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幕漸漸降臨。


    無為忽然開口:“不知唐國朝廷有什麽動靜?”


    賴清道:“李璟派出了禦廷司、重樓和天鷹門,朝廷的禁軍也出動了,不過我們早已做了布置,派出四路人馬擾亂視聽,他們想追過來時,我們想來已大功告成,離開此城了。”


    “你錯了。”廉澤忽然睜開雙眼,向窗外看去:“外麵有人馬調動,我們已被包圍。”


    這時候會來包圍他們的人不用多想,必然是唐國人。


    “這怎麽會?”賴清愣住了。


    “他們怎會來的如此之快!”麵具男驚唿。


    廉澤望著窗外,低沉著嗓音道:“齊恆也來了,除了他還有諸葛斷、司馬雲、落輕煙。”


    麵具人心中一涼,一個箭步到了窗邊,隻見外麵果然站立著許多人,除了廉澤說的那些人,還有鳳天歌,飛馬,天鷹門四大長老。


    除此之外還有烏江縣的衙役捕快,幸好禦廷司、天鷹門和重樓的大隊人馬還沒到,不然真的是插翅也難飛了。


    廉澤麵色依然冷淡,似乎他的臉上帶了層冰臉麵具,他平靜道:“我可以拖住齊恆一盞茶時間,杜冰、邯林和...”


    他沉默了一下,跳過無為的名字,繼續道:“你們盡量拖住諸葛斷他們,剩下的人想辦法帶著這兩人突圍,一盞茶時間後如果還沒突圍,大家就各自逃命去吧。”


    他說的兩人自然是盧維義和馮克全。


    麵具男用力握住劍柄:“隻好如此了。”


    廉澤淡淡道:“走屋頂,向東突圍。”話聲一落,消失在窗外。


    麵具男抓著盧維義,路加法王抓著馮克全,跟著從窗外躍到屋頂,其後是三堂主和無為。


    麵具人剛在屋頂落下,便看到客店後門外的空地上,廉澤與齊恆已激鬥在一起,他還不及多看,一枚銅錢破空而來。


    橫劍擊飛銅錢,他望著擋在身前的鳳天歌,冷笑道:“手下敗將也敢再來送死?”


    鳳天歌微笑道:“這迴不妨再比試比試。”說著四枚銅錢甩了出去。


    除了麵具男被鳳天歌攔住,路加法王也被飛馬攔住了,賴清則遭到天鷹門兩位長老合攻,另兩位長老擋在了東麵,看來已預計到他們要從東麵撤退。


    客棧前的空地上,司馬雲和杜冰鬥在一起,他用的是一柄短刀,配合他矮小的身體,在近身纏鬥時,往往會有極大的優勢。


    然而杜冰畢竟是成名已久的高手,劍法淩厲狠辣,他自知武功比司馬雲遜色一些,因此使用的都是一些兩敗俱傷的招式,司馬雲對付起來並不容易,雖占據了上風,但若想取勝,估計要幾百招以後了。


    另一邊諸葛斷對上了邯林,他用的是剛猛的拳法,邯林則是陰柔的掌法,雖說柔能可剛,但邯林功力畢竟不足,克製不了諸葛斷的拳法,不過堅持個幾百招倒也不難。


    落輕煙與無為的戰鬥看起來更加激烈一些,她擅長身法,正以極高的速度,四麵八方向無為猛攻,若她內力與諸葛斷和司馬雲相當的話,倒可快速取勝,隻可惜她身法雖快,內力卻還不如無為,雖也占據了上風,但想取勝,估計比另兩人更慢。


    客店後門外,廉澤和齊恆的戰鬥則要兇險的多,二人轉眼之間就鬥了一百多招,廉澤蒼白的臉色此刻已變的血紅,這是火雲真氣用到極致的表現。


    又和廉澤對了一掌後,齊恆眉頭一皺,迅速將火雲真氣逼出體外,身形騰空而起,決定使出天鷹九變。


    當年他就是用這套功夫與慕三段打成平手,奪得宗師的名號。


    廉澤心中一沉,知道最兇險的時刻來了。他自己擅長的其實也是身法,準確來說是速度,但為了防止齊恆騰空,一直都催使著火雲真氣與齊恆近身纏鬥。


    隻可惜火雲真氣對齊恆的影響並不大,無法將他拖在地麵。


    隻見屋頂之上的高空中,齊恆身形一化為九,將廉澤包圍在中心,每道身影仿佛都是真的一般,一道接一道的向下方的廉澤發起攻擊,借著下落之勢,他本就沉重的掌勢變得更加恐怖。


    下方的廉澤身體迅速旋轉起來,周身形成一道紅色的防護真氣圈,齊恆每一道攻擊皆被真氣圈彈開。不過十幾招後,廉澤旋轉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齊恆又發起一次攻擊後,廉澤終於停止了旋轉,單腿跪在地上,嘴角流出一絲鮮血。


    齊恆淡淡道:“你雖比阿羅本強,但終究不是本座的對手。”說著九道身影合一,向廉澤發出最強的一擊。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急速行來,一腳將廉澤踢到一邊,代替他接了這一掌。


    ……


    時間迴到幾個時辰前


    烏江城外,


    當宣飛發現陸原幾人並不打算入城,反而在城外一間廢宅生起了火時,皺眉道:“陸兄,咱們為何不早些入城取玉璽呢?唐國的追兵可能馬上就到了。”


    陸原微笑道:“不急,咱們在進城前需要先做一件事。”


    “何事?”宣飛沉聲道,他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悄悄向陸原靠近。


    這時馬空明擋在了他麵前,李若真堵住了他後路,祁震則站到陸原身後。


    花即落瞧出不對勁,問道:“怎麽了?”


