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性的考核是在下午。


    眾多的還未入門的弟子在經曆了摸骨,測力兩項考核之後,人數明顯少了大半,原本百多人的大隊伍,此刻都匯聚在山崖腳下,一眼望去,卻是隻剩下了四五十人。


    到了這裏的顯然都是前麵兩項起碼都是良等往上的,畢竟一旦有著劣等,直接便被雲霞門遣送下山了,一個個顯得躊躇滿誌,神色各異。


    崖名悟道崖。


    四周都是懸崖峭壁,隻有一條山間小路通向這裏。


    站在崖底,朝著崖壁遠遠望去,


    這裏的石壁之上卻是隱約留下了不少