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靈陣內,眾人大亂,紛紛向著陣外衝去,然而,這血靈陣的血紅色光幕堅固無比,任憑眾人如何攻擊,竟是不動絲毫。


    因為陣法剛剛運行,兇威未顯,所以現在的眾人隻是被困在了裏麵,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可是,當陣法全麵運行之後呢?是否有人會活著?


    眾人的麵上皆是焦急懼怕之色,瘋狂的攻擊著血色光幕。


    陣法內,流光溢彩,霞光紛騰,武技之色太過耀眼。如若拋卻這對生命的威脅,便是不可多得的美麗景色。


    “轟……。”


    轟隆隆聲不絕於耳,百位武者同時施展武技何其威猛壯觀,然而,卻是沒有一絲效果,那血色光幕除了晃了幾晃,依舊如常。


    漸漸的,人們發現,他們竟是對這血色光幕無可奈何。


    也是,如果能被他們隨意的擊破,那嚴佐的計劃也就太過可笑了。


    “嚴佐,我來自秦家,殺了我,秦家不會善罷甘休的,如果你不想接受秦家的怒火,最好是放了我。”光幕內,秦楓一開始也如眾人一樣,瘋狂的攻擊,見沒有效果之後,便對外大喊道。


    “哈哈,秦家?放了你之後才是麻煩吧,你不會報複?隻有殺了你,才真正的沒有後顧之憂,至於秦家,你放心,他們不會知道你死在這裏的。”嚴佐大笑,隨即接著道:“況且,就算秦家知道了又怎麽樣?你以為我會怕了秦家?”


    “你以為小小的血鷲鏢門可以抵擋秦家的怒火?滅了你的血鷲鏢門,不過是秦家的一個念頭便可。”秦楓狠聲道。


    秦家,是他最大的倚仗。


    這血色光幕不僅堅固,還很奇異,外麵無法看到裏麵,裏麵無法看到外麵,但卻無法阻絕聲音。


    陳雲始終冷靜的站在那裏,看著眾武者瘋狂的樣子,做一個旁觀者,等待機會隨時遁走。


    光幕內,秦楓說完,就傳來了嚴佐的聲音:“血鷲鏢門當然無法與秦家相比,不過,我背後的人,想要滅秦家,也不過是一個念頭而已,哈哈,你以為秦家會為了你而冒著滅族的危險與我為敵?”


    “你……,嚴佐,你放了我,我保證不將今天的事情說出去,也不會報複。”秦楓慌了,秦家是他最大的後盾,然而嚴佐卻是一點都不懼怕。


    聽到這話的陳雲瞳孔一陣收縮,這嚴佐,竟然是給別人做事,背後有很大的靠山。


    “嚴佐,你這個陰險小人。”


    “嚴佐,有種放我們出去。”


    “放了我,嚴前輩,求你了,隻要放了我,做牛做馬都可以。”


    陣內,並不安靜,轟擊光幕無果的人們大喝出聲。


    什麽樣的都有,有骨氣的大聲喝罵,沒骨氣的大聲求饒。


    然而,嚴佐卻不理會眾人,哈哈笑道:“血靈陣起,便會屠滅陣中所有生靈,吸其精血,凝結血魄石,不死不休,如今啊,就算我想放了你們都晚嘍,你們還是等著被吸幹精血而亡吧,我嚴佐會記住你們的,哈哈……。”


    “啊,嚴佐,你個卑鄙小人。”


    “你不得好死。”


    眾人聽到嚴佐的話,大罵道。


    “放我出去,我不想死,放我出去。”


    山穀入口處,是一處轉折,得需要轉個彎才能看到眾人這裏。


    此時,就在轉彎處,一座大石頭後麵,一雙眼睛,正在注視著血靈陣。


    這雙眼睛,與眾不同,似有如海一般深沉的藍光不斷翻湧,這雙眼睛,竟是穿破了阻擋視線的血色光幕,看清了光幕內的所有。


    看到這血色滔天的血靈陣,眼睛的主人明顯一愣,自言自語道:“還好我為了方便偷內衣,專門修煉了可以看破一切陣法幻象的虛妄眼,真是明智啊,不過我為什麽會感覺這陣法如此熟悉,好像在哪見過?”


    “咦?”雙眼的主人好像發現了什麽,將目光轉在了陳雲的身上,自語道:“這小子怎麽在這裏。”


    這人慢慢收迴雙眼,背靠著巨石坐了下來,嘴裏不停的嘀咕著。


    “聽說這小子替我背了一口黑鍋,別人誤以為他是偷衣賊,嚴嬌兒那小妮子甚至想要殺了他,是不是因為這件事才被卷進來的?”


    “那我是不是該救他,怎麽說也有過幾麵之緣,況且他是因為我才被卷入今天的危險局麵的。”


    “唉,可是我根本就不愛多管閑事,人家怎麽樣和我有什麽關係?”


