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絕不可能有這種事!”


    遼國大營中,耶律景德得到火槍情報,驚唿出聲。


    “我也覺得不可能。”耶律曉點頭讚同。


    “這麽說,火炮也是假的,對嗎?”大祭司用嘲諷的語氣說。


    “我們誰也沒有親眼見過火炮!”耶律曉冷冷道。


    “那登州陣亡的勇士怎麽說?他們都是被漢人用石頭砸死的不成?還有,那些逃迴來的人都在撒謊不成?”大祭司連連發問。


    耶律曉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營帳中沉默了許久,耶律景德終於開口。


    “看來漢人真的又發明了新武器,我們現在必須盡快與吳國交戰,同時,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想辦法得到這種武器!讓我國工匠仿製!”


    “可吳國人很狡猾,他們根本沒有在軍中使用這種武器!”耶律曉沉聲道。


    “別忘了黑狼部傳迴的消息中提到一句話?”耶律景德眯眼道。


    “什麽話?”


    “火炮是大號火槍,我們可以從火炮入手。”


    “您是說登州吳軍?”耶律曉反應很快。


    “不錯,咱們可以讓攻打蜀國的耶律宏去攻打登州,想辦法奪幾門火炮!”


    “那蜀國怎麽辦?”大祭司皺眉道。


    “蜀國已經不重要了,我們沒有時間再從蜀國繞道,必須盡快渡江與吳國決戰,時間現在對我們很不利!”


    耶律羽和耶律曉都不再反對,若是吳國真有這種武器,他們必須在敵人大量製造前,盡快與對方決戰。


    不久,耶律景德傳下命令,召集所有將領議事。


    營帳中,耶律曉將黑狼部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不可能!”


    “絕不可能有那種東西!”


    “我不信!”


    大部分將領聽到後都條件反射似的反駁。


    耶律景德沒有理會他們,將目光看向耶律窪。


    “北院大王,你怎麽看?”


    “我也不信!”耶律窪眯著眼說。


    “別自欺欺人了,火炮大家都見過,火槍炮彈小,飛的更遠,還有什麽好懷疑的?”耶律曉冷冷道。


    “本王不信的就是火炮!”耶律窪冷哼一聲。


    “莫非那麽多從登州戰敗迴來的士兵,都在撒謊不成?”


    “本王征戰一生,什麽樣的事沒見過,你若是說將鐵球用投石車拋那麽遠,本王還勉強能相信。你說鐵球能像弓箭一樣直線射出來,本王就是不信!”


    老東西,耶律景德暗罵一聲,開口道:“如果你親眼瞧見呢?”


    “本王正想親眼見識一下。”耶律窪冷哼道。


    當天下午,一支五千人的遼國水軍從揚州港口出發,向金陵港口而去。


    這是隻炮灰隊伍,任務是引誘吳國發射火炮,五千水軍全由小漁船組成,上麵都是些投降的漢軍。


    在距離水軍後方幾百米處,一艘負責觀察的船隻上,載著大祭司耶律羽和耶律窪的親信。


    北院大王所說的親眼所見,也不過是讓自己的親信用眼睛瞧一瞧。凡是坐到他這個位置的人,都是很惜命的。


    不久,吳國水軍出動。


    戰鬥僅持續一刻鍾,遼國水軍便被擊潰,四散而逃。遼國的觀察船更是早早調頭,向揚州港口返迴。


    “吳國火炮射程最少有兩百五十尺!(750米)”營帳中,耶律羽將觀察的結果說了出來。


    耶律窪向自己親信看去。


    “祭司大人沒有說錯。”親信點頭讚同。


    “耶律元帥,你現在怎麽說?”二皇子不善的目光看了過去。


    “還有什麽好說的,立刻向耶律猛然和耶律閩下令,盡起遼國大軍,強渡長江,能過去多少算多少,再向陛下求援!”耶律窪大聲道。


    他是那種要麽不做,要麽就做到底的人。


    耶律景德暗暗冷笑,耶律窪身為一軍統帥,卻有勇無謀,令他十分鄙夷。


    雖說上午的時候,他也和對方有相同的打算,但冷靜之後,他已改變了主意。


    “眼下就算我們渡江,船隻也還不夠,不如再等等。”他說。


    “船隻再征調漢人的船就行了,還有什麽好等的?”這迴倒是耶律窪急了起來。


    “再過一個月,吳王陸原將會登基,我認為那才是最好的時機。”耶律景德說出真正原因。


    “他登基對我們有什麽好處?”


