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孤寒道:“那就分兵行動,你繼續從這些殺手入手,而我,便來探查一下朝中的!”


    “好,但願能夠快速結案,誰都不要有事才好!”江嘯說道。


    玉孤寒點頭,轉身出了臨安府衙門。今夜他的思緒確實有些混亂,迷迷糊糊中,來到西湖邊上。


    夜深寧靜,在西湖上劃船的貴人們,早已迴去休息,隻留下些許自封酒氣,在這西湖之上飄蕩。玉孤寒忽然間生出難以形容的厭煩來,心中想到:“前線將士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忍饑受寒,抵抗金兵,此間權貴卻是紙醉金迷,隻懂得享受,完全不知前線之艱辛,若是有這些揮毫銀兩,何不如多給前線將士買幾件寒衣,弄一頓飽飯?”


    仁義山莊的錢財,半數全都給了嶽家軍,也是因為如此,嶽家軍這些年來才能更加壯大。玉孤寒等小輩雖是錦衣玉食不假,但從未有真正的揮金如土過,對於臨安這些權貴,自然甚是厭煩。


    “好在我大宋將士,保的不僅僅隻是這些酒囊飯袋,更有那許多的無辜百姓!”玉孤寒輕聲自語,轉過身去,卻見得一個彪悍漢子站在那裏,不是馮七,卻又是誰?


    “真沒有想到咱們會在這裏見麵!”馮七淡淡一笑,他邁出步子,朝著玉孤寒走來。


    落步雖是無聲,但其間卻是蘊藏著一股無形之力,將玉孤寒給徹底籠罩。隨著馮七的走近,玉孤寒感覺到身上的重量正在慢慢的加重。


    “若是沒有想到,又怎能在此處遇上你?碭山之下,還得感謝你,不然我怎麽有機會脫身?”玉孤寒這話,卻是在激怒馮七,乃是攻心招數。


    當初在碭山腳下,馮七抓住玉孤寒本是十拿九穩的,但最後卻是被玉孤寒逃脫了,此事他引為奇恥大辱,人前人後最怕提及,聽得玉孤寒的話,不由大怒,長刀出鞘,光芒爆閃,直取玉孤寒的麵門而來。


    這一招雖是淩厲,但玉孤寒能清晰的感知到馮七心神已亂,寒影劍出鞘,擊在空中,轟隆之聲傳來,馮七的刀芒瞬間崩潰開去。玉孤寒向後退開去幾步,玄功運轉,身融天地。


    在這一瞬間,馮七卻是生出一種錯覺來,仿佛玉孤寒已經從天地間消失。他刀法雖是厲害,但卻是失去了目標。


    思慮之際,玉孤寒已經來到他的上空,寒影劍擊下,那垂落的劍芒,就好似飛瀑一般。馮七將長刀橫擊出去,與玉孤寒硬碰一記。玉孤寒隻覺得排山倒海的勁力襲來,一個後翻,立在一株柳樹之上。


    清風吹動,柳條輕輕的在湖麵之上劃動,波紋散開,一拳又一圈的。此時玉孤寒靈機一動,玄功運轉,將諸子百家真意凝練,身上頓然釋放出來一股玄之又玄的氣勢。仿佛整個西湖,以及他腳下的柳樹,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可以化作兵器,為他使用。


    馮七不由大驚,這種錯覺生出,心下頓然恐懼,但他終究是一流高手之中的頂尖者,大喝一聲之後,長刀橫擊而出。


    玉孤寒身子向下一傾,寒影劍隨他而動,卷動的柳枝,也像是無數把兵器揮動,迎上馮七的長刀。


    一連續的響聲傳來,玉孤寒被震得氣血翻湧,鮮血從柳樹上摔下來。


    馮七也不好過,當下他不由叫了一聲:“見鬼!”


    玉孤寒知曉,他的武功同馮七之間還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今晚上要取勝,還得借助此間一切可用力量,當下他深吸一口氣,長劍再出,劍芒激射,直取馮七胸膛而來。


    馮七長刀一連續砍出十幾刀,每一刀都卷起恐怖的罡風,玉孤寒腳下的柳樹,承受不住那雄渾的刀氣,直接炸開。


    好在馮七心裏多少有幾分驚疑畏懼,招式全是防守的。玉孤寒借助這機會,一個後翻,朝著前麵之處的林子飛掠而去。


    馮七本要追上去的,但知曉此間乃是仁義山莊的地盤,先前失去機會,此時追上去,定然會被發現,當下隻是暗歎幾聲,便轉身離去。


    玉孤寒在通往仁義山莊的山道之上,才走出去幾步,不由噴出一口鮮血來。馮七的刀,確實太恐怖,今夜他在失神之際,還能撿迴一條小命,實屬運氣。


    隻是瞬間,玉孤寒忽地想到:“看來此事,定然與宰相府有關無疑,不然今夜西湖之上,也不會遇上馮七!”


    一路走來,玉孤寒的思慮已經打亂,他想將眼界放寬一些,不局限於宰相秦檜身上。譬如某些有些有心者,想要以宰相秦檜為擋箭牌,暗中行不軌之事。又或是某人要借助這場爭鬥,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迷迷糊糊之中,玉孤寒卻是不知道該懷疑誰,但眼下他的死路已然清晰,隻是眼下的一切,依舊是難以解開的謎底。


    再走幾步,玉孤寒隻感覺到神誌一陣陣模糊起來,他使勁甩頭,咬破舌尖,刺鼻的血腥味衝向鼻子中,天靈蓋處的百會穴忽地清明起來,他步子加快了些許。


    走到山莊門前,見得今夜牧淩豐帶人出來親自巡邏,當下他心下一鬆,直接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牧淩豐麵色不由大變,急忙將玉孤寒給扶進去山莊裏麵,醒來這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柳紅妝坐在他的床前,靜靜的看著他。


    玉孤寒淡淡一笑,欲要坐起身來,柳紅妝急忙將他給扶起來,道:“昨晚上你怎麽了?”


    玉孤寒道:“沒什麽,在西湖邊上遇上馮七,打了一架!”


    “馮七這個王八蛋,以後有機會,定要好好的收拾他!”柳紅妝咬著牙齒說道。


    玉孤寒笑道:“那等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正當此時,林曉霜端著一碗銀耳粥走了進來,見得玉孤寒已經醒來,不由淡淡一笑,道:“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


    玉孤寒道:“讓義母擔心了!”


    林曉霜道:“一家人,說這些客氣話作甚?快些將粥給喝了!”


    柳紅妝接過林曉霜手中的碗,說道:“他這樣子,連碗都拿不動,還是我喂給他吧!”


    林曉霜臉上笑意不減,轉身出去了。以前玉孤寒每一次犯病,都是柳紅妝照顧,也隻有這個時候,柳紅妝才是最溫柔的時候。玉孤寒心裏麵喜歡得不得了,心想:“看來以後得多受傷,才能享受這小丫頭的照顧!”


    柳紅妝將銀耳粥給吹了一下,才叫道:“還不張開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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