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傾言事先就料想到的那般,墨玄對於傾言想迴白澤仙村的打算采取的是不同意的堅決態度。


    其實傾言也明白墨玄的苦心和他的一切擔憂,畢竟如今傾言的肚子比當初迴去幫忙對付鼠妖時不知又大了多少,與她的肚子不成正比的是她的術法修為——


    或許因為詩默是半神半妖,對母體的需求不僅與普通胎兒大大不同,甚至到了這後期,需求是越來越多,越來越厲害,連母親的修為術法都要吸取,導致如今的傾言的術法,實在有些低微,和白澤仙村中的普通地仙沒什麽區別。


    也就是說,傾言如今的修為術法是十分低微的,攻擊類的術法能力基本為零,防禦類術法修為勉強有之,使得最靈光的就是普通的搬東搬西類的術法了。


    如此,墨玄在對待傾言的事情上,基本上都是采取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處理方式。不管是去參加鏡舞的婚禮,還是其他什麽大事小事,他都不想如今的傾言參與太多。


    也就是說,不管傾言此次迴去參加鏡舞的婚禮是否會有危險,他都顯然不想去賭這個萬一,拿傾言和詩默的人身安危打賭。


    被墨玄直截了當的拒絕了請求,傾言也不著急,更不生氣,她隻淡定的將鏡舞的打算和自己為了能夠迴去而設想的方法,當然還有非迴去不可的理由都悉數告訴了他。


    墨玄聽傾言說得頭頭是道,毫無破綻,便頭疼的知道她已經是下了決心要迴去的。於是,他的腦袋飛快的轉動了起來,希望可以盡快找到一個合適穩固的理由說服傾言答應不要迴去。


    隻是墨玄不知,會有如今這般讓他頭疼的局麵,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失誤所造成的——恰是因為自己下午不在。他家娘子傾言才有機會趁著空擋理清了思緒,說出了這一連串他無法反駁的計劃。


    墨玄思量了許久都沒有想到個合適的拒絕理由,但他又不願拿妻女的安危冒險。於是隻能霸道的道:“再萬全的準備都可能有疏忽的時候,你如今處境特殊。身子又不方便,相信鏡舞會體諒你這個作師傅的,咱們迴頭給她再多備些嫁妝便是。”


    墨玄很少用這樣直白霸道甚至帶命令的口氣和傾言說話,可想而知,此時此刻,他是真的急了,也是真的擔憂極了。


    傾言聞言卻是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道:“再豐厚的嫁妝都不及親自到場的祝福。”說著,不等墨玄反駁她什麽,她又接著道:“再說了,我迴去除了參加婚禮。還要去選一棵合適的白澤仙果樹迴來!鏡舞的事你可以說到底隻是小事不該冒險,可這火山噴發卻是關唿到四虛界生死存亡的大事,身為四虛界的居民,還是界長夫人,我有義務貢獻自己一份力量。”


    其實。若是單單為了參加鏡舞的婚禮,傾言倒確實不見得會和墨玄過分僵持。如果墨玄真的很不樂意很擔憂,她是會妥協的。畢竟她不能因為自己想參加鏡舞的婚禮,就自私的不去顧慮墨玄的感受。畢竟墨玄的出發點,一切都是為了她好。他的好,她都明白。


    而聽了傾言的話,墨玄了解她,知道她是為了大義冒險迴白澤仙村的。因為大義,墨玄自然就無話可說了,但他仍是固執的提出了個良好又兩全的建議道:“若是為了火山的事,那好辦,你隻需告訴我如何挑選白澤仙果樹的方法,然後托夢和鏡舞也說說,我便可以去白澤仙村與鏡舞會合一道去選。”


    這樣總不會有什麽差錯了吧?墨玄自認為這是個一舉兩得的好辦法,既能解決問題,又能避免出錯。


    墨玄的話和態度讓傾言也有些頭疼了,她知道,他若是固執起來,那份強脾氣絕不輸給自己。她靜靜的撫額沉思,墨玄倒也不逼她,也靜靜的看著她。就這樣,片刻後,她方才開口說起了話來。


    隻聽傾言認真的道:“原本對於要不要迴去參加鏡舞的婚禮我是想好好與你商議,你若真覺得不妥,我便不迴去。但如今,恰好又加上四虛界火山即將噴發這般大事,我不迴去也不行了。”說著,她攤開雙手,頗有些無奈的道:“你該知道我不是任性之人,現在問題的關鍵在於,我以前從未遇到過神妖魔界的火山噴發這樣的兇險事件,所以我也沒有真正挑選過合適的白澤仙果樹,隻在書上看過方法。所以,這個事情,我想還是我親自出馬更為穩妥。”


    墨玄因為傾言的話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反駁,畢竟挑選白澤仙果樹這個事情確實是件大事,還是關唿到四虛界生死存亡的大事,不能不穩妥一些!