    錢萬千和玄空雖不明就裏,但還是站到了陸原旁邊。


    陸原在火堆裏添了根木柴,輕聲道:“宣兄,你已經在城裏布下埋伏了吧。”


    宣飛身體抖了一下,故作平靜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陸原歎了口氣:“你還記得咱們逃離秘牢時的情況嗎?”


    “記得,有什麽問題嗎?”


    陸原道:“師姐告訴我,她聽到你進入地道前,丟了什麽東西在牢外地麵上,從那時起,你就一直在暗中與某些人聯係吧。”


    錢萬千大怒道:“混賬東西,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好人。”


    花即落沉聲道:“宣飛,陸兄說的是不是真的?”


    宣飛雙目緩緩閉上,默然無語。


    陸原在火堆上添了根柴火,淡淡道:“那日你之所以向師姐發脾氣,為的就是不讓師姐給你逼毒,因為你怕她發現你並沒有中軟骨散的毒,對嗎?”


    “是的。”宣飛平靜道。


    花即落大怒:“王八蛋,你竟敢利用李姑娘!”


    陸原冷冷道:“後來我怕冤枉了你,便讓師姐抽機會再提出給你逼毒,你果然拒絕了,我當時便斷定你身上武功並未失去。”


    宣飛苦笑道:“本來那日我們的人會來劫天牢,我便帶著玄空從秘牢闖出去與他們會合,隻可惜我沒想到李姑娘竟然也恢複了武功。”


    花即落惱火道:“如果李姑娘沒有恢複武功,你是不是會將我們其他人殺了!”


    “我不知道。”宣飛望著地麵道。


    錢萬千大罵:“這還用說,這王八蛋哪還會留我們活口!”


    玄空皺眉道:“大哥,以你的武功,莫非瞧不出這家夥武功未失嗎?”


    馬空明搖了搖頭:“這小子應該是學了一種隱匿武功的心法,所以才躲過了我和李姑娘的眼睛。”


    宣飛冷冷道:“不錯,陸兄,若非我當日在休寧縣隱藏了實力,你那名會劈空掌的手下可打不過我。”


    “你到底是什麽人?”陸原凝視著他。


    宣飛笑道:“陸大人,你要殺就殺,休想從我口中問到任何東西。”


    “那就太可惜了。”陸原歎了口氣:“你若是坦誠以對,我們說不定還能合作。”


    宣飛搖了搖頭,並不信任陸原說辭。


    陸原微笑道:“你知道我這一路上都在想什麽嗎?”


    “不知。”


    陸原緩緩道:“我在想到底要不要取唐國玉璽。”


    其他幾人聞言都吃驚的看向他。


    宣飛心中一震:“陸兄,你的意思是?”


    陸原輕聲道:“宣兄足智多謀,不妨幫我設想一下,如果我現在取了玉璽後會有什麽結果。”


    宣飛沉吟片刻,雙目一亮道:“不錯,如果陸兄將來能立穩腳跟,能與唐國分庭抗禮,玉璽確實能起到許多作用。但現在陸兄實力還不足,若冒然取得的話隻會將眾人目光吸引,成為眾矢之的,不僅唐國會急著攻伐你,其他勢力也會針對你!”


    陸原低聲道:“我也是這麽想的,懷璧其罪,我並不想自己跑到火架上烤。”


    宣飛驚喜道:“陸兄的意思是要將玉璽給我?”


    玄空怒道:“你做夢!”


    宣飛冷冷望著玄空:“你別忘了當年是誰花重金請你去偷的玉璽!”


    玄空愣了一下,低下了頭,他當年確實是收了留從效的錢去做的此事。


    陸原又添了根木柴,輕聲道:“那要看宣兄能不能說服我了,不然我也可以先將玉璽放在此處不取,等將來根基穩了,再取不遲。”


    宣飛急道:“那就晚了,眼下唐國看似強大,其實已有許多隱患,我們若不能趁這個機會發展壯大,等唐國穩定了,將來我們都會被逐一擊破。”


    陸原淡淡道:“別我們我們的,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宣飛再無隱瞞:“我是暗殺會鬼臉使者之一,為清源節度使留從效將軍效命,之前我奉留將軍之命潛入歙縣便是為了接近李姑娘,想辦法將她帶去清源。”


    為了取信陸原,他免費送了一個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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