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守於琉璃王朝最高級別的道觀玄儀道觀裏麵的人,不會是別人,自然是琉璃王朝最受尊重,威望十足,道法最高的鎮國國師玄清了。


    修道之人通常比普通人壽命要長上許多,也不易變老。所以,即便已經有近七十年未曾碰麵,哪怕傾言當九公主時的掛名父皇瑞宗帝早已在將皇位傳給第九個兒子後駕崩多年,但玄清還依然精神抖擻,仿佛隻是四十歲出頭的中年人並不讓人感到奇怪。


    讓傾言眉頭緊皺的原因是:“墨玄,你確定你當年真的廢了他八層修為麽?”


    墨玄同樣皺著眉頭,聞言挑了挑眉,道:“那是自然,這有什麽好懷疑的。”


    傾言忙道:“我不是懷疑你什麽,是覺得奇怪。”頓了頓,她嚴肅的接著道:“因為即便這七十年來他再努力修行,也到底隻是個凡人罷了,哪可能像你我這般有機緣突飛猛進的進步。若說他將修為補的和原來差不多,那倒是沒有問題的,但怎麽也不可能有如今這般作為!你說,這不是很奇怪是什麽?”


    玄清如今的修為,傾言可以敏銳而清楚的感覺到,是他原來修為的三倍還不止!不過,這卻和他原來的修為帶出的氣澤又有所不同。


    雖然,玄清原來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所修的也不是什麽特別正道的術法,但怎麽也比現在給人的感覺要舒服多了。現在他身上的修為所帶出的那種戾氣,竟讓人感覺比那些作惡多端的妖魔還要厲害。


    墨玄卻沒有迴答她的疑惑,而是忽然問道:“我記得,七十年前,你說你曾看到當時的皇帝張貼的告示,說要招民間的道法高手為玄清治病什麽的?”


    傾言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道:“是啊,是有這麽一迴事,怎麽了麽?”


    對於這個事情,傾言的印象非常深刻。因為就是在那一天,她看告示耽誤了迴龍須山的時間,結果遇到了那幾個登徒浪子,她便不小心使了術法散了仙氣,導致被族人們發現了身份而不得不迴白澤一族麵對一切……讓她想不印象深刻,都非常難!


    墨玄歎了口氣,道:“我以為隻有妖魔才會有那份心,做出那樣極端殘忍傷天理的事,沒想到這個玄清,當真是為了恢複修行不折手段的狠角色!早知如此,當初真該直接把他滅了更省事,也更正確。”


    墨玄的這些話,傾言聽了不由更是不解了:“我不大懂你這話的意思。”墨玄做事很少後悔,也從沒和凡人計較什麽。但聽他的口氣,竟是後悔當初沒有直接將玄清消滅!?


    墨玄道:“你是神仙,平日裏修的都是正道的術法,所以對一些邪惡偏門的術法了解不多。我卻是聽說過,妖魔界和人界都有這樣一套邪惡的術法,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提升修煉者的修為。”


    傾言馬上就會意:“這麽說,玄清用了你說的這種邪惡的術法了?那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術法?”她是最正統的神仙,確實對邪惡類的術法知之甚少,即便銀馨那裏收藏的書籍再多,也不可能有這些邪書*存在。


    墨玄講解道:“這個術法是修煉者專挑比自己術法低一些的對象控製住他們,然後對著他們的天靈蓋撚訣吸取他們所有修為,將他們的修為歸為己用的術法!”


    傾言驚道:“居然有這麽傷天害理的術法?!”


    墨玄歎道:“不僅如此,那些被吸取修為的對象,都會瞬間因為修為被吸取怠盡而暴斃。因為被吸光了身上所有的修為,氣澤過弱,他們往往保不住自身的靈魂,很快就會徹底的消逝於天地間。”


    傾言瞪著大眼睛接著道:“如此,妖魔使這術法也就罷了,凡人逆天使用它,原本天庭不管地府也要管的,卻因為被害者都魂飛魄散了而導致沒有人能揭發使用這邪術的人的惡性,他們便能一直逍遙法外!”


    墨玄點了點頭,道:“就是這樣的。”


    知道這個事情,傾言難以置信卻又有幾分了然的道:“玄清當年被你廢了八層的功力後,肯定非常憤怒非常心急,他素來急功近利手段卑鄙。於是,他便鋌而走險,不折手段的采取這種喪盡天良的方法來恢複自己修為!”


    墨玄又道:“隻不怕不隻修道的凡人們倒了這個黴,你看這整個道觀上空烏煙瘴氣,怨氣十足,我沒猜錯的話,他連修為低的妖魔們也沒放過。”


    墨玄的話讓傾言徹底震驚了,她的聲音有些激動又有些尖銳:“他為了恢複修為,居然可以不管不顧到這份上?實在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墨玄見傾言如此反應,趕緊將手中的東西放到地上,拉過傾言的手握得緊了緊,安撫起她的情緒。


    待到傾言情緒穩定了些,,墨玄才瞥著眉頭道:“說真的,即便我是妖怪,這類似的事件見過不少迴,也曾見過更邪惡的術法,卻依然覺得,這樣的事由一個凡人來操作,實在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這種人,還配稱得上是人嗎?道貌岸然的那麽可怕的玄清,隻怕連妖魔都比他光明磊落的多!


    傾言則無力的搖了搖頭,感歎道:“所以,這便是我常說的那套理,這個世界,有好人就有壞人,那麽同理,有壞妖,也就不乏心地善良的好妖。而不管是好妖還是壞妖,起碼本質都是妖,凡事好歹對得起自己妖這個身份。但這人,若是起了壞心,黑了心眼,便將人不是人!”


    墨玄讚同的道:“你說的對。”默了默,他又道:“好了,別感歎那麽許多了。不管他做了怎樣的事情,終歸與我們再無關係,我們也不方便出手對他怎樣。時候不早了,我們該迴去了。”


    這七十年來,玄清未再來惹過他們夫妻,當然,也是他沒有這個機會所致。但他們當年已經給過他相應的懲罰了,所以如今並沒什麽理由主動去對付收服他。何況,以玄清如今的修為,要與他開打,少不了是一場惡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引火上身的事向來不是他們會做的。


    墨玄說的傾言自然都明白,她溫順的跟著墨玄邁開腳步,隻是口中的話仍在繼續:“這個世界是有天理循環的,即便他今日還能安然的在這道觀裏頭,明日,總有報應到來的那一刻。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墨玄其實想說,像玄清這種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惡,並且對報應一說不管不顧,不理不采的人來說,天理循環根本就是最無聊的事。玄清肯定有自己的一套,來躲避天理報應在他身上的方法。


    但他知道傾言對玄清的行為確實鄙視和厭惡到了極點,希望他盡快受到懲罰,所以便順著她的話,道:“是的,他一定會有報應的。”反正,世事總是難料的,很多時候,聰明容易反被聰明誤。像玄清這般的人,搞不好哪天是被他自己的這些聰明給生生整出了變數,終於吃了大虧,徹底完蛋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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