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已經晚了,兩個村民為了搶裏麵的糧食和棉花,已經把手伸了進去,把棉花拽了起來。


    緊接著,兩人就驚叫起來:“俺日他娘咧,這是啥玩意?!咋還有老蒼蠅?!哎喲,我日咧,還有跳蚤!”


    兩個村民驚叫著拍打身上,可是跳蚤這種東西,真的沾到身上,想要拍打下去,可就太難了。


    見到他們狼狽的模樣,老頭忍不住罵道:“咋那麽手賤?!什麽東西都去拿!”


    接著,他又轉過頭,衝著外公問道:“小兄弟,你是不是知道這裏麵是什麽東西?”


    “我不知道。”外公搖頭。


    “那你剛才喊著別碰,是為什麽?”


    “我就是想著這是小鬼子扔下來的東西,小鬼子可不會安什麽好心,不應該碰。”


    “小兄弟說得沒錯,的確不能碰。”老頭點頭同意,又衝著眾人喊道:“都離這些破爛玩意遠一點,又是老蒼蠅又是跳蚤的,誰知道是什麽爛髒玩意?咱們趕緊走。”


    一眾人繼續匆忙趕路,又走出去接近兩裏地,隊伍中的小孩子和老人堅持不住了,這才停下休息。


    這一次,外公沒有急著去釣魚,而是到了路旁的荒草之中,開始尋找道士教給他的那幾種草藥,他要盡快把身上的傷給治好。


    等到找好草藥迴來,他找到老頭要來瓦罐熬藥,又準備去河邊釣魚,卻見到兩個村民跳進了河水當中,正一邊抓癢,一邊洗澡。


    兩個人一邊洗,一邊還在罵:“他娘了個腿,癢死老子了,這小鬼子扔跳蚤下來想幹什麽?想癢死咱們嗎?”


    外公忍不住皺了皺眉,見到兩人在河水中折騰,怕他們影響魚兒上鉤,就換了個地方。


    老頭跟在他的身邊,也忍不住說道:“這倆家夥在村上就是那種莽撞的性格,這次讓他們吃吃虧,看他們下次還手賤不,什麽東西都亂摸,腦子都白長了。”


    “大爺,我總感覺這次的事情有些不大對勁。”外公說道。


    “怎麽不對勁了?”


    “小鬼子那飛機在天上飛,恐怕也挺費勁的吧?他們那麽費勁的飛過來,肯定是想要做什麽,沒理由扔下來一些老蒼蠅和跳蚤就跑了,這又不能幹什麽。”


    “那誰知道?別想這些了,咱們隻要離小鬼子遠遠地,就沒事了。”


    “也對。”兩人閑聊著,外公再次把魚鉤甩入了水中,過了一會兒,一條大魚上鉤了。


    “小兄弟你這釣魚的本事真是一絕,我們這一路也見到不少人想要捉魚吃,卻沒有像你這樣隻要下鉤就能釣上來的。”老頭忍不住誇獎道。


    外公心中一動,冒出一個念頭:自己這樣能輕易釣魚上來,會不會跟老瞎子說的純陰命格有關?


    自己這幾次死裏逃生,都是在水中完成的,換做其他人,也許早就淹死在水裏了,可他卻每次都能平安的活下來,還被人撈上岸。


    還有就是,師父之前推斷說,他需要渡過五行的劫難,水土火都已經渡過了,被小鬼子開槍打中肚子,金劫也算是渡過了。


    那天山洪中被木樁撞在肚子上,半路上還不知怎麽鑽進了棺材當中,這算是渡過了木劫?


    這樣算起來,五行的劫數都已經渡過了,接下來自己就不會再遇到什麽劫難了吧?


    想到這裏,外公頓覺心頭輕鬆不少,連帶著身上的傷口似乎也沒那麽難受了。


    釣了兩條魚之後,老頭準備招唿著村民再趕一段路,可是大家都說有些走不動,一群小孩子看著大活魚,更是口水直流。


    老頭想了想,看到天色也不算早了,於是就招唿眾人就地安營寨紮。


    外公迴去把熬好的草藥湯劑喝下肚,又把搗爛的草藥混著鍋底灰敷在了傷口上,迴到河邊繼續釣魚。


    他心裏很清楚,老頭收留他一起走,的確有出於好心的成分,可人在一個集體中不能沒有價值,總要有所貢獻。


    他現在最大的貢獻就是能釣魚上來,自然要多釣魚,釣上來的魚越多,他就越容易被這個集體所接納。


    這頓晚飯相當豐盛,不僅有魚湯,還有烤魚吃,幾個村民還挖到了田鼠和一條蛇,也拿來燉了湯,聞著也挺香的,不過外公對老鼠實在是敬謝不敏,所以一口都沒嚐。


    也許是好幾天沒有這麽吃飽過,小孩子們吃飽之後開心的跑來跑去,連帶著大人也都跟著有了歡聲笑語。


    唯一有些不和諧的是,那兩個被跳蚤咬了的村民,吃飯的時候也不停的在身上亂撓,看得人覺得身上跟著發癢。


    外公總有種不妙的預感,晚上睡覺的時候,特意睡在了離他們比較遠的地方——哪怕小鬼子扔下來的東西沒什麽事兒,他也不想染上跳蚤,被咬一身包。


    臨睡覺之前,他又喝了一碗草藥湯劑,又給傷口上了新的草藥泥,這才沉沉入睡。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周圍有動靜,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接著就聽到了老頭的聲音。


    “狗剩,二嘎,你們倆大半夜的不睡覺,鬧騰啥呢?”


    “五爺,我們倆吃壞了肚子,去拉泡屎。”


    “懶驢上套屎尿多,快去吧,警醒點,別踩到蛇了。”


    “曉得了。”倆人說著,捂著肚子朝著遠處的一處凹坑跑去,接著寂靜的夜裏就傳出了噗嗤噗嗤噴射的聲音。


    老頭聽著聲音,啐了一口痰,低聲罵道:“倆狗日的,大家夥一起吃的飯,別人都沒事,就你們倆鬧肚子。我看就是你們倆手賤惹的。”


    外公聽到這話,忍不住皺了皺眉,總感覺捕捉到了什麽信息,可又想不明白是什麽信息。


    他有心想仔細想想,可他實在是太困了,很快又迷迷糊糊睡著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起床,他看到了昨天那兩個名叫狗剩和二嘎的村民,一臉蒼白虛弱的樣子,整個人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兒了。


    他忍不住皺了皺眉,衝著老頭問道:“大爺,他們兩個這是怎麽了?鬧肚子那麽厲害?”


    “誰知道這倆信球玩意吃了啥東西,昨天後半夜跟點了炮仗一樣,不停事兒的去拉稀,給他們喝了炒麵止瀉也不行。對了,小兄弟,我見你會用草藥治病,你給他們倆把把脈,看看能不能開個方子,先給這鬧肚子止住。”


    “這……我不會啊……”外公頓時麻了。


    “不會?可我明明看你會采藥抓藥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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