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出了陣法,又是寒暄客套一番,便是迴到各峰。


    陳銘看了看在山門處彌漫的守護大陣,想了一會,便也向著道雲峰走去。


    此時正是正午,陳銘就這般沿著蜿蜒的石階,也不著急,一步一步的向著道雲峰走去。而在他的心中,仍舊迴旋著的,是如何逃離問道宗的心思。


    適才看了看宗門處的守護陣法,雖是感覺不到一絲危險,而且還有一絲祥和,但陳銘知曉,其內兇機暗藏,不可小覷。


    一步一階,細數繁華,踏盡和風,終是歸處。


    也不知走了多少石階,也沒有細數,日頭微微有些偏移時,陳銘已是登上最後一階,來到道雲峰門前。


    “哈哈,乖徒兒迴來了。”


    陳銘剛剛落下最後一步,登上道雲峰門前的那片小廣場,便聽一聲大笑傳來。抬眼望去,隻見許昌一邊大笑,一邊淩空而來。霎時間,就落在了陳銘的身旁。


    陳銘滿頭黑線,沒有說話,許昌卻是圍著他轉個不停,一邊還發出嘖嘖之聲。


    許昌已是圍著他轉了十多圈,陳銘實在受不了,開口道:“老頭,你要幹什麽?”


    許昌停下腳步,抬起頭來,哈哈笑道:“不錯,竟然突破了,沒給我丟臉,不愧是我的徒弟。哇哈哈…….”


    陳銘無語,這老頭還真能往自己臉上貼金,自己突破與他有什麽關係?淡淡的道:“不想理你。”隨即,便欲離開。


    然而,許昌卻是唰的一下攔在了他身前,搓手笑道:“你既然突破,是大喜之事。來,為師與你好好慶祝一番,向我攻擊。”


    陳銘心中一凜,知道這奇葩老頭又要虐他,不由的大急,連忙道:“我累了,要迴去休息。”


    許昌卻是一撇嘴:“都氣旋境中期的武者了,你還會累?騙誰呢?你當我是三歲老頭啊?”


    陳銘無語,還三歲老頭…實在不想遭受非人的折磨,也不說話,就要從許昌身旁走過。


    然而,許昌再次笑嘻嘻的攔住了他,道:“既然你不攻擊我,那隻好我先攻擊你了。”說完,便是一掌拍來。


    “卑鄙的老頭……”


    “你住手……”


    時隔五日,在這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道雲峰上又響起了熟悉的慘叫聲與大笑聲。


    夜晚,月華與星芒交織,如水一般,撒向大地。


    房間中,陳銘修煉了一會,終於是將下午許昌摧殘所致的疼痛治愈。


    “已是幾日沒有給那位前輩烤肉了,看來還需加快進度,早日脫離這老頭的掌控。”恨恨的想了一會,陳銘便再次進入修煉的狀態之中。


    “唿…..”突然,正在修煉的陳銘感覺到一股炙熱,還聽到了一絲奇怪的聲響。而且,雖然閉上雙眼,但依舊感覺眼前紅豔豔的。


    陳銘大驚,驀然睜眼,隻見火光滔天,已是將自己的房間吞沒。


    陳銘錯愕,旋即便是明白過來,一定是那該死的老頭搞得鬼,暗恨的咬了咬牙,剛欲向外衝出,卻是突然感覺到一股能量波動傳來,不由得大驚,迅速向一旁閃去。


    “轟隆隆…..”霎時間,隻見一道氣芒淩空劈來,穿破屋頂,落在了適才陳銘的立身之處。


    便見屋內更是混亂,燃燒的木棍屋脊橫飛,煙塵彌漫遮人眼。


    “該死的老頭…..”陳銘一聲憤怒的咆哮,旋即身上漫出一道淡淡的光幕,將激射而來的火棍碎石擋了下來。


    這道攻擊看似兇猛,但並不強烈,定是許昌有所保留。


    房間之外,空中,許昌聽到陳銘的咆哮,先是一愣,隨即大笑道:“哈哈…..真是失敗,竟然讓你猜出來了。”


    陳銘暗暗咬牙,咆哮道:“還用猜麽?不用想都知道是你。你又抽什麽風,趕快停下。”


    此時的陳銘,還在滔天的火海之中,但他畢竟是氣旋境的武者,普通的火焰還不足以對他構成威脅。讓他氣憤的是,他要不斷的閃躲著許昌劈來的氣刃。


    那氣刃雖是威力不大,但若是接住,絕對會受傷,故而陳銘隻是不斷閃躲,若是沒有空間,便撞破牆壁,衝進另一個房屋。


    他倒是想要出去,不在這火海燃燒的房屋中亂竄,但許昌卻有意一般,每次他要衝出之時,便是再次劈來一道氣刃,將他逼了迴去。


    許昌不以為意的繼續大笑,隨即手掌一揮,劈出一道氣刃將陳銘逼迴火海之中,才大笑道:“為師這是在訓練你臨危不亂的定力,你要仔細體會。”


    “我去….”陳銘無話可說,唯有不斷的躲避攻擊,又一邊釋放能量,將自己守護住。


    “哈哈,乖徒兒,認真一些,你這樣讓我很惆悵啊。好吧,那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一些。”說完,便是雙手連揮,一道道氣刃接踵而出。


    “該死的老頭,你給我住手…..”陳銘再次咆哮,但卻是毫無作用,無法,隻得恨恨的咬牙,躲避著許昌劈來的氣刃。


    “轟隆隆…..劈啪……唿……”


    這一刻,便見道雲峰上火光滔天,映紅了一片蒼穹。並不時的傳出巨響,響徹問道宗。就連另外三峰的弟子都被驚動,皆是不明所以的向著此處張望著,待看清是道雲峰之後,便也就明白了過來。


    清晨,陳銘站在依舊冒著青煙的廢區前,默默無語。


    居住了十幾日的房屋,已是化為灰燼,唯有被燒黑的木炭,還在燃著零星的火苗。


    若是就一間房屋被燒毀也就罷了。放眼望去,陳銘悲切的發現,那幾排房屋皆是毀在這場許昌謀劃的大火之中。而整座道雲峰,也就隻有最前麵的待客廳是完好的。


    雖然是武者,對於住處沒有那般要求,但能住在房間之中,誰願意住在外麵。可是,如今已是全部燒毀。


    更可氣的是,許昌那討厭的笑聲仍然在身邊徘徊,久久不停。


    “哈哈….怎麽樣?有沒有激動的感覺?”


