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校長也想讓自家學生去見見世麵,就點頭說:“董先生說的很對,你正該去見識一番,才能認識到天地有多廣大,學著董先生心胸寬闊一點,別動不動就喪失人生希望。”


    零二八號隻好答應,又感謝董先生一番。


    周日她收拾整齊,穿一身青布長衫跟著董先生去了文藝沙龍。


    文藝沙龍是一個很有才氣的貴婦人組織的。大廳裝扮的金碧輝煌,男人或是西裝革履,或是長袍馬褂,女人們珠光寶氣,天花板水晶燈璀璨耀眼,桌上酒瓶酒杯反射光芒,遠遠望去熠熠生輝。


    乍一看像是上流社會的宴會。


    女人們都盡可能把自己裝扮的完美,也有素麵朝天穿著學生裝的女孩子。不過很少。


    董先生也穿著長衫,不過戴了一個金表。


    擔心零二八號會露怯,董先生一直把他帶在身邊。


    “你不用擔心,這樣的聚會辦的多,稍有名氣的文人都會被邀請來,不過主場是那些想要附庸風雅的官員富豪,說句不好聽的,他們是來交朋友,以顯示交友廣闊的。咱們是裝飾品,所以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


    零二八號點點頭表示明白,這場沙龍果然是讓他來見世麵的。他也不需要應酬。


    董先生如果想提攜他,把他介紹給文人圈的大佬,也就不會在這個場合。


    零二八號一點壓力都沒有,他有自知之明,先前寫的幾篇文章在旁人看來已經大大出了風頭,但在真正的文人眼裏,隻是嘩眾取寵罷了。


    就憑那幾篇文章,他的底蘊還顯得太單薄,拿著這樣的成績去推薦自己,那不是抓住機會,那是在丟醜。


    零二八號就四處轉轉,吃吃東西,順便看看風景。


    可是不巧,前方站的那一個肥頭大耳穿西裝的男人不是唐老板嗎?


    雖然對自己的裝扮有信心,零二八號不想橫生枝節,端著酒杯慢慢走到別的地方。


    一群年輕人正談天說地,說的激情澎湃。


    零二八號一看,就知道他們是和自己一樣,被人帶來見世麵的。


    找了個機會插話:“那邊站在花籃兒處的老板是誰,總覺得有些眼熟。”


    “害,那位你都不知道,當初報紙上都登了三天唐老板的事兒!”


    戴眼鏡的年輕人特別熱情的迴答。


    這就打開話匣子了。


    零二八號謙虛的問:“唐老板做了什麽事?”


    “你還真不知道呀。”戴眼鏡的就笑開了。


    “這事兒不好說,咱們也不知道真相是什麽。”


    “還請這位兄台不吝賜教。”


    “哈哈哈,還不吝賜教,想聽就直說唄,一股酸腹儒生的味道。你湊近點,我跟你講講。”


    眼鏡青年旁邊的人就讓開一個座位兒,零二八號坐過去,對先前讓位的人拱了拱手表示感謝。


    “這事說來話長,還要從咱們平城第一名妓迎春姑娘說起。”


    “第一名妓?”什麽時候她成了第一名妓她怎麽不知道?


    “聽說進來,羅老板辦的選美佳麗選出了花國總統和花國總理若幹,這些人俱都名聲大噪,怎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迎春被稱為第一名妓?”


    “這位小兄弟怕是來平城不久吧。”


    “正是,一年前求學才來到平城。”


    “怪不得。這位唐老板的事情是一年多前發生的。聽說迎春姑娘長得傾國傾城,唐老板隻看了一眼就被勾了魂,被迎春姑娘迷的五迷三道。還花了三千塊大洋買了迎春姑娘初.夜。三千塊大洋是什麽概念?普通的房子都能買十個了!


    唐老板雖然花了這麽多的錢,但總算能如願以償了。但是兩人洞房當晚就出了事兒。據唐老板說,他和迎春姑娘喝了酒就不省人事,醒來之後被人綁在床上,時間已經過去兩個時辰了。他什麽事兒都沒來得及做,迎春姑娘就不見了,懷疑是妓院仙人跳,想讓妓院賠錢。


    但是妓院不這麽想,當天晚上好多人都看到也聽到了,說唐老板和迎春姑娘成就好事半個時辰之後。家裏的仆人就帶著唐老板走了。他們在唐老板走後打開房間,發現迎春姑娘不見了。反而是唐老板被綁在床上。妓院認為是唐老板佯裝先走,設計把迎春帶走。想要唐老板賠償損失。”


    零二八號好奇的問:“那迎春姑娘是是怎麽消失的,最後誰賠了錢?”


    “別急,更離奇的事情發生了。唐老板的仆人第二天連滾帶爬地到了妓院,看到唐老板鬆了一口氣。說他會帶唐老板走是因為唐老板令他去府裏取三百塊大洋,給迎春姑娘做首飾,但是中途反悔,想把這些錢買成禮物給夫人驚喜。


    兩人就結伴出了妓院,結果唐老板半路看上一個旅館招客的暗娼,跟人進了旅館。第二天唐老板就在旅館失蹤,仆人遍尋不著就想到妓院碰碰運氣,就看到唐老板了。”


    “唐老板和仆人一致認為昨天出去的唐老板是迎春假扮的,說迎春姑娘是妖怪!”


    “妓院自然不認,立刻叫來了警.察。警.察經過調查發現唐老板確實去了旅館,也確實在旅館失蹤。但是在他去旅館那個時間段,妓院很多人都能證明唐老板在迎春姑娘床上躺著。也就是說,有兩個唐老板。”


    零二八號適時發出驚唿:“還有這等事?最後結果如何?”


    “賢弟不要著急,這件奇事上了報紙之後,確實牽動很多人的心,大家都把它當懸疑看,抓耳撓腮的想知道結局,很多大人物也向警局施壓。後來警.察又提審了旅館招客的暗娼,暗娼說她隨唐老板去了房間就被打暈,其餘一概不知。


    警.察又在迎春姑娘房間發現被子裏少了棉花,唐老板的鞋也不見了。於是得出結論,半夜跟著仆人離開妓院的那個唐老板是假的。”


    “假的?!既然是假的,怎麽唐老板仆人和妓院老鴇都發現不了?”


    “聽說半夜離開妓院的那個唐老板和真實的唐老板長得一模一樣。”


    “難不成迎春姑娘真是妖?”零二八號驚唿。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呐。”戴眼鏡的年輕人揶揄的看向唐老板。


    “後來呢?”


    “後來警察斷定是迎春姑娘扮成唐老板的模樣,拿走了三百塊錢。由妓院賠償唐老板損失。”


    “在妓院就甘心?”


    “自然不甘心,當紅的姑娘跑了,還要賠錢,擱誰誰都不樂意。妓院老鴇就找了人在報紙上哭訴,說唐老板詐騙。當初唐老板和迎春成就好事大家都聽到的,既然吃了,怎麽能不給錢?姑娘跑了他們找誰要損失,他們不應該給唐老板錢,唐老板反而應該給他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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