    傾言見墨玄表情鬆動了些,趕緊趁熱打鐵的道:“你就別猶豫不決了,偏偏四虛界在這樣一個當口發生火山噴發的事件,擺明了是老天注定要我迴白澤仙村一趟。你想啊,哪還有比參加鏡舞的婚禮更名正言順理直氣壯迴白澤仙村的機會呢?而在鏡舞大婚的當口,白澤的族人也不好太為難我,勉強同意我們要走一棵仙樹的概率會比平時大上許多。我相信,此行隻需按我說的那般,再加上你想的我沒想到的去安排,就不會出什麽差子的。”


    “可是,我們誰都不知道到時候現場會不會有什麽突發的情況,萬一有天兵天將偶然又去白澤仙村巡視之類的,我們豈不是正好自己撞上槍口?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個事,我們不能馬虎對待,更不能抱僥幸的心理。”墨玄依然固執的拒絕著她的建議和請求。


    就這樣,就這般,傾言和墨玄這對恩愛的典範夫妻,就這麽難得的各據一詞的展開辯論。


    他們的辯論有些激烈,但其實根本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都沒有錯,誰的顧慮都是對的,所以一時真的很難有結果,他們的堅持點都很難說服對方。


    最後,還是作為三界好相公的墨玄總算被傾言說通了,同意她迴四虛界參加鏡舞的婚禮,順便找尋合適的可以最大限度鎮壓製止四虛界火山噴發的白澤仙國樹。


    當然,墨玄是一再又一再的強調,她絕不可離了他的視線,一切要聽他的安排,確保她和詩默的絕對安全。


    對此,傾言自然一再點頭,一再拍胸脯,一再發誓的來保證自己會乖乖聽話,絕不給墨玄添亂什麽的。


    瞧著傾言因為自己同意她迴白澤仙村參加鏡舞的婚禮而開心的手舞足蹈,墨玄又好氣又好笑的搖了搖頭。


    罷了罷了,隻要她覺得開心,他也就隨她去了。反正,萬事有他,他絕對不會讓她遇到什麽危險的!


    事情就這麽的定了下來,他們夫妻這麽你來我往的辯論大賽結束後,也差不多到了睡覺的時間。


    一番洗漱過後,傾言和墨玄便雙雙就寢了。傾言很快就在夢中給了鏡舞肯定的答複,告訴她,她會去參加她的婚禮。


    鏡舞在夢中聽到師傅的肯定答複,開心得像個孩子似的,覺得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的值得和美滿。


    傾言看著這樣的鏡舞,不禁好笑的連連搖頭。她不知道,鏡舞此時的舉動,像極了下午的她。而她那神態,又像極了之前墨玄見她手舞足蹈時的樣子。


    +++


    說起來,鏡舞的辦事效率隨著年紀的增長絕對是越來越高了。看,就這麽短短的一會時間,她已經和憐杏把一切都商議妥當並將此次宴請的賓客名單都弄清楚了,這會便順便報給了傾言。


    傾言發現,這次前來參加鏡舞婚禮的,除了西海龍王丕澤這個近鄰之外,再無其他天神級別的神仙。


    大家都知道,地仙們普遍術法低,沒有那麽厲害的辯識能力,丕澤又是絕對認可傾言和墨玄的長輩,隻怕此次會前去參加鏡舞的婚禮,正是賣給傾言這個兒媳婦麵子。因此,到時隻要傾言和墨玄掩飾身份氣味掩飾得好,就絕不會被人揭發了去。


    如此天時地利人和,傾言不迴去參加鏡舞的婚禮都真心說不過去了,索性她確實是要迴去參加婚禮的。


    說完參加婚禮的事情後,傾言便將需要一棵白澤仙樹以及為何需要的事情與鏡舞說了。


    聽完傾言的話,鏡舞道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雖說樹是死的人是活得,他們要樹是為了救人,但畢竟千百年來白澤仙山上的仙樹沒有少過半棵,也不知道白澤的族人們知道此事後會做何反映。鏡舞決定先和憐杏商議此事,商議完了再到夢中告知傾言。


    傾言自然知道,有很多時候,即便身居高位,身為白澤一族的大祭司,依然會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時刻。她們必須要學會顧全大局,鏡舞如今能如此穩重成熟的應對事情,傾言這個做師傅的十分欣慰。


    於是,傾言點頭道:“好的,你和姑姑商議一下,我也和墨玄一起想個萬全之策,迴頭我們再碰頭。”


    鏡舞頜首道:“好的。”說罷,她們默契的道了別,接著就一起從夢中迴到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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