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攤手,“這句話我還想問你呢。”


    安夢秋臉色漲紅,她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主要是想先推脫一下責任。


    “你趴在地上幹什麽?”安夢秋低頭冷聲問道。


    珊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灰塵,“地太滑,不小心摔了一跤。”


    “手裏拿的什麽東西?給我!”她直勾勾盯著珊。


    “大哥...”


    陸羽斜瞥著她。


    於是她不情願地把一枚觀天石取出來,遞給安夢秋。


    待她離開後,陸羽才皺眉道:“這,挺嚴重啊,到底怎麽迴事?”


    “不知道,你出去吧。”


    安夢秋一把奪過觀天石,拉上簾子,臥室裏發出嘩啦水聲。


    陸羽咂了咂嘴,意猶...呸,得找安映秋問問。


    臥室裏,安夢秋取出一大堆玄冰髓,池子裏灌滿水,連衣物都沒脫,咬牙躺進刺骨的池水中。


    迷亂的神智,這才稍微清醒了些,卻是無奈歎了口氣。


    迴想起方才的事情...好像有點想不起來了,她取出觀天石,準備迴放一下,然後抹除映像。


    這孽丫頭,總想方設法坑害自己,好在她一直對珊有所防備,一個眼神就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


    用靈力啟動觀天石,沒有反應。


    空的。


    ……


    陸羽迴到安映秋那裏,她依然在翻著暗影衛送上來的各種資料,桌子上泡了一杯咖啡,香味飄散。


    看到陸羽過來,她頭也不抬,“怎麽了?”


    “她一直這麽變態嗎?”


    安映秋翻閱案宗的手僵了一下,麵無表情抬頭,“我允許你重新組織一下語言。”


    你兩個生氣起來還真像啊,陸羽心中吐槽,說道:“你早就知道這些吧?怎麽不跟我說?”


    “怎麽,送給你,還不喜歡?”她托著腮,笑吟吟道。


    “我擔心她的身體狀態,有點不正常。”陸羽說。


    說完,他看到安映秋也帶著香風湊了過來,頓時懵了一下,臥槽,你們這一家子全不正常?


    好在,她隻是蹙著鼻子嗅了嗅,有些詫異,“呦嗬,正人君子啊。”


    那可不,還得多謝謝珊,有空輔導她多做點數學題。


    陸羽說道:“你知道怎麽迴事?什麽時候出現的情況?”


    安映秋沉吟道:“迴來不久,修煉觸碰到聖域境壁障,就有了這種情況。目前沒有什麽解決辦法,隻能讓她用玄冰髓保持清醒。”


    陸羽迴憶道:“我感覺她脈搏跳的厲害,氣血確實太旺盛了,會不會有危險。”


    “危險?那自然是有的,一群暗影衛在遠處封鎖著呢,現在可是連一隻公蚊子都飛不進去,為了防止影響到,安林都在閉關呢。”


    安林是誰?哦,差點忘了還有這號人物,可是,他這德行真的會老實閉關?怕不怕被關吧?


    “怎麽樣,她那邊的詭異事情調查得怎麽樣了?需不需要幫手?”安映秋補充道:“當然,男的不行。”


    說的好像我不是男的一樣,陸羽沉吟道:“有辦法找一下那東西的蹤跡,不用幫忙,我可以自己試試。”


    “我懷疑,她是不是被人給下藥了?”陸羽猜測。


    哪知安映秋果斷搖頭,“沒有。”


    陸羽盯著她。


    她歎息一聲,道:“如果你想知道更多隱秘,可以問問我娘,不過我提醒你,這其中有些你不該接觸的機密,你若是知道了,就別想輕易抽身而退。”


    這麽玄乎啊...說的更想知道了。


    陸羽起身告辭,前去尋找教皇,但發現教皇沒再,他老婆自然也是找不到,隻好先與侍衛預約了一下。


    他想了想,決定先探一探那神秘生物,七炎雀或者朱雀的虛實,有這麽一樁詭異在安夢秋身邊,他總覺得不安。


    迴去先煮了一份紅糖薑茶,吩咐侍女給安夢秋送過去,順便想看看她的情況,但沒見著人,她直接閉門不見。


    陸羽著手開始準備行動,他取出一枚“膠囊”,掰成兩半,把那粘稠的透明液體倒在安夢秋提供的鮮血布料上。


    想了想,把另一份毒株也放上去,因為當時係統提醒,檢測出了兩份血脈。


    然後,他默默召喚“無君”,把它設置成隱身狀態,站在遠處觀察。


    做完這一切後,陸羽把這染血的布放在院子裏的石頭上,然後迴屋休息。


    眼前,呈現出院子裏的全部映像。


    ……


    等啊等。


    這次一直等了一夜,接近天明,那塊染血的布都沒消失。


    難道是計謀被發現了?


