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仍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書生模樣。


    淡笑著看著身旁青年。


    開元四十五年,前太子起兵造反之事。


    到現在都是大乾朝堂上的一大禁忌,無人敢提起。


    無他,先太子又嫡又長!


    觀政參政期間飽受百官好評。


    於上孝順父母,於下親慕兄弟。


    太子之位牢不可破,連奪嫡之爭都不可能出現。


    況且當時太上皇開元帝的身體已經一天不如一天了,可以說繼位之事就在三五年間。


    偏偏這個時候,先太子造反了。


    東宮太子六率聯合突然無詔入京的河北大營突然打開神京大門。


    那一夜,神京城血流成河。


    幸好太上皇身邊有神武衛護駕,加上京營部分兵馬也反應過來。


    廝殺了整整三天三夜,才算平息了叛亂。


    東宮上下早就被亂兵屠戮一空。


    隻剩下一庶子被其太子側妃生母護著躲入一口荒井才算逃過一劫。


    順德帝繼位之後,或許是出於不舍。


    愛屋及烏之下,太上皇頒旨。


    封了先太子唯一存世的血脈為義忠郡王。


    也就是水溶眼前的青年。


    逢年過節,恩賞不斷。


    可以說是寵冠諸王,也唯有十四子忠順親王能與其一比了。


    當年朝中不少大臣都已經暗暗向先太子效忠,如今一部分又轉投了義忠郡王麾下。


    暗中勢力絕對不小。


    “那賈琮小兒仗著修行上有點天賦,目中無人,行事狠辣。”


    “我倒要看看這次陽謀他怎麽破。”


    水溶臉上笑容越發燦爛。


    剛才那情形,賈家若不動手反抗,府中女眷名節盡失。


    寧榮二府顏麵掃地。


    現在動手反抗了更好。


    京營怎麽說都是朝廷兵馬,順德帝這個皇帝手中再無實權,那也是帝王。


    心裏怎麽可能不對賈琮心生芥蒂?


    ……


    “北靜王剛才在幃帳裏使眼色讓本王出來詳談,就是為了跟本王說這些?”


    “賈家當年也曾是我父王的屬下。”


    這時,義忠郡王臉上露出些許不滿神色。


    “王爺何必自欺欺人?當年神京叛亂,謎團重重。”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賈家可沒有一人隨太子殿下衝鋒過。”


    “賈琮小兒封伯之後,更是從未至王爺府上問安。”


    “是敵是友,王爺心中肯定有所計較,不用我多說。”


    “今日請王爺出來,實是有要事相商。”


    “我北靜王府昔日也曾割據一方豪強,後追隨太祖皇帝平定天下,世代忠良。”


    “當今也不知是聽信了哪個的讒言,竟然要殘害忠良。”


    “思來想去,唯有投靠殿下,撥亂反正。”


    “如此北靜王府上下才能有一線生機。”


    水溶說著,竟直接躬身對義忠郡王深深一禮。


    “懇請殿下救上北靜王府一救!”


    水溶說的這事倒也不是假的。


    賈琮威壓北靜王府之後,神京權貴聰明的都已經看出來皇室即將到來的打壓。


    表麵上看起來一切如常。


    可是暗地裏,已經有多家權貴開始跟北靜王府劃清界限了。


    “水王爺這是說的哪裏話,這大位本就是我父王的。”


    “隻是四叔用陰謀詭計奪走罷了,本王還有皇爺爺支持。”


    “若是日後能夠登臨大寶,一定將整個遼東封與北靜王府。”


    “也好全了這段佳話。”


    義忠郡王見狀,眼神閃爍了幾下。


    幹脆擺出一副欣喜若狂,毫無城府的神態。


    將水溶攙扶起來,而後毫不猶豫的許下了空頭承諾。


    “殿下,今日之事,就算北靜王府為殿下交的投名狀!”


    “賈琮小兒就要來了,我們先迴營帳,一會還有好戲!”


    水溶看了眼山腳已經跟隨夏守忠步入大營的賈琮。


    輕輕拍了拍義忠郡王攙扶自己的胳膊。


    ……


    皇室秋狩,聲勢浩大。


    自然不可能隨便圈出一片山林,然後一窩蜂入內狩獵這麽簡單。


    營地中央已經被提前搭建了巨大的校場。


    此時已經有勳貴家公子在場上展示騎射功夫。


    校場周圍,是搭建起來的一個個棚子,遮蓋著幃帳。


    既能保障視野寬闊,也能遮陽避風。


    至於更遠處的營地後方,隱隱有鶯鶯燕燕傳來的地方。


    便是皇後和皇貴妃以及各家誥命女眷休息的地方了。


    賈琮被夏守忠領著徑直來到了校場正中央,規模最大的彩棚中。


    此時彩棚裏坐著數十人。


    如同宴飲現場。


    伴架而來的文武大臣,秋狩的主角將門勳貴。


    還有一些則是皇室宗親。


    “陛下,紫衣伯賈琮賈伯爺來了。”


    夏守忠入內稟報。


    借此機會,賈琮也是第一次見到順德帝。


    容貌清瘦,眼眶發黑,一看就是常年操勞。


    但一雙鷹叟般銳利的雙眸卻給人印象十足。


    “哈哈哈,可是我大乾英才來了!”


    “快,宣紫衣伯入內覲見。”


    “朕可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見前所未有的九歲煉神高人了。”


    順德帝有心招攬賈琮,加之此時不在朝堂,也不擺架子。


    手拿酒杯,暢快大笑道。


    ……


    “賈琮,拜見陛下!”


    賈琮邁入彩棚,在眾人或疑惑,或仇視,或驚詫的目光下。


    不卑不亢的微微躬身行了一禮。


    年紀雖小,可一種超凡氣度卻油然而生。


    任誰看了這般風采都要心生讚歎。


    “大膽,君父在前,紫衣伯竟敢如此怠慢。”


    “寧榮二府也算是勳貴之家,世受國恩,難不成就沒人教過紫衣伯要忠君愛國嗎?”


    偏偏此時,一聲嗬斥響起。


    落在眾人二中,就好像是掉進粥鍋的老鼠屎一般。


    直接打破了彩棚裏的和氛圍。


    就連主位之上的順德帝都眉頭微皺。


    依據大乾太祖訓。


    為籠絡天下高手之心。


    凡修為踏入第三境高手,麵聖之時,都可免去跪拜之禮。


    當然,規矩是規矩。


    一般武道先天雖然也是第三境,可實力遠不如玄門煉神或者儒道大儒。


    大多數還是會規矩的跪地行禮。


    剩下兩種,則是各憑心情了。


    是以跪或不跪,都符合規矩,隻須保持禮數便可。


    祖訓立下百年,也不會有人覺得這是君前失禮行為。


    反倒是這聲找茬的,讓人深感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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