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就算皇帝再不喜歡蕭侯,因著老大人的麵子,從來不曾如此不耐的訓斥於他。


    蕭侯得了皇帝老爺的訓斥呐呐的垂首,不再言語。


    金金公主驚恐的看著丈夫,僵在原地絲毫不敢動彈,眼看著那些宮人過來將高老夫人帶出去。


    看著宮人那行雲流水般的動作,辛夷隻覺得怪異。


    不是說皇帝老爺很善待那個高老夫人麽?


    怎麽也沒給高老夫人分辨,直接就將人利落的押上宮車,送出宮去了。


    臨走前還表示不用把高老夫人送迴高家了,直接送到皇覺寺去,並調派了兩名粗壯孔武的宮女過去伺候高老夫人。


    辛夷,“……”


    怪異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蕭元祐捏了捏兩人交握的手,示意等下告訴她原委。


    得了未婚夫的保證,辛夷也就不用動腦子去猜想了。


    皇帝老爺仿佛是真的來鳳儀宮蹭飯的,將一眾不相幹的人打發出去後,就等著飯熟吃飯。


    泰安侯夫人本就是聽說高老夫人帶著金金公主進宮了這才匆忙趕來。


    事了後,她讓辛夷好好備嫁,又說委屈她之類的。


    辛夷倒沒覺得多麽的委屈,她早就對嫁給五哥的生活很是期待了,要說委屈,那也是五哥委屈。


    不過,據說剛剛大病初愈的顧貴妃倒沒有在鳳儀宮蹭飯,仿佛就是為了過來看熱鬧一般。


    等高老夫人被押走,蕭侯帶著麵色惶惶不可言的金金公主狼狽離開後,她給皇帝行了一禮,就離開了。


    帝後好像對她這樣的行為都見怪不怪,也沒人說什麽,隨她去了。


    倒是從太子開始往下幾個成年皇子,跟著皇帝一起,厚顏留在鳳儀宮等飯。


    皇帝老爺在,辛夷自然不敢拖著未婚夫去無人處解惑,隻能低眉順眼的,如同鵪鶉般老實的坐在蕭元祐的身側。


    “馬上就要行禮了,朕問你,你那些女工灶頭,管家理事的可都學好了。”


    “元祐這些年獨居,府裏冷冷清清的,你嫁進去後,可不能再讓他繼續冷冷清清的。”


    皇帝自然還是對辛夷先是想考女官,後頭又入了朝天觀耿耿於懷。


    覺得養子全心全意的對辛夷,辛夷卻不能一心一意的對養子。


    辛夷暗歎一口氣,這皇帝老爺也不知怎麽搞的,看到她就想要她學女工灶頭,管家理事之類的。


    生怕她虐待五哥,對五哥不好。


    想當日她留在宮裏陪五哥養傷,皇帝老爺每天都會過來看五哥,對著五哥是一臉的和顏悅色,對著她確實偶爾訓斥,偶爾冷臉。


    絲毫沒有別人說的什麽‘愛屋及烏’之類的。


    難道她看起來就那麽不靠譜?不能照顧好五哥?


    其實,為何不可以是五哥照顧她呢?


    大家互相照顧嘛。


    她垂首,行禮,“迴陛下,女工灶頭,管家理事都有下人啊,臣女家中已經備好妥帖的人選,臣女隻要掌總就是了。”


    “哦?什麽事情都靠下人,難不成你貼身侍奉也要靠大人?你丈夫的貼身中衣也要繡娘來做嗎?女子還是要賢淑點的好。”


    皇帝提著腔調,皺著眉頭。


    辛夷,“……”


    她真想問候一下皇帝老爺,聽說宮裏有好幾位公主,不知這幾位公主是不是準備將來也會賢淑的貼身侍奉郎婿,也會給丈夫做貼身中衣,洗手作羹湯?