    陸羽躺在床上,覺得不太可能,安夢秋說過,之前用過很多方法,不限於陷阱,毒藥,那神秘東西,肯定是知道這裏有埋伏的。


    所以,不出意外的話這次一定會前來赴鴻門宴。


    又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就在陸羽精力分散,有些疲憊的時候,忽然出現了動靜。


    在“無君”的偷拍下,他看到虛空突然出現一道漣漪,然後一隻灰褐色的爪子探出,一把抓過那染血的布,縮了迴去。


    這個動作非常快,寂靜無聲,卻讓陸羽汗毛倒豎。


    憑著印象,他打開了係統的【萬族基因庫】,找到那兩個生物圖鑒,對比了一下。


    這爪子像鷹爪,隻不過,無論是那七炎雀,還是朱雀,爪子都是灰褐色偏紅的,看不出明顯差別。


    陸羽心中浮現無數問號,現在線索清楚了,就是那鳥偷的。


    果然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可是這個世界為什麽會有朱雀這種神獸呢?如果真的是,總感覺惹不起的樣子。


    算了,不能惹也得惹一惹。


    ……


    百裏外。


    森林中有一洞穴,洞穴外有些掉落的鳥毛。每一根都有七八尺長,接近孩童的身高。


    而在洞穴內,有一對碩大的,灰色的陰冷眸子,這對眸子天生帶著陰厲,還有恐怖的威壓。


    不過,洞口有一道無形結界,所以威壓掩藏得很好,哪怕身處洞口外,一般人也無法察覺。


    鳥的羽毛呈現灰紅色,缺乏光澤,還有些淩亂,看起來有些老態。


    在這灰色的羽毛中,還有一絲絲赤紅,像是燃燒著的火焰濺出來的火星。


    隨著空間一陣波動,一塊染血的布落在地上,這隻鳥沒有什麽動作,隻是盯著這塊布,然後拔下一根羽毛,化作一隻小灰雀,飛了上去。


    小灰雀站在染血的布上,啄了一下那粘稠透明液體,閉眼等待片刻,但並沒有發生什麽事情。


    它沒有中毒,布裏邊也沒有暗藏玄機。


    至於空間波動,更是在抓取過來的一刹那,它就檢查了一遍。


    區區一重天修為,想憑神魂印記跟蹤,簡直太小兒科。


    大鳥依然沒有任何動作,也閉上眼睛開始休息,周身混沌氣息繚繞。


    萬一這是慢性毒藥呢?它不會輕易上當。


    但在同時,小灰雀身上卻有薄霧蒸騰,它氣血運轉加速,心髒砰砰地跳,這般新陳代謝,足以讓毒藥發作速度加快數十倍。


    一天之後。


    大鳥麵露疑惑,因為小灰雀除了因為消耗過大,神色萎靡之外,沒有任何中毒跡象。


    怎麽會這樣?這人類竟然不下毒,會如此好心?


    大鳥目光閃爍,若是上邊塗了毒,或者有陷阱它還不怕,這什麽都沒有,它反倒感覺不安。


    “迴來!”


    大鳥口吐古語,如同神靈在囈語,旋即那小灰雀化作灰紅色羽毛,被一縷火焰清洗一遍汙垢之後,飛迴身上。


    它決定這次謹慎一些,動用特殊手段采集精血。


    無數縷混沌氣彌漫,將那染血的布包裹,煉化,燃起赤紅色火焰。


    一段時間後,那布料化作灰燼,隻剩幾滴圓滾滾的血珠懸空,像是血菩提。


    大鳥眼中綻放清光,繼續煉化,直至那血珠也蒸發,變成一縷極其鮮豔,極其純粹的赤紅色氣流。


    這縷氣流像是有生命力一般,氣勢時高時低,有規律地跳動,生命力旺盛,就像是一顆心髒。


    大鳥張口一吸,氣流湧入四肢百骸,不久之後,大鳥身上的羽毛稍微變得鮮亮一些,仿佛年輕了,重新煥發活力。


    還是有其他族群下來的,我若再尋到幾支上古血脈,狀態便可恢複七七八八。


    大鳥閉上眼睛,心中盤算著,緩緩進入沉眠。


    ……


    陸羽終於等到消息。


    前往玉清宮,他看到了這安映秋的母親,大夏國教皇背後的女人。


    這是一位溫和婦人,眉目含情,看這風姿,年輕時也是妥妥的麗人,教皇大人眼光還是不錯的。


    “你是陸羽?聽說驅夢組封你為大主祭?”婦人見到陸羽,眼中含笑,非常和藹。


    “幸得司學士賞識罷了,晚輩才學疏淺,擔任要職也是頗感惶恐。”


    “不用對我這般客套,我姓周,稱唿我周姨便可。”


    “見過周姨。”陸羽行禮入座,禮數周到。


    鬼知道這婦人是不是跟教皇一樣,講話一套一套的,暗藏殺機。


    麻麻說,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你來問我夢秋的事情?”