    “乖徒兒,你倒是說句話啊,你已經站在這裏一個時辰了,難道是還在迴味昨晚的訓練?”


    “哈哈,不用迴味,今晚繼續。”


    “死老頭你住嘴….”陳銘再也忍受不住,怒聲咆哮。


    然而,許昌所說的話,在夜晚期間,真的實現了。


    本是無處可住的陳銘,隻得鬱鬱的在待客廳中盤坐,最起碼能夠遮風擋雨。然而,就在這一晚,道雲峰僅存的待客廳,也在許昌的笑聲中,隨著一場大火,化為灰燼。


    陳銘悲切莫名,愈加的不想看到許昌,但卻是怎麽躲都躲不過。唯一讓他有些安慰的,就是許昌又大氣的甩給了他五顆晶石。但當那晶石在聚元陣運轉兩個時辰之後,也是化作了灰燼。陳銘看過去,就好似那些燒毀的房屋所化的灰燼一般。


    就這樣,又是幾日過去了,沒有了房屋的陳銘,隻得在廢區中搭建一座簡便的亭子。即使這樣,也在許昌得意的大笑聲以及陳銘的怒吼聲中被毀掉了好幾次。


    至於許昌,除了折磨陳銘的時候,卻是不見蹤影,待許昌得意的說出他每夜訓練之後都會去道印峰居住之後。陳銘被氣的咬牙切齒。


    以至於,陳銘烤肉的次數也多了起來,每次都會一邊烤肉,一邊向那位神秘的前輩訴苦,渴望他能教訓一下許昌,替自己出口惡氣。然而,卻是久久沒有迴應。每到夜裏,許昌的狂笑聲依舊迴蕩在道雲峰上。


    陳銘也不氣餒,認為自己還沒有感動那位強者,便就繼續的烤肉。雖然始終沒有迴報,但陳銘不知道的是,那位前輩在這些時日大量的烤肉供給下,已是胖了一小圈,圓嘟嘟的更加的可愛了。


    就這般,已是十多日過去了,陳銘就在許昌如此的摧殘下刻苦的修煉著,但看著麵前那滿目瘡痍的道雲峰,陳銘真的心中難受,每日又住在經常被許昌摧毀的亭子中,更是讓他異常氣憤。


    這一日,他實在忍受不住,打算出去散散心,左思右想之下,隻有道印峰的歐陽俊與風嵐兒與自己熟識,便就向著道印峰走去。


    到了道印峰,那些弟子一眼就認出了在涅元池前一戰成名的陳銘,但不知為何,陳銘感覺那些弟子看向自己的目光雖是自然,卻總感覺他們在忍著笑意。


    陳銘知道,他們在為自己的遭遇感到好笑,不由得更加的心塞。


    通過一位弟子的指引,陳銘與歐陽俊二人相見,可笑的是,歐陽俊與風嵐兒就將陳銘接在一座石亭裏,與他閑聊著。


    陳銘看著這座石亭,想到了自己搭建的那座風雨飄搖的亭子,又是一陣氣悶。


    三人聊了很久,足足一個下午,除了一些瑣事,還問了一些宗門的事情。當然,陳銘肯定是逃不過風嵐兒的取笑的。


    期間,陳銘問道:“此時道雲峰的房屋盡毀,難道宗門就不派弟子去搭建修繕麽?”


    然而,歐陽俊卻是一聲苦笑:“在師弟來到問道宗之前的一段時間,道雲峰還有弟子的時候,那房屋已是被許師叔毀掉了幾次,宗主見此事有傷宗門顏麵,也曾派弟子過去修繕,然而,來來迴迴幾次之後,宗主也就放棄了,任由道雲峰滿目瘡痍。直到道雲峰的弟子全部轉到其他三峰,許師叔再也不折騰的時候,才將房屋修好。此時師弟來到宗門,想必宗主也不會去管了。因為修好之後,還會毀掉。對了,柳禪師弟以前便是道雲峰的第一弟子,也是最後離開的。全是因為他實在承受不住,才無奈做出的選擇。”


    陳銘一聲苦笑,看來在逃離問道宗之前,自己是住不上房子了,隨即又抱怨道:“宗主也真是的,就不會管管麽?”


    “你說誰呢?”然而,風嵐兒卻是瞪了他一眼,喝聲道。


    陳銘一愣,想不到說到宗主,她的反應如此激烈,不由得有些疑惑,細問之下,才知道宗主名叫風天正,是風嵐兒的父親。陳銘不由得苦笑連連。


    為此,陳銘怕以後再次出現尷尬的局麵,詳細的問了一下宗門具體有多少人啊,長老們都叫什麽名字啊,又與哪位弟子有什麽關係啊什麽的,問了很多。


    直至日落黃昏,陳銘才起身告辭。


    臨走之時,歐陽俊則是提示陳銘,若是真的難以忍受,可以去宗門的試煉林。不僅可以躲開許昌,還可以賺取貢獻值,兌換自己想要的東西。


    陳銘道一聲謝,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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