林大會,一切都是為了北伐,可是最終的結果,卻是這般半途而廢。


    要是沒有能力也就敗了,可偏偏寶劍已經刺到敵人的咽喉,而你的主人卻是說不能殺,這種感覺,別人是難以體會的。如此這般,方天儒是真的難受,見得玉孤寒進來,卻是忍不住咳嗽幾聲。


    玉孤寒看得甚是心疼,急忙過去將方天儒給扶住。方天儒歎息一聲,道:“這上了年紀,身子骨就不靈活了,看來是不服老也是不行的了!”


    玉孤寒莫名的鼻子發酸,他將方天儒給扶起來,道:“義父這什麽話呢,傷勢好了,便沒事了!”


    方天儒沉吟片刻,道:“你和他迴來,說了些什麽?”


    玉孤寒道:“我建議他辭去軍中一切職務,歸隱田園!”


    方天儒聽得玉孤寒的話,不由咳嗽幾聲,道:“他不會歸隱的,畢竟是天生的軍人,更何況他還心懷天下!”


    “可是眼下的朝中,已經是秦檜的天下,他如何能鬥得過秦檜?”玉孤寒說道。


    方天儒道:“如果要你去幫他,有幾分把握?”


    玉孤寒隻是滄桑一笑:“沒有把握,朝堂可不比江湖,也不同於戰場,要對付的可不止是你的敵人,最為關鍵的是聖上,如果聖上的想法與我們的目標相違背時,咱們有再多的計策謀略,都是沒用的!”


    方天儒聞言,不由沉默下來,幾縷陽光從窗戶你射進來來,那束起的頭發忽然間掉落了幾縷,其間還有一小半是白色的,當下他不由說道:“難道真的老了嗎?”


    玉孤寒聽得不是滋味,但眼下要如何才能夠讓方天儒好起來?憑著義軍的力量抗金,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打敗了金國,他們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該以什麽身份來麵對世人?朝廷是會嘉獎他們,還是會忌憚而殺掉他們?畢竟曾經梁山泊上的好漢,便是最好的例子。


    玉孤寒看過的東西太多了,免不得要去多想一些,正胡思亂想時,吱呀的一聲,卻是林曉霜端著藥進來了。


    為了給方天儒看病,玉孤寒將他的結拜姐姐左秋枝給請來仁義山莊,林曉霜端進來的藥,便是左秋枝親自煎的。


    玉孤寒退出去屋子,來到左秋枝這邊,見得左秋枝正在忙活,不由問道:“姐姐,我義父的傷勢,還需要多久才能治好?”


    左秋枝看了玉孤寒一眼,道:“你義父不讓我告訴你,其實他的傷勢遠遠比你看到的要嚴重!”


    玉孤寒聞言,心神不由一緊,道:“姐姐說吧,我承受得住!”


    左秋枝道:“那長槍是從上斜穿他的肋下,傷到了肺腑,加上他心情抑鬱,這傷勢恐怕是治不好的了!”


    玉孤寒聞言,徹底待在當地,他眼圈微微泛紅,忍著沒有流淚,接著卻是深深吸口氣,道:“是因為心情的緣故嗎?”


    “心情隻是一個方麵的,但是他的肺葉受傷甚是嚴重,若是當時及時送迴來,我加藥醫治的話,那肯定能勉強恢複,但要保住武功,顯然也是不可能的,如今太晚了一些,我就算是神仙,也無力迴天!”左秋枝道。


    玉孤寒差點崩潰,可是他還是勉強鎮定下來,道:“還有多長時間?”


    左秋枝道:“初步估計,也就是最多三年的時間!”


    玉孤寒再也沒有忍住,眼淚嘩嘩流下,整個人癱倒在地上,當初他被異種真氣侵入體內,好在有四年,如今方天瑞卻是隻有三年時間,老天爺一次次的在折磨他,折磨他的親人,這到底是為什麽?難道真的是自己上輩子做錯了什麽嗎?


    左秋枝知曉玉孤寒難過,轉身進去繼續搗藥。過去好一會,玉孤寒才起身來,出來院子,往棲霞嶺後山來,站在那成片的桃林之中,一時間,他整個人不知該如何是好,眼中竟是迷茫之色。


    轉眼之間,他們迴到臨安城已經有十來天了,這日,霍家堡的霍雨香、霍雨灝、霍雨凝,以及青木堂的少堂主文不凡登門拜訪,玉孤寒見過他們。霍雨香、文不凡等人,皆是滿臉怒色,將自己的遭遇說了一下,那霍雨香直接破口大罵趙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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