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官明白了。”袁弛領命。


    就在這時,一名親衛進入書房,拱手道:“節帥,有一名從池州來的使者求見。”


    池州?莫非是盧維義的人?陸原心想,他前幾日已知道盧維義打下池州,這對他是個壞消息,這意味著徽安府與金陵府之間再無屏障。


    “讓他進來吧。”


    “是。”


    那名親衛離去沒多久,便帶著池州使者進來了,那名使者與清源使者不同,一臉倨傲,隨意拱了拱手道:“在下代表我家節帥,有事前來與徽安府陸節帥商議。”


    袁弛不滿此人態度,冷冷道:“既然到了我家節帥麵前,有話就說吧。”


    “我來是和陸節帥商議的。”使者整了整衣服,淡淡道。


    “你——”袁弛正要反唇相譏,被陸原伸手製止。


    “我便是陸原,有話你就說吧。”陸原說。


    “我家盧節帥最近時常遭受到唐國刺殺,希望能向陸節帥借兩個人。”使者揚著腦袋道。


    “就這事?”


    “不錯。”


    “那好,你可以迴去了。”


    “陸節帥的意思是?”使者皺眉問道。


    “不借,你可以迴去告訴盧維義,下次找我借人時,最好換個人來,送客。”


    那使者冷冷道:“陸節帥都不問一下我們節帥要借哪兩個人嗎?”


    “少廢話,我們都說不借了,你趕緊滾吧!”袁弛冷冷道。


    “哈哈哈,陸節帥是不是忘了我們盧節帥手下可是有五萬兒郎,他們可都是久經沙場的雄兵,和新兵的戰力那可是完全不一樣的,要是知道陸節帥拒絕了我們盧節帥,他們恐怕會不高興。”那使者大笑一聲,語含威脅。


    陸原眉頭微微皺起,從這使者的態度,他可以隱隱察覺到盧維義對自己的態度,在他眼裏徽安府都是新兵,沒有什麽抵抗力,地理又十分優越,說不定他已經起了吞並之心。


    而且有這種想法的很可能不止盧維義,自己之前過於低調,似乎也產生些隱患,要是人人都把他看成一塊肥肉,隻怕自己會麻煩不斷。


    看來是時侯露出些東西了,剛好西麵是秦泉守著,他對秦泉極有信心,眼下他便需要一場戰鬥,來向所有人證明,徽安府不是肥肉,而是塊鐵板。


    想到這裏,他淡淡開口:“把他扔出去。”


    “你們,你們敢?我可是——”使者話還沒說完,便被親衛拎著出了書房。


    親衛兵才懶得親自把這人拎出去,對門口兩名衙役吩咐道:“丟出去。”


    書房內,陸原向手下一名吏員交代:“快馬告訴秦泉統領,就說盧維義很可能會進犯我等邊界,讓他做好準備。”


    “是。”


    交代好此事,陸原站起身說:“走,去兵工坊。”


    ……


    另一邊,池州使者被扔出府衙後,拍了拍身上灰塵,坐著馬車向池州返迴,心中不住冷笑。


    他叫杜羽,是盧維義心腹,這次被派來時,盧節帥早有交代,若是能借到馬空明和李若真便算了,若是借不到的話,便會興兵攻打徽安府,作為後方根基。


    他多年跟著盧維義,根據對他的了解,知道自家節帥更希望後一種情況發生,所以他故意表現的倨傲。如今用來攻打徽安府的一萬部隊都已集結在邊境,就等他的消息。


    “姓陸的,你等著吧,將來一起在盧節帥手下做事時,說不定你還要巴著我呢,到時候再和你算賬。”杜羽暗暗想到。


    他知道盧節帥看中陸原手下人才,所以攻下徽安府後很可能會封他個一官半職,到時候便和自己是同僚了,官也許會很大,但定然沒有實權,他期待著陸原到時候向自己求饒的那天。


    在他眼裏,徽安府絕不可能打的過久經戰事的寧國軍,因此根本沒想過這邊會打輸的情況。


    趕了幾天路,穿過徽安府邊境,杜羽迴到了池州石台縣,縣外便駐紮著攻打徽安府的一萬人馬。


    進入軍營通報後,他被領進帥帳,見到這支軍隊的最高指揮官,寧國軍右統領謝讓。


    “下官杜羽,見過謝將軍。”


    “不必多禮,此行結果如何?”謝讓問道。


    “他們拒絕了。”


    “我知道了,你迴去吧。”謝讓淡淡道。


    “將軍準備何時出兵?”


