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大、街……這是天大地大的誘惑啊,王府再大再美,天天逛也會膩味,阿觀端正起坐姿,既然人家祭出大禮,她當然要傾盡全力朝成功之門邁進。


    「她們是柳側妃的心腹嗎?」


    「沒錯,她們是從柳府陪嫁過來的丫頭,與琉芳、璃芳不同,琉芳、璃芳是王府的人,柳氏進門後被分派到景平居才改的名。」


    所以柳氏已經不信任琉芳,才又送來蘭芳、晴芳?


    「怎麽,想不出來?」齊穆韌問。


    「誰說的,這麽簡單,妾身彎彎手指頭就想出來了。」她急忙否認,不允許到手的鴨子飛了。「嗯,如果……柳側妃想加害於妾身,肯定會讓蘭芳、晴芳動手,曉陽、曉初隻要盯緊她們就可以,假設她們隻是眼線,三不五時妾身可以演演戲,讓她們迴去傳遞錯誤訊息?」


    做出結論,她發亮的眼睛直盯他瞧。


    糟糕,才多久時間,他已經喜歡上這雙小狐狸眼,喜歡她每次見到好處,眼裏就泛出一汪水,閃得他的心跟著發亮。


    這是她與眾不同的地方,想要什麽,麵對麵直接開口,要的到、開心,要不到、算了,不耍心眼、不拐彎抹角、不設計人。


    簡單的她,讓他領略了簡單的輕鬆、簡單的快意。


    「再往深處想。」他提醒。


    這樣還不深?他要求的會不會太多啊,撇撇唇角,她隨口挖苦他兩句。「不會是王爺喜歡晴芳、蘭芳,想在清風苑裏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齊穆韌瞅她一眼,舉手又要往她額前敲去,她捂起額頭躲開了,他板起臉孔冷聲道:「想不出其他的?那好,明天乖乖待在家裏。」


    「等等,思考也得時間吧,哪有人這樣催的……」她敲敲腦袋,拿出研究偵探小說的精神,從頭到尾想一遍,專注於每個小細節。


    沉吟半晌後,她迴話:「倘若妾身出事,大家必會認定柳氏善妒,王爺才搬遷新居處,她便暗地動手,大夫人說不定還要拿此事製造點風波,擾得王府上下不安寧。


    「所以為了保護自己的名聲,柳氏必須想盡辦法讓妾身過得平平安安,而晴芳、蘭芳為防止別人往主子身上潑髒水,就得善盡責任不讓旁人有機可趁。怎樣,這迴說對了嗎?」


    「總算有點長進。」他嘉許地朝她點點頭,這個答案比較切合他的心意。


    「爺不覺得成天到晚忖度別人的心思很累嗎?不相信隻要用心對待別人,別人也會迴饋善意嗎?琉芳、月季原先也是景平居的人,現在待妾身不也一心一意?」


    他現在是企圖把她訓練成「適合在王府裏生存的女人」嗎?


    不必了,雖然他的態度漸有改善,雖然他們的交情較之前深,但還不足以讓她心動,願意放棄獨立。


    她早晚要離開的,因為光是想象自己變成柳氏、曹夫人那種表麵溫婉,內心藏針,說話不帶毒,卻句句逼人吐血的模樣,她忍不住全身起雞皮疙瘩,很想大罵一句他奶奶的。


    「才說你有長進,馬上就露餡。月季本就是柳氏不要的婢女,至於琉芳,你憑什麽確定她會一直對你忠心,倘若柳氏再施以恩惠,你說,她會不會搖擺不定?」


    「那是人性啊,你待我好我便迴你友善,就算柳氏施恩,琉芳願意迴到她身邊,也沒什麽不對。」趨吉避兇是人類本能,眼前擺明她比柳氏「吉」,琉芳自會向她靠攏,哪天情勢不對,她選擇保住自己,有什麽不對。


    「你的人不一輩子對你忠心,也沒有關係?」他驚訝於她的想法。


    「妾身始終不理解忠心這迴事,你給我兩分好頂多我還你三分就是,何必談忠心,太沉重也太負擔了。」


    「奴才是主子買迴來的,他們連命都是主子的,理所當然要對主子忠心。」


    「妾身認為這是非分要求,他們是人又不是動物,買迴他們喂飽他們,便有權命令人家賣命?真是奇怪的邏輯。


    「他們有思想、有喜怒哀樂、有尊嚴,他們和王爺一樣,用同樣的語言說話,他們也想要有一個家、有人關心、有人疼惜啊。


    「在王爺要求他們忠心耿耿的同時,試問:王爺有沒有對他們忠實過?在他們為王爺受傷時,您有沒有感同身受,心急如焚?在他們為主爺做過那麽多事情同時,王爺有沒有想過,自己曾經為他們做什麽?」


    「我付了銀子。」


    阿觀從銀箱裏找出一綻金子,放在他麵前。


    「好,我買下王爺了,從現在開始,爺必須為妾身做牛做馬,妾身說東,爺不能往西,妾身說南,爺連看都不許看北方,爺得一輩子對妾身忠誠,做得到嗎?」


    阿觀沒想過這個比喻會不會傷害王爺的自尊。她一心想著:法律之前、人人平等,沒注意到老板的臉色已經黯下幾分,她還在那裏滔滔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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