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在腦中盤過一迴,她方開口,「稟王爺,自從王妃嫁進王府後,府裏鎮日鬧得雞飛狗跳,下人們各個惶惶不安,沒有心思辦事。


    「王妃那二十板子打得方氏大半月下不了床,還將文氏肚子裏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給打掉……王爺也明白,夏妹妹脾氣是再溫和不過的,不過想上前勸個兩句,也遭受池魚之殃,嚇得躲在屋裏好幾天不敢出門,妾身幾次想出麵阻止,無奈份位不夠,再加上王妃是皇貴妃的妹妹,妾身擔心此事傳到宮裏,皇太後要為王府的家務事操心,隻能夠想盡辦法給壓下來……」


    她講上這一大串,無非是想提醒王爺,葉茹觀是個多麽惡毒、妒忌、苛刻、殘酷的女子,再加上她與皇貴妃之間的裙帶關係,葉茹觀的存在就是王府裏的一顆毒瘤。


    她也沒忘記倒打夏氏一把,暗指夏氏怯懦無能、承擔不起大任,若非自己事事顧慮周到、委曲求全,別說王府的名聲,府中豈有平靜寧和的日子可過。


    齊穆韌怎聽不出她的話中之意?隻不過他對她的心思不感興趣,三弟方迴府,他們有更重要的事須商談,於是冷冷地丟下幾個字。


    「講重點。」


    柳氏微倒抽口氣,王爺心情不好嗎?難道是受葉茹觀的瘋狂舉止影響?如果是的話……她垂下頸項,隱去嘴角輕笑,帶上一絲期待幻想。


    「近月來,王妃的舉止消停不少,很少去景寧居和梅院欺負幾個妹妹們,妾身本以為這是好事,心底想著一家人能和和樂樂、平平安安便是福氣了,卻忽略了從清風苑裏傳出來的謠言。」


    「什麽謠言?」這話是齊穆笙問的。


    他不喜歡柳氏,即使她是皇祖母的族人。


    皇祖母對他們兄弟疼愛有加,從小便經常召他們入宮,而皇帝崇尚孝道,對皇祖母很是尊重,因此連帶地對待他們也不同,皇帝的看重讓他們在群臣眼中也倍受尊崇起來。


    若非如此,皇貴妃豈會想盡辦法把葉茹觀塞進王府?


    聽說葉茹觀雖出生不好,親生母親不過是葉丞相的通房丫頭,但容貌按美,多少京城貴公子上門求親,誰想得到,最後花落靖王府。


    齊穆笙盯住柳氏,心想葉茹觀年輕貌美,再加上占住正妃名位,難怪她要事事對付。


    揚揚眉毛,他沒忽略柳氏嘴角的笑意。


    「聽清風苑的下人說,上月王妃腳滑、摔了一跤,醒來以後,竟然狂言狂語,說自己被惡靈附體,嚇得清風苑的下人們心慌意亂、亂成一團。」


    這話三分真、七分假,謠言裏,惡靈附體是過去的事,如今她已經全然恢複,她仿佛大病一場,雖忘記過去許多事,性格卻也變得溫和良善,對待下人已經不似過去那般,總是和顏悅色,很少打罵奴才,所以下人沒有心慌意亂、沒有亂成一團,更沒有什麽狂言狂語。


    齊穆韌沉眉不語,那件事他知道,他認定葉茹觀在作戲,並未多加理會,沒想到她演戲還演上癮了,連惡靈附體這種事都說得出口,冷冷一笑,眼底綻出厲光,他倒冥想知道她想玩什麽。


    「然後呢。」


    「前陣子王妃讓盧管事出府打造幾組刀具,我想,約莫是王妃日裏無聊,想找點新鮮玩意兒,便沒多加阻止,交代下人照王妃的要求去辦事。」


    這話夠明顯了,無聊、拿刀子當新鮮玩意兒,再加上前麵的「下人們心慌意亂」,還能不證明葉茹觀有多殘暴?隻不過那事兒,她還是讓章總管擱了幾天,好讓葉茹觀看清楚誰才是這個府中當家主事的。


    齊穆韌眉頭皺得更緊。


    見王爺麵色陰沉,柳氏心思一轉,決定再接再厲。


    「方才,盧管事又來報,說王妃想在院子裏建土窯,這下,妾身可為難了,不知道該不該允下,不允,他王妃誤會妾身怠慢,允了,又擔心日後王妃鬧出什麽事兒,傳出去對王府名聲不好。」


    有了刀子、又要建窯,柳氏怎麽想,都覺得葉茹觀是殺了人想滅屍。


    「妾身以為王妃這段日子不鬧不吵,便不甚在意那個謠言,還想著,此話若真是從王妃嘴裏說出,定是王妃知道自己做錯了,想改頭換麵讓王爺忘記過去的不當行為。知過能改是好事,然而方才在池塘邊所見……妾身想,是不是真該請太醫過府來替王妃把把脈?」


    她暗指葉茹觀發瘋,一個殘暴又瘋狂的女人該得到什麽待遇?她很期待呢。


    柳氏抬眼望向齊穆韌,他沉眉不語。


    是在擔心此事傳進宮裏嗎?擔心皇貴妃以此挑事,說好好一個妹妹嫁進王府,不過短短兩個月王爺就把人給逼瘋、藐視聖旨?還是擔心皇上愛屋及烏,替葉茹觀作主?


    「王爺?」她輕聲催促。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第五章 一宅一府一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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