    謝讓雙眼一眯,道:“這是你該問的嗎?”


    “是,是,在下失言,這便告辭了,預祝將軍武運昌隆。”


    杜羽急忙道歉,對徽安府他可以倨傲,但在謝讓麵前,他可不敢有半點失禮。杜羽離去後,謝讓對身邊一名親兵吩咐道:“擂鼓聚將!”


    沒一會,帥帳中便聚集了不少將領,謝讓目光在所有將官身上一一掃過,大聲道:“節帥有令,命我等攻下徽安府,不知諸位可有良策?”


    “統領,如果我們要進軍徽安,必經祁門縣,末將以為應該先派細作去祁門縣打探,之後再行計議。”副統領許達進言。


    “哈哈哈,有這個必要嗎?陸原當上徽安府府尹不到一年,大半年還是在金陵天牢過的,手下能有什麽實力?眼下與唐軍即將交戰,應該迅速拿下徽安府,作為我等後方才是。”說話的是都將王猛。


    “王將軍所言甚是,我讚同。”一名與王猛交好的都將附和道。


    許達眉頭微微皺起,他聽說王猛曾被派去歙縣剿匪,和陸原有過交集,還以為他會反對攻打徽安府,沒想到他會有此言論。


    “統領,兵貴神速,末將以為可讓騎兵先行,步兵後行,速速攻下徽安府,方為上策,想必我叔叔也會是這個意思。”


    說話的是另一名都將盧建,他是盧維義的侄子,開口閉口總喜歡說“想必我叔叔也是這個意思”,似乎他永遠都知道自家叔叔的想法。


    謝讓點了點頭,心中也傾向於速取徽安府:“聽令,由本統領親自率領五千騎兵作為前軍,直撲祁門縣,盧將軍率領五千步兵作為後軍,行軍之時需安排好糧道,大軍決不能斷糧。”


    “將軍,我——”盧建一心想撈功勞,怎願意待在後軍,正準備請命,便被謝讓打斷了。


    “這事就這麽定了,不必再說。”


    這時,許達忽然開口道:“統領,末將以為既然與徽安府開戰,石台縣也需要人防守,不如讓王猛將軍留守石台,如此後顧無憂矣。”


    謝讓見許達話中似乎有深意,心中一驚,許達不僅是他的副手,更是他的智囊,因此對他的話謝讓一向不敢輕視。


    目光緊緊盯著王猛,謝讓問道:“王將軍以為如何?”


    “不管統領怎麽下令,末將聽令就是,不過末將以為最好許副統領能和末將一同守城,那才更安穩咧。”王猛冷冷道,看來像是因為被排除在功勞之外而生氣。


    謝讓沒有瞧出破綻,微微一笑道:“王將軍過慮了,隻要此次能打下徽安府,王將軍的那份功勞是跑都跑不掉的。”


    “如此多謝統領。”王猛隨意拱了拱手,看起來還是有些怨憤。


    計議已定,謝讓親自率領五千精騎,向祁門縣而去。


    ……


    祁門縣以南有一座大山,名為鳳凰山,由於地勢良好,被秦泉選做安營之所,平日都在此處操練軍馬。


    時值正午,上午的訓練已經結束,士兵們正在營內吃午飯,吃飯的地方是一個寬闊的空地。


    中午的夥食最是豐富,可以吃到白米飯,搭配白菘,外加一個饅頭。據說白菘中還隱藏著肉,不過隻有極少數的幸運兒能夠吃到,反正李文誠來軍營到現在,一次也沒吃到。


    不過這也正常,他要是運氣好,也不會落到現在的地步,剛來的幾日,他吃飯十分講究,饅頭隻吃最外麵一層,玉米隻吃上麵嫩的,白粥也會放一會再喝,最底層的倒掉不喝。


    不過經過幾日操練後,他再也講究不起來了,每日訓練完,隻覺肚子仿佛變成無底洞,就算給他頭牛,他都覺得能吃下,哪還會殘留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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