    她給陸羽倒了杯茶水,陸羽喝了一口,發現是安映秋在喝咖啡之前喝的那種清茶,自帶芳香。


    “你可知這是什麽茶?”周姨溫和笑問。


    “青山茗。”陸羽迴答。


    “看來你跟映秋那孩子關係也不錯,她最喜歡喝這個。當年我幫教皇處理內務時,就經常喝這個,一忙就是一夜。”


    果然還是被套路了,但你不知道的是,她現在已經換成了我的口味...


    陸羽不慌不忙放下茶碗,“我當時幫了些忙,她便請我飲茶,不過她確實很忙碌,這麽久以來都沒見過幾麵。”


    周姨微笑聽著,沉吟片刻,直接說道:


    “夢秋染上詛咒了。”


    陸羽笑意僵了一下,皺眉道:“怎麽迴事?”


    “可聽說過朱雀族?”


    陸羽點頭,“遠古萬族之一,神靈族群。”


    周姨說道:“我就是朱雀族人。”


    啪地一下,陸羽手中的玉質茶碗被捏碎,水花四濺。


    周姨微笑,“這茶碗價值三萬靈石,弄壞了要賠的,唔,也是,你現在也賠得起,你準備怎麽賠呢?”


    陸羽現在毫無心思聽這些話,他瞬間便想了很多。


    她竟然是朱雀族的...也就是說,安夢秋她其實是朱雀族,那經血上檢測道的血脈是她的。


    萬族基因庫,朱雀血脈,病毒毒株...


    巫族,在汙染血脈!


    “你在想什麽?”周姨發現陸羽臉色不斷變幻,很不好看,問道。


    陸羽迴神,“想起了些線索,周姨請繼續說。”


    周姨頷首,說道:“我是從天外來的幾百年前的入侵者被擊退後,一部分選擇留下入世,其中有很多種族,我便是後來誕生的子嗣之一。”


    “後來我與教皇結識,便在一起,除了我兩人之外,並無外人知曉,連這幾個孩子都不知道,映秋聰明一些,她好像有所察覺。”


    經過先前的衝擊,陸羽已經足夠淡定,問道:“那您的族人呢?”


    “死了,全部因為詛咒覆滅,隻有我活了下來。”


    周姨淡淡地說,“這個世界也是被汙染的,被詛咒的遠古生靈,要麽痛苦地死去,要麽在某個角落苟延殘喘,並不限於我族。”


    “那是,什麽樣的詛咒?”陸羽問。


    “深入血脈,讓萬族凋零,讓強者無法誕生,讓祖星衰敗的血咒。”


    周姨平靜地說:“幾百年前,我年幼之時,曾聽族人講述,幾萬年前祖星曾有一場大戰,來自人族的一個分支,也就是你們所說的巫族。”


    “他們也許戰敗了,也許戰勝了,這些已經無人知曉,但那個世界卻遭遇最可怕的汙染,有瘟疫橫掃萬族,無論老幼,無論修為,隻要尚未越過破劫之境,尚存肉身,便無一能逃。


    此瘟疫極其詭異,有的族群會在一定年齡發病,全身潰爛而死,有的則是修煉到一定層次,便會經脈衰竭,精氣流失而死,有的會突然癲狂,失去神智。


    也有很多千奇百怪的症狀,就像我朱雀族這般,曾被稱之為‘淫’,當年有這種症狀的種族不在少數,而且都是強大族群。


    這般詛咒無法醫治,無法肉身超脫,已深入血脈深處,甚至還會傳給下一代,永世無盡。


    所以現在已經沒有萬族了,血脈無法延續,萬族已消亡十之八九,隻有極少數憑借著少量渡劫境的高手庇護,尚能存活,但隨著他們一一老去,種族覆滅是早晚的事情。


    包括我朱雀一族,我尚不知祖星是否還有同類。”


    陸羽聽得頭皮發麻,對異世種族來說,延續血脈,從來都是重中之重,高於一切利益、關係。


    而今,血脈源頭遭到汙染,發生異變,萬族滅絕。


    按照這番描述,不止是“病毒”的問題,幾萬年都傳了下來,這說明...


    萬族的血脈,早就遭遇了基因改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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