    “救還是不救啊?聞人香啊聞人香,你說你做個風雅的偷衣賊不好嗎,怎麽抽了風似的跟著人家來到這荒山野嶺的,連個洗澡的女人都沒有,呸,洗澡的男人都沒有,卻碰到這種事,真晦氣。”


    “這迴好了吧,衣服偷不到不說,還要考慮救不救人的問題,真是頭疼。”


    這人碎碎念的在這嘀咕好多,一臉的糾結。


    細看之下,此人一身白衣如雪,俊逸的臉龐白嫩無比,兩縷黑發垂於胸前,竟是一位絕世美男。


    這人,便是陳雲見過兩次的那位美男子,第一次在望月樓,第二次是在通往望月城外樹林的官道上。


    聽這美男子自言自語,他竟然就是那個人人喊打的偷衣賊,名叫聞人香。


    此時的聞人香,遇到了選擇性難題,到底救不救陳雲。


    “算了,看一眼再說。”選擇不好,先不選擇,索性趴在石頭上再看看情況。


    而此時的血靈陣,剛剛被激發不到小半刻鍾,兇險血腥之威還未出現,眾武者仍舊攻擊陣法、喝罵嚴佐、哀聲求饒,唯有陳雲,依然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冷靜的等待遁走的時機。


    雖然這些人已經注定要死,但謹慎的陳雲也不打算暴露遁地珠的秘密。


    “我去……這麽淡定?”聞人香一雙冒著藍光的眼睛在看到陳雲時,不由得發出一聲驚歎,隨即又收了迴去,繼續靠在了那塊大石頭上。


    聞人香的臉上,滿是驚訝:“這也太淡定了吧?你這麽淡定,讓我很惆悵啊,既然這樣,那我就等一會再考慮救不救你。”


    隨即目光一掃,見腳下有一塊嬰兒拳頭大小的石塊,便是撿了起來,看著石頭說道:“一會再說也得弄明白救不救,那就由你決定吧。”


    說完,聞人香就是兩手猛的一拍,將這塊石頭拍的粉碎。


    隨即拿出手掌上一粒灰塵般的碎石屑扔到地上,口中嘀咕道:“救。”


    然後再拿出一粒扔掉,口中嘀咕道:“不救。”


    如此反複:“救、不救、救、不救、救…………。”


    聞人香完全沒有去想,這一手掌少說幾千粒的碎石屑,他得何年何月能數完。


    血靈陣外,嚴佐冷笑的聽著陣內的唿喊喝罵聲,大聲道:“你們也別做無謂的掙紮了,還是乖乖的獻出精血吧,哈哈……,現在,就讓我送你們上路。”


    隻見嚴佐神色陰冷,眼乍寒芒,雙手快速捏了幾個手印,口中輕喝:“起。”


    便見那血色光幕開始劇烈抖動起來,血色光芒更盛,而那血靈陣內,則是天翻地覆。


    血靈陣內,武者們驚恐的看著突然浮現在上空的血色光球,不知所措。


    那血色光球,竟有數百顆之多,每一顆,都蘊含著可怕的能量,散發出危險血腥的波動。


    最重要的是,人們感覺體內的血液開始沸騰,似要燃燒,燒的渾身炙熱。


    就好像,有一團魔火,在身體深處從內至外的燒著,叫人痛不欲生。


    “啊……痛死我了。”


    武者們開始痛唿,陳雲亦是感覺到身體炙熱痛苦,隻不過是咬牙堅持著。


    再等一下,當所有人都痛到無法注意到他,他便遁地而走。


    他的手中,早就握住了遁地珠,等待著時機。


    陣外,嚴佐哈哈大笑道:“怎麽樣,是不是很痛苦,這隻是剛開始,我勸你們還是自我了結,這樣就不會承受這血液逆流,燃遍全身的痛苦了。”


    嚴嬌兒看著翻湧的血靈陣大聲說道:“陳雲,我說過要你不得好死,如今,你就嚐嚐這燃血焚身之痛吧,哈哈……。”這笑聲中,盡是報複之後的快感,報複之後的得意。


    至於嚴佐的三個徒弟,則是一直在嚴佐身後冷笑的看著這一切,不言不語。


    “來日,必將殺你。”陣中,傳來陳雲淡漠的聲音,隻是,這聲音中透著痛苦,在強行忍耐著。


    “哼,今日你就要死了,還敢說大話。”嚴嬌兒冷笑道,對於陳雲的話,她不屑一顧。


    說完這句話,陳雲不再理會嚴嬌兒,剛要準備運功抵抗陣法之威,卻發現一位早就運功抵抗的武者神情更加的痛苦,直至無法忍受,噗嗤噴出一口鮮血。


    就在這時,空中一直懸浮不動的血色光球有所感應一般,瞬間舞動,快速的朝著吐血的武者飛去。


    嗖嗖聲不斷傳來,光球亂舞中竟是將那吐血的武者團團圍住,不留一絲縫隙。


    隻聽裏麵傳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便再也沒了聲音。


    待那些光球飛起,再次懸浮在空中之時,陳雲駭然的發現,那位武者,竟是血液全無,成了一具幹屍。


    陳雲瞳孔收縮,吸了一口涼氣。


    血靈陣法,恐怖如斯。


    幸好,沒有急於運功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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