    她看了看皇帝冷峻的眉眼,終究沒敢問出口,而是,


    “那個,臣女覺得,各人有各人的歡喜,臣女之前也不太會這些,陛下也為五哥提親,必然是覺得臣女這樣的挺好……


    要是臣女改了,那就不是臣女了……”


    皇帝老爺自幼並不得先帝的歡喜,因為生母早逝,一直都是小透明般的存在,但他的性子卻開朗明快。


    不過成長之路太過曲折坎坷,登基後要展露天子威嚴,故而已經很多年沒如此暢快的逗弄過一個人了。


    這會見辛夷尷尬的樣子,又被她一句話給噎的,努力將要揚起的嘴角壓下去,耷拉著眉眼,一本正經,


    “行了,你說的都有理,隻是往後元祐要有點頭疼腦熱的,朕就拿你試問。”


    辛夷臉都綠了,這個致使‘頭疼腦熱’的原因真的太多太多了,她也沒辦法控製呀。


    她撓了撓頭,明明夏日還沒真的來臨,但她卻覺得整個人身上都是痱子在蜇人,


    “迴陛下,臣女雖長在鄉野,師父別的不多,就是書多,臣女看過幾本書,都說這病痛就和老天要下雨一樣不可預測一樣……所以,臣女……哎,臣女一定會好好學習的。”


    皇帝眼中都是笑意,他努力的收斂著,無視皇後娘娘瞪過來的眼神,含笑道,


    “裝模作樣,行了,知道你就是為躲懶懈怠找借口。”


    “你看看你,同樣受傷,你的傷還比元祐要重,偏偏,這些日子,你的臉都圓了一圈,可是元祐呢?


    他是足足瘦了一圈。”


    辛夷頓時就想拍案而起,這個也能說她麽,難道不是該怪皇帝陛下麽?


    有本事別讓他做那麽多的差事啊。


    說是說讓五哥去朝天觀思過,還不是把他叫來議事。


    否則五哥哪裏能這麽快的就到鳳儀宮來?


    從朝天觀到皇宮,快馬也得一個時辰好吧。


    真讓五哥也和她一樣照著豬養,如果還不能胖,那就算她輸。


    到底辛夷早就不是那個剛下山的愣頭青了,對紅塵俗世的規規矩矩也算略知一二。


    她忍了第一次,就能忍了第二次,於是,她隻能迴答,


    “陛下慧眼如炬,這都能發現,臣女也知道五哥辛勞,祖母已經給臣女準備了很多的進補食譜的,以後一定會督促廚娘,一日三餐煮給五哥喝。”


    皇帝哼哼,本想說你怎麽不親自動手,想想,要真問了,也不知這狡猾的小姑娘會怎麽迴答。


    “這還差不多。”


    皇後娘娘有些無奈的瞪了皇帝一眼,真是越活越迴去了,和小輩計較。


    未免得到更多的白眼,皇帝老爺終於大發慈悲的,蒲扇大手一揮,放眾人自由活動,蕭元祐將辛夷拉到之前他養傷的偏殿,裏頭平日裏空著。


    這會就是灑掃的小太監也都已經去躲懶了。


    兩人坐在石階上,這會天邊殘陽似血,草叢裏時不時的傳來蟈蟈的叫聲。


    “陛下從前那樣敬重高老夫人,今日怎會娘娘一說,就準了呢?”


    “哎,隻是去皇覺寺修行,真是太便宜那老婆子了。”


    蕭元祐揉了揉她的頭,笑道,


    “你以為高老夫人那麽容易被收拾麽?”


    辛夷從前看話本,上頭寫到皇帝和臣子時,總有那麽一句話‘雷霆雨露皆君恩’。


    高老夫人是皇帝架起來的,自然是能讓她上去,也能讓她下來呀。


    蕭元祐搖頭,四周環繞了下這個兒時居所,


    “高老夫人為何敢帶著金金公主進宮,依仗的不過是當年陛下是在她的護佑下長大的。”


    “雖是主子,可陛下早早失了親娘,高老夫人一心一意,無微不至的照看著陛下和英王。”


    “陛下念舊,封了嫡母做太後,封了高老夫人國夫人的誥命。這不僅僅是念舊,同樣也是安撫當年有從龍之功的臣子們。”


    辛夷歎了口氣,“不管是念舊還是安撫,到底君臣有別,世易時移,老夫人無視君令,那就是腦殼壞了。”


    “這樣的人,陛下就應該早點收拾了才行。”


    她當然也知道高老夫人帶著金金公主進宮的目的,就是為了羞辱她和五哥。


    可這也太把自己當盤菜了,視宮廷於自己家嗎?


    而且,皇帝老爺早點把高老夫人收拾了,高家就不成氣候,哪裏還敢和聞慧勾結,做出刺殺綁架這些事情?


