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剛停靠在王府大門旁的石獅子處,門房急匆匆地跑去開了正門,待王妃一行人踏入門檻內,總管上前問安。王妃道:“王爺在府裏嗎?”


    總管恭敬的答道:“今日府中來了幾位大人,王爺正在政事堂議事呢。”


    王妃沉思了一會兒道:“你派個人去政事堂那邊打聽一下王爺他們在商議何事,打聽清楚後速來稟我。”


    “是。”


    政事堂中,梁司農正在迴稟事宜。他道:“王爺,微臣連日來查閱州府記載,裏麵對番薯產量的記述雖不詳盡,但關於番薯種植的技藝倒是存儲至今。”


    慎王爺聽完,會心一笑道:“梁司農辛苦了,蜀中多年不曾種植過番薯,為防有變,司農還是要多加試驗培育番薯苗。”


    “微臣遵旨。”


    慎王爺接著道:“諸位還是要同心協力,想想如何從漢中運來一批水稻小麥種,以便緩解民眾恐慌。”


    眾人道:“是。”


    慎王爺正準備讓眾人迴去,平安急衝衝地跑進了政事堂,跪在屋簷下喊道:“王爺,不好了,好多人在街上米鋪搶購糧種,都打起來了。”


    刺史別駕等人嘩然,剛伸出去準備退下的腳又收了迴來。


    慎王爺道:“宋刺史,上次你和本王說現在缺糧種,官府無路去漢中,本王和各位大人集思廣益,想到用番薯種植替代水稻小麥種植。如今官府沒有糧種出售給百姓,一個商鋪倒是有糧種賣了?”


    宋刺史感覺很冤枉,這些日子以來,他茶不思飯不想,頭發都揪下來一大把了,好不容易今日聽了梁司農的話有點放心了。誰知道他的心放的太早了,這邊又來了一件令他棘手的事。他隻能吱唔道:“下官迴去一定嚴查此事。”


    慎王爺聽了他的話並沒有息怒,反而道:“等你迴去查,黃花菜都涼了。你們幾個都給我坐在這兒等。平安,你帶著王府的護衛去給我把米鋪的所有相關人員都帶來王府,本王倒是要親自問問他們哪來的糧種?”


    平安應是,起身下去喚人辦事去了。刺史別駕等人如坐針氈,戰戰兢兢的生怕自己掃了台風尾,不停地喝起茶來壓驚。


    一炷香後,平安帶著一堆人迴來了。那掌櫃的一進來就跪地大喊:“青天大老爺啊,包公在世哎,小人是正正經經的良民,沒幹過作奸犯科的事,大人們一定要替小人做主啊。”說完,那掌櫃的立馬抽泣起來。


    眾人皆對掌櫃演的這出獨角戲感到無語。慎王爺甚至想,要不是場合不對,以後家宴的戲班子都可以不用請了,直接請這掌櫃來演得了。


    慎王爺擺出威嚴的麵龐,嚴肅地開口:“姓名,籍貫,做何營生,從哪兒得來的糧種,如實迴答。”


    “小人李有才,漢中和田縣人,做米粉買賣生意的,這糧種是上次族裏二哥帶過來的,小人說的句句是實話,大人明察。”


    “你二哥姓甚名誰,什麽時候來的閬中?”


    “小人二哥名叫李有德,做山貨生意的,常年來迴漢中閬中跑生意,上次來是一個多月前吧,小人不大記得具體日子了。”


    刺史在一旁急吼吼的開口道:“你最好將你知道的都說了,不然本官可以叛你個包庇同黨之罪。”


    慎王爺對著屋簷翻了個白眼,對這腦殘刺史的鄙視之意又深了一層。


    那掌櫃的好像對當官的有畏懼之心,忙道:“大人,小人真不記得了。”


    慎王爺連忙伸手製止了宋刺史接下來的問話。開口對著掌櫃身邊的小廝問道:“你家掌櫃不記得李有德來閬中的日期,你也不記得嗎?”


    那小廝不明白怎麽突然轉換槍口詢問他來了,結結巴巴地道:“小人…小人的確不知,上個月小人家中老母生病了,小人一直在家照顧,小人也是五天前才迴到米鋪幹活的,大老爺明鑒啊!”


    說完,小廝便對著地麵磕起頭來。


    慎王爺見詢問了兩個人都沒問出什麽線索,他索性就對著麵前跪著的幾人道:“你們幾個要是能說出證據證實掌櫃的言辭,本王必有重賞。可你們要是糊弄本王,州衙裏可有不少牢房在等著你們。”


    剩下的幾人連連點頭冥思苦想,其中一個瘦瘦小小的夥計忽然想起什麽,眼波飛轉道:“二老爺每次帶來的山貨,掌櫃的都會讓賬房先生記賬入冊之後才讓我們入庫的。賬房先生一定知道二老爺什麽時候來的。”


    其餘幾個夥計聽完,都點頭附和。有的還懊惱自己怎麽沒想起來。


    慎王爺讚許地看著那個夥計:“不錯,你如果說的是真的,本王必會重賞於你。賬房何在?”


    夥計看了一周發現賬房並沒有在自己這群人中,他開口道:“掌櫃今日沒來,不過掌櫃的肯定知道賬房住哪兒?”


    慎王爺和眾人一起盯著掌櫃的,掌櫃的被盯的頭頂發毛,他艱難地開口道:“賬房住在街西的石鼓巷中,巷口往裏第四家便是。”


    慎王爺看著宋刺史問道:“刺史大人可願派遣衙役隨平安一起前去找尋賬房。”


    刺史應聲不敢,招唿門外的隨從拿著自己的印信一起前去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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