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芯露嗤笑,“孫春菊你瘋了吧,我可沒那能力。”


    讓她去給她說好話,她怕不是忘了兩人什麽關係,她不去說壞話就算不錯了。


    孫春菊咬緊牙關嘴角抽搐,眼神裏帶著說不出的癲狂,“你到底去不去?”


    許芯露眉心狠狠一跳,那晚上的感覺又來了。


    “芯露,別理她,我們先出去。”沈曉慧在一旁發覺兩人有動手的傾向,趕緊把許芯露拉走。


    “好,我們出去。”許芯露也正有此意,她可不想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而且明顯一看她就落下風,還是走為上策。


    出乎預料的是孫春菊居然沒有攔住她們,她定定站在原地,神情恍惚。


    出來後,許芯露也很奇怪江保國怎麽就來退親了,看著他可不像不滿意孫春菊的樣子。


    可惜她跟知青院其他人也不熟,不好意思去問。


    她隻能把疑問留存心底,但同時也提醒自己留個心眼。


    距離上次進縣城已經有段時間,許芯露打算今天再去一趟。


    因為荷花嬸兒子在村裏鬧出來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許芯露走在路上終於沒有被人窺探的窒息感。


    而村裏那頭正上演著雞飛狗跳的一幕。


    自從在苞米地被抓住後,江順子就一直不敢出門,連下地掙工分都是能躲就躲,他爹就是個好吃懶做的,家裏重擔一下子壓在荷花嬸一個人身上。


    每天天不亮就開始幹家務,上一天工迴來家裏還要等著她做飯,累的她撐不起腰。


    她爆發了。


    這天下工迴來,看著一屋子冷鍋冷灶,她擰眉質問她婆婆也就是江老太,“娘,俺出去幹了一天,你在家就不能做個飯啊。”


    江老太斜睨了她一眼,“呸”嘴裏吐出來瓜子殼。


    “俺幹活啦,還要你來幹嘛?”


    “地裏的活俺全都幹了,家裏的活還要我來,俺不幹。”


    “不幹就滾,俺好給俺兒子再找個。”


    江老太早對一輩子就給她生出來一個孫子的荷花嬸不滿,要不是看她幹活麻利,她早把人趕迴娘家去。


    荷花嬸氣得胸口起伏,卻沒辦法,她不能離開這個家。


    打開水缸,一滴水都看不見,明明早上她走的時候還有大半缸水。


    江老太在後麵“哦”一聲,不緊不慢道:“忘了說哈,水俺拿澆菜園子啦,你今晚記得去挑水哈。”


    “哐啷…咚……”荷花嬸故意把桶砸在地上,發泄怒氣。


    江老太視而不見,悠閑的躺在靠椅上,嘴裏哼著小調。


    氣衝衝的拿著桶出去,一路上荷花嬸嘴裏都在罵罵咧咧。


    “死老太婆,老不死的。”


    “一根繩子吊死算了,活著脹幹飯。”


    路過的人看見,八卦,“荷花,誰惹著你啦?”


    荷花嬸破口大罵,“關你屁事啊,滾蛋。”


    那人悻悻摸鼻,灰溜溜走了。


    “你是不是又把錢拿去娘家?”


    “俺,俺沒有。”


    “還敢說沒有,那家裏錢哪去了,啊?”


    河邊,一對小夫妻吵得麵紅耳赤,男人唾沫橫飛,額角青筋暴起,女人則是在一旁低聲下氣。


    碰巧就被荷花嬸給撞見,她眼睛一眯,湊近去聽。


    女人小聲低喃,“是娘拿的。”


    男人根本不相信,“拿了你還承認,俺娘怎麽會拿。”


    “打一頓,女人收拾一頓就聽話啦。”荷花嬸突然插進來話,鼓火看戲。


    有外人在旁邊,男人看重麵子,更加聽不進去女人的解釋。


    “今天你要是承認,去把錢拿迴來,俺就不追究。”


    女人委屈哭泣,“俺真沒拿,俺今天就在地裏,哪也沒去。”


    荷花嬸臉上帶笑,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繼續嚷嚷,“打啊,這女人胳膊肘往外拐,你還是不是男人。”


    男人被荷花嬸一激,怒氣上頭,“啪”一巴掌打得女人嘴角滲血。


    “嗚嗚嗚……”女人捂住嘴,眼含淚水。


    “還敢哭?”男人一瞬間大男子主義爆棚,在女人身上得到滿足,越打越起勁。


    女人被打怕了,爬過去抱住荷花嬸的腿,“嬸,俺真沒拿,你相信俺。”


    荷花嬸甩腿,離她遠點,“做女人就要安分,你這是活該。”


    “國強,你這媳婦心野,你以後小心點嘍。”


    荷花嬸不僅不勸,還火上澆油。


    果不其然,男人一聽,下手更狠,“死婆娘,老子打死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啊。”女人痛的滿地打滾,但還是不承認,“俺就是沒有拿。”


    女人知道求饒無望,但也不想鬆口背這個罪名。


    河邊迴蕩著女人的慘叫聲,還有男人不停的謾罵。


    從河邊迴來,荷花嬸發現家裏多了個不速之客。


    正是幾天前才剛見過的楊寡婦。


    她眉眼立馬沉下來,語氣涼涼,“這是俺家,你來幹嘛。”


    楊寡婦眼神帶著挑剔的打量整個家,漫不經心道:“俺以後要住這兒,可不得提前來看看嘛。”


    荷花嬸嗤笑一聲,“你以為爬上俺兒子床,就可以住進來?”


    “給你臉了,想得倒美。”


    楊寡婦也不生氣,笑了笑,說:“好像這個家還輪不到你說了算吧,老太婆。”


    荷花嬸臉青一陣白一陣,有被人說中心事的難堪。


    她狠狠唾罵迴去,“關你屁事,賤人離俺家遠點,一身腥臭味。”


    嗬嗬笑了下,楊寡婦迴頭朝屋裏喊了句,“奶奶,你兒媳迴來啦,俺就先迴去嘍。”


    “不行。”江老太拄著拐杖著急忙慌出來,把人攔住。


    “娟兒,留下來吃頓飯,事咱們坐下來慢慢談。”


    楊娟是楊寡婦的原名,因為太年輕就死了男人,這麽多年來,大家都叫她楊寡婦。


    “可是…”楊寡婦眼神示意的看了眼荷花嬸,欲言又止。


    江老太小眼睛一眯,把荷花嬸攆走,“死人啊,賴在這兒不幹活,趕緊去做飯。”


    俗話說,一物降一物,在村裏作威作福,到處煽風點火的荷花嬸在家裏那也得看江老太臉色過日子。


    江老太發話,荷花嬸再不服,也隻能去做飯。


    離開前惡狠狠瞪一眼楊寡婦。


    楊寡婦拿到荷花嬸命脈了,才不怕她,朝她甩了個得意的眼神。


    氣得荷花嬸一口氣差點梗不上來。


    “娟兒,過來坐,俺給你拿點吃的。”江老太對楊寡婦態度好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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