    蕭元祐又搖頭,


    “當年陛下登基,並不是隻有我祖父出了力,很多朝臣都出過力的,否則,以陛下一個小透明,如何可能一朝登上至尊之位。


    這裏麵的人,很多可能是支持其他皇子,因為知道陛下仁厚,這才投靠過來。”


    “如果說,陛下能把悉心照顧自己長大的舊人都給收拾了,那麽,那些後頭半道投靠過來的人會怎麽樣?”


    自然是心頭惶惶,然後不知道又做出什麽事情來。


    辛夷了然,現在就不一樣了,陛下登基已經十餘年,朝政早就穩穩當當的,就連太子也都長成,英明神武的。


    自然就不用顧忌那些有異心的朝臣了。


    至於高老夫人,蕭元祐繼續解釋道,


    “高老夫人當年也是受了夫家的逼迫才會進宮做乳娘,也許開始是為了兒女掙一條活命,到了後來……”


    那就是想要一份潑天的富貴了。


    封為國夫人後,高家的子弟也開始四處結了姻親,姻親交纏姻親,盤根錯節,再加上皇帝的敬重,當年多少人求到高老夫人那裏,捐官,財帛,應有盡有。


    一些無關緊要的,皇帝也就應了,到了後來,高老夫人越來越胃口大了,那就有待商榷了。


    三年前,高家二夫人借著高老夫人的壽誕,想要設計辛夷嫁給大房的傻兒子,被辛家給報複了。


    那一次,高家可謂是打傷元氣,這裏頭,不僅僅是因為辛家勢力大,更因為皇帝在裏頭鬆手了。


    也就是說,皇帝從那個時候就開始準備收拾高家,或者說收拾那些尾大不掉,良莠不齊的朝臣。


    辛夷眨巴著眼睛,看向蕭元祐,這會他站在台階之上,身上一襲青衫迎著溫熱的初夏之風,英姿颯然。


    紅塵裏的事情複雜,可這朝堂之事就更加的複雜。


    怪不得當初七皇子找她麻煩時,五哥說不是誰拖累誰,也許,是他把她卷入到這詭秘的朝堂之中來。


    蕭元祐看著她的小模樣,微微一笑,“娘娘喜歡你,今日你就在宮中留宿吧。”


    辛夷搖頭,指著身上的素衫,就算娘娘不忌諱,可是旁人說起來總是不好聽。


    還是迴家去吧。


    果真如蕭元祐想的那樣,迴到鳳儀宮大殿,用過晚膳後,皇後娘娘就說讓辛夷住在宮裏。


    皇帝老爺也背著手,讓辛夷在宮裏陪伴一下皇後,


    “雖說你的禮儀規矩是鄭老夫人教導出來的,可是,皇後母儀天下,你在她身邊呆著,總是能得到一些熏陶的,這樣朕也能放心。”


    皇後娘娘莞爾,明明皇帝是有些喜歡辛夷,想讓她在宮裏呆一些日子,不要說學習,就是這份寵愛,以後嫁給養子,不至於被人欺負。


    偏偏他老人家一口嫌棄的意味。


    她努力的拉迴皇帝老爺在辛夷心目中的好感,


    “鄭老夫人教導出來的自然是一等一的好,要是當年老夫人願意出仕,現在這朝堂上也沒男人什麽事了,陛下還為此惋惜了許久。”


    “想讓你留在宮裏,也是我這鳳儀宮太過冷清,想讓你陪著一起說說話呢。”


    辛夷有些為難,最後還是艱難的拒絕了,實在是孝期在宮裏不太好,反正皇帝老爺沒下明喻,她就裝聾作啞,當做不知道。


    皇帝老爺心情好,還想逗弄一下辛夷,被皇後娘娘給製止了,


    “元祐,天晚了,今日就著你送微微迴去,不過今日過後,你們倆可不能再見麵了,快要成婚了。”


