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我很正常,這一點我十分確信。


    “不,這肯定有哪裏不對。我沒有精神病,這裏的情況我全都清楚的記得,這棟別墅有一個厚重木質的後門,我們明明有一隻狸花貓叫花花,第一次過來,還有乞丐奶孫來找我乞討,我把花花的零食袋給了他們,裏麵有小魚幹和肉幹,這我絕對不可能記錯的。”


    甜果皺起了眉頭:“季藏,你又在胡鬧。你每次不吃藥就會這樣,臆想出原本就不存在的東西。如今天下太平,哪裏有什麽乞丐?”


    我忍不住退後了一步:“不,有問題,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絕對不是這樣子的。”


    甜果從她的手提包裏拿出一個藥瓶,倒出了兩粒膠囊,柔聲對我說道:“來,聽話,把藥吃下去就好了。”


    我忍不住退後了一步,一臉警惕的看向甜果,這一刻,我終於意識到一個問題,眼前的甜果雖然溫柔,卻讓我感覺十分陌生。


    “你不要過來!”我指著甜果,退後了幾步之後,對著四周大喊起來:“花花,你在哪裏?花花!”


    我的舉動,引來了眾人的圍觀。


    身穿著燕尾服和晚禮服的男男女女都圍了過來,衝著我指指點點,還有人忍不住低聲議論起來。


    “這不是季家那個瘋少爺嘛。”


    “哦,原來就是他啊。不是說已經吃藥吃好了嗎?”


    “這毛病是一輩子的,要吃一輩子的藥,看來他最近又沒按時吃藥,這是犯病了。”


    “真可惜了他老婆了,年紀輕輕嫁給了一個精神病,每天還要把他當孩子一樣哄。”


    “真好笑,你看他那個傻樣。”


    ……


    這些議論的聲音並不小,全都傳進了我的耳中,讓我原本的信念也開始動搖起來。


    難道我真的是精神病?花花並不存在?


    甜果見狀,邁步上前,再次衝我開口道:“來,把藥吃了,你就不會那麽難受了,就能迴歸正常了。”


    周圍的人也勸說道:“對啊,你不要讓你老婆為難了,你這會兒還不嚴重,要是等下徹底發病了,鬧出事情怎麽辦?快把藥吃了。”


    怎麽辦?!


    我該怎麽辦?!


    此刻我真的有些慌了,我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真是假,根本無法判斷了。


    甜果再次上前:“親愛的,快吃了藥,我們就可以迴家了,這樣的好日子,你不想要了嗎?”


    我剛想邁步上前,忽然意識到這句話有問題:這樣的好日子不想要了?


    如果這樣的好日子是真的,那管我吃不吃藥,好日子都是不會變的,為什麽吃了藥才能擁有好日子?


    想到這裏,我猛然一個轉身,朝著身後的別墅跑去。


    一眾圍觀的男男女女沒有反應過來,被我一個轉身跑進了別墅當中。


    別墅中,侍應生們正在收拾舞會的殘局,我從他們身邊跑過,他們有些驚訝的抬起頭看向我。


    “快攔住他,他發瘋了。”身後有男男女女反應過來,追進了大廳,衝著侍應生喊道。


    那些侍應生這才反應過來,想要過來阻攔我。


    我閃過了兩個侍應生的拉扯,又揮拳擊倒了迎麵衝過來的侍應生,一路朝著別墅後門衝了過去。


    衝到後廳所在的位置,我反手把後廳的大門關上,門栓插上,把追來的眾人阻擋在了外麵。


    “季藏,開門,快開門,不要再發瘋了,快迴來把藥吃了。”門外傳來了甜果急切的唿喊。


    “季藏,你不要傻了,發瘋是沒有用的。”


    “季瘋子,快開門,把這裏弄壞了你賠不起。”


    ……


    我對門外的喊聲充耳不聞,快步走到了記憶中後門的位置。


    如今,這裏是一麵厚厚的牆壁,牆壁上有著繁複浮雕花紋,盡顯奢華。


    我伸手在牆壁上撫摸尋找著,想要找出這麵牆上是不是做了假。


    我堅信這裏就是一個厚重的木門,記憶中的花花,還有那對乞丐奶孫,絕對是存在的,現在這裏變了,肯定是有人動了手腳。


    可我仔細摸下來,並沒有發現新砌牆壁的縫隙,並沒有任何的異常。


    這裏就是一堵完整的牆壁,並沒有什麽後門存在。


    大廳裏的唿喊聲還在隔著房門傳過來:“季藏,你快開門,你又被自己的臆想欺騙了,你這樣瘋下去,是有危險的。”


    難道,真的是我瘋了?


    別墅後門,花花,乞丐奶孫,都是我臆想出來的?


    不,絕對不是,花花一定是存在的。


    我看著眼前的牆壁,心中發狠:這牆壁一定是假的,隻要把它砸開,就能看到牆壁後的後門。


    想到這裏,我低頭開始尋找起趁手的工具。


    附近的衣帽架,拿起來砸在上麵,幾下就砸碎了,牆壁根本不見分毫損傷。


    實木椅子,又重又笨,我扛起來剛砸了幾下,就累的氣喘籲籲,牆壁上隻是碎裂了幾個浮雕裝飾,整體結構並未變化。


    “季藏,你不要胡鬧了,快把門打開,領事大人已經知道了,他很生氣。”


    果然,下一刻,房門後傳來了洋鬼子那蹩腳的中文:“季藏,你這樣損壞我的財產,我會告知巡捕房對你進行抓捕的,還要向貴國提出嚴正交涉。”


    這話聽著挺唬人的,可我心中卻很不以為然:洋鬼子在我們華夏的地盤上還敢囂張?!以後有你們好果子吃。


    我喘著氣,把笨重的實木椅子扔到了一邊,低頭尋找著趁手的工具。


    就在這時,我在牆角看到了一把鐵錘。


    那鐵錘十分陳舊,明顯被人使用了很久,上麵甚至有不少的磨損,可我看著總覺得十分熟悉,還有幾分親切感。


    我快步上前,撿起了鐵錘,放在手裏掂量了一下,感覺十分趁手。


    我提起錘子,在手裏轉動兩圈,適應了一下,來到了牆壁前,對著眼前的浮雕裝飾,狠狠的砸了下去。


    鐵錘跟大理石浮雕撞擊在一起,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隨著鐵錘砸下,大理石浮雕牆麵立刻出現了放射性的裂紋。


    這一錘下去,身後房門後的喧鬧猛然寂靜了刹那,隨後再次喧鬧起來,聲音更加瘋狂嘈雜了。


    “季藏,快住手,不要亂來了!”


    我冷笑起來:這些人越是慌,就說明我找到了正確的方向。


    我再次揮舞起錘子,重重砸在了牆壁上,那些裂隙變得更大了。


    房門後的眾人終於慌了:“快,把門撞開,一定要阻止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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