    “大典之時,必有鬆懈,而且說不定各軍統帥還會返迴杭州參加大典。”


    “兩軍交戰,他們還迴去參加大典?”一名將領驚奇道。


    “漢人最重視這些虛禮,沒什麽不可能的。”耶律景德長期研究漢人文化,他說出的這番話讓眾人都覺得可信。


    “哈哈,既然他們這麽蠢,就趁著他們登基的時候,大舉進攻!”一名將領大聲說完後,立刻得到其他將領的附和,耶律窪這次也沒有反對。


    商議結束後,耶律景德下令繼續征調船隻,同時向黑狼部下達了兩個命令。第一,讓黑狼部想盡一切辦法,偷出一支火槍!


    另外,讓黑狼部再次確認,吳王陸原登基的具體日期。


    ……


    文德殿。


    陸原正在聽禮部侍郎於波匯報關於登基大典的相關事宜,藍柳依邁步進入書房。


    於波告退後,藍柳依開口說:“計劃進行的很順利,遼國細作在打聽登基之日的消息,不出意外,應該會在那一日進攻。”


    “辛苦了。”陸原溫言道。


    藍柳依走近幾步說:“我覺得計劃中有個地方可以改一下。”


    “哪裏?”


    “揚州兵馬及時撤退,遼國高層必定會以為他們中間出了叛徒,泄露了情報。”藍柳依給自己倒了杯茶,捧在手心。


    “你的意思是?”


    “咱們可以將這名叛徒導向某人。”


    “你想陷害誰?”陸原微笑。


    “馮道!”


    “為何要指向他?就算他被遼人抓起來,對我們也沒什麽好處。”陸原疑惑道。


    “那個臭老頭,經常在背後鼓動讀書人詆毀你,據我調查,那幾個書院的院長之所以這麽反對你,也是他在背後推手!”藍柳依眉角生怒。


    陸原沉默片刻,開口道:“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我提高了匠人地位,減弱了讀書人地位。他們反對我也情有可原。”


    “可那些讀書人經常在外麵說朝廷壞話,我真想把他們都抓起來!”


    “這怎麽行。”陸原搖頭失笑:“治大國若烹小鮮,決不能什麽事都一刀切。若是因言獲罪,這個問題倒是解決了,以後又會冒出一堆問題。”


    “好吧。”藍柳依有些遺憾的說。


    陸原遲疑了一下,開口道:“柳依,登基後我會搬到後宮去住,諭妃她們三個都會有單獨的宮殿。”


    “這樣很好呀,若是當皇帝了還和妃子住在一起,其他國家會笑話的。”藍柳依低頭說。


    “我並不在意誰會笑話。”陸原解釋說:“主要是大臣們聯名勸說,我也不好全然不顧他們的意見。”


    “嗯。”


    “另外。”陸原盯著藍柳依:“我在後宮給你也安排了一個宮殿,規格和她們一樣。”


    藍柳依猛然抬頭。


    好半晌後,她微笑道:“我現在是你的臣子,住進後宮像什麽話。”


    “我會說服大臣們的,諭妃那裏你也放心。我雖然答應她打敗遼國後再娶你,但其他事上,我不想太委屈你。”陸原輕聲說。


    “不用了,我現在住在明鏡院挺好。”藍柳依臉孔微紅,將一縷秀發挽到肩後。


    陸原望著她嬌豔的臉孔,有些怦然心動。


    “對了,工兵院的那個遼國細作最近鬼鬼祟祟的,經常偷偷進入火槍司,被工兵院的人抓到送到我那了。”藍柳依低聲說。


    “他已經沒什麽用了,你按照律法辦就行。”陸原迴過神說。


    “那朱家怎麽處理?”


    “朱家?”


    “對呀,我們捉到那名細作,如果不處理朱家,肯定會引起懷疑。”


    “嗯,你提醒的很對。”陸原沉吟片刻,說:“將朱家全家抓入天牢,對外說秋後問斬,等大戰結束後再放出來吧。”


    “另外,在大牢中照顧好他們,他們這次有功,告訴朱安明,事後我會嘉獎他。”陸原補充了一句。


    “我知道了。”


    幾天後,兵部郎中朱安明一家人因為勾結遼國細作,被打入天牢。


    瓊摩延得知後並沒有太大反應,他連突裏奇都放棄了,更何況朱家人,眼下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確認吳王陸原登基的具體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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