    聽說這是兩人婚前最後一次見麵,辛夷有些可惜,到婚禮還有好幾天呢。


    不過想到以後就要天天的同五哥在一處,辛夷心頭又有些雀躍。


    兩人手牽手出了鳳儀宮,還沒到停放宮車的地方,就見太子從前頭走來,見到蕭元祐,歉然的朝辛夷頷首,隨後拉著他去了無人處說話。


    辛夷站在遠處等了一會,腳都酸了,兩人也還沒說完,當即決定尋個地方坐一坐,歇歇腳。


    邊上恰好有一處假山,她靠在假山上歇息。


    沒一會,她聽到有腳步聲靠近,正要出去時,卻聽其中一個女子道,


    “芸芸,別傷心了。”


    “真不知道那辛微微有什麽好,五哥哥多冷清的人吶,為了她,真是把你家都給掀翻了,為此挨打。”


    另外一個女子哭著道。


    嗯?你家?高家的人?五哥哥,這個聲音很熟悉呀,辛夷蹙了蹙眉頭。


    這兩人走到假山旁邊幹脆就不走了,站在那裏說悄悄話。


    “辛微微以前病怏怏的,你看她,身子搓衣板似的,有什麽好。”那打頭說話的壓低聲音,


    “你可以……”


    “啊!這……”喊‘五哥哥’的那個驚叫起來,叫道一半就被人捂住了嘴。


    “公主,你可別被人聽到,如今還能怎麽樣?事成之後,辛家那邊還能讓辛微微嫁給蕭五郎?


    到時候你們既然已經那個過了,以蕭五郎的為人,自然是會負責的。“


    “你是皇家公主,難道還能做妾麽?自然是隻能辛微微退讓了,你可要抓緊,他們的婚期隻有幾天啦。”


    辛夷這會明白,其中那個公主,應該就是上次宮宴上見過的六公主了,還有那個什麽高家的,想來是高家女。


    想起六公主那次麵對她和麵對五哥的兩種態度,原來是喜歡五哥的呀?


    “嘖,你們說的蕭五郎,是我家裏頭的,不知道你們說的是要‘哪個’呀,說出來叫我聽聽?”


    辛夷利落的爬上假山,坐在上麵垂眼看著下頭兩人冷冷道。


    她倒是沒明白對方究竟是勸六公主要‘哪個’,但是她知道,有人是要和她搶五哥,想破壞她和五哥的婚事。


    那兩人料想不到竟然有人藏在這裏,乍然聽到聲音,花容失色。


    高家女看著假山上的辛夷,臉色清白的怒斥,


    “你這個人鬼鬼祟祟的偷聽,好生不要臉!”


    辛夷‘嗤’的一聲,撇了一眼那個女孩,“一肚子壞水,想來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六公主驚詫過後,恢複了平日裏高貴的模樣,“原來是辛七姑娘,你怎在此?”


    高家女裝模作樣的跟在六公主身後,陰陽怪氣的,“哦,怪我眼拙,竟未認出是辛七姑娘。”


    “我們又不認識,你不認識我有什麽奇怪,看你這人生的倒是人模人樣的,說起話做起事來,更是狗模狗樣的。”


    辛夷知道的規矩越多,做事也就不能隨心所欲,可是她骨子裏還是自由散漫的很,平時最不喜歡那些彎彎繞繞。


    這高家女分明就是唆使六公主去做壞事。


    她幫著別人來搶她的五哥,那就不能怪別人不尊重了。


    高家女兒在外麵也是緊俏的很,加上和公主的關係,一向是被人捧慣了,幾乎沒有這麽不給她臉的人,頓時委屈起來,


    “七姑娘誤會了……我不過是看公主為情所傷……”


    她蹙著眉尖,一雙眼睛含嗔帶怨,幽幽地望著和太子在一起說話的蕭元祐,淒淒切切,嬌弱的令人心疼。


    想著是蕭元祐迴頭就能見到她這幅模樣。


    不過,委屈的能掐出水而來的,西子捧心的美人兒,根本就沒人看。


    太子和蕭元祐仿佛在說重要的事,兩人一直沒有旁視。


    辛夷嗬嗬嗬一笑,從假山上站起來,揉揉手腕,動動腳踝,也不跟高家女廢話,直接跳下去一拳砸在她臉上,緊接著就是一陣狂風驟雨般的痛揍。


    六公主被辛夷聽到她的心思,就已經覺得有些心虛,也有些羞愧,沒想到別人說是病秧子的辛夷竟然一言不合就開打,整個人直接愣在那裏


    她眼睜睜的看著高家姑娘被按在地上揍,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


    心意也不管,反正她就是揍,揍的對方沒有還手之力,揍的人在地上一動不動,這才起身,慢條斯理的整理自己的儀容。


    六公主親眼見到如此兇殘的場麵,以為她要打自己,連聲尖叫,不斷後退,


    “辛七……你可別過來……”


    辛夷淡淡的撇了她一眼,隨後俯身掐住高家姑娘的下顎,逼著她看向自己,


    “你記著,以後若是再這樣出餿主意,教導別人這個那個的,比怪我手下不留情。”


    “我看是你自己明明想要那個五哥,卻唆使公主去做。”


    哼,小樣,她在話本上見多了這樣的女人,好心好意的為別人著想,成全別人,其實趁著萬事俱備,最後自己上的人。


    “你要讓我知道你做了壞事,見你一次揍一次。”


    “別人喜歡五哥就喜歡五哥,明明白白的,你卻把心思放在心裏,暗戳戳的躲在別人身後謀算。”


    “太可惡了!”


    辛夷放開高家姑娘的下巴,拍拍手,拍拍裙子,神清氣爽,隻差要哼小曲。


    哼,狗還護食呢,這人竟然搶到自己麵前了,就算她去皇帝麵前告狀也不怕,敢惦記五哥,同時還慫恿皇家公主去做什麽‘那個’的事情。


    她不痛打一頓,怎麽能咽下這口氣?


    六公主的驚叫聲不但驚動了不遠處的蕭元祐和太子,就連長秋宮的人也驚動了。


    趁著人還沒道,辛夷也不著蕭元祐那邊去,而是直接上了早就停在那裏的宮車,飛快的往家去了。


    正要朝她走來的蕭元祐看著女孩慫慫的背影,有些扶額。


    迴到家後,辛夷先去了老夫人那裏,坐下緩了兩口氣後,辛夷道,


    “祖母,我今日打人了。”


    “打人?”老夫人正在看經書,頓時放下書,也沒火冒三丈,而是慢條斯理地道,


    “打的誰?”


    辛夷解釋道,“今日湊巧碰上的,五哥在和太子說話,我在那歇息,就聽到有人勸慰六公主,讓六公主和五哥那個,到時候五哥就會負責,咱家也就不會吧我嫁給五哥了。”


    “我太生氣了,就把人給揍了。”


    辛夷會一溜煙的逃迴家,主要還是覺得不好意思,蕭元祐不過走了一會,她就闖禍了。


    不過,她覺得自己不算無緣無故動手,畢竟狗狗還護食呢,難道她辛微微就不能護未婚夫麽?


    “我是覺得吧,這人真是太壞了,竟然慫恿別人做壞事,而且,她還是高家女,高家人可是有深仇大恨在的呢。”


    老夫人聽了重重的拍了一下案幾,滿麵寒霜,


    “好個不知羞恥的,這是你不用管,你安心備嫁,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麽辦?”


    打人這事不能說是辛夷做錯,但也算不上對。


    她本來之前的名聲就不太好,還在有個‘小諸葛’教導出來的名頭,再加上宮中兩位貴人也都喜歡她。


    不過,終究還是要防備著別人敗壞名聲,尤其是現在蕭元祐不能人道的事情被戳穿了是假的,那就更加的搶手。


    本來辛夷就是老夫人心尖上的肉,讓別人欺負?那怎麽行、


    她思慮片刻,讓秦嬤嬤備了筆墨,寫了幾封信,連夜讓人送了出去。


    信送出去後,京城又是一番翻天覆地。


    宮裏,這會也是雞飛狗跳的,高家姑娘充分發揮了高老夫人的特長,哭天搶地的嚎叫。


    蕭元祐站在邊上耳根子發紅,心裏著實有些雀躍。


    嗯嗯,小姑娘為了他打架。


    可惜當時沒看到那個場景,小姑娘應該是奶兇奶兇的吧。


    要是辛夷知道他的想法,大概會義正言辭的說,“人家明明超兇的。”


    他有些心尖發顫,想去看看心愛的女孩。


    皇帝有些頭大,哎喲喂,這個小姑娘怎麽就這麽會惹事,這白日才惹了人家的祖母,這會連人家的孫女都不放過。


    到底要怎麽樣,自己養子挑的兒媳婦。


    六公主久久都沒迴神,她終於想起康平當時和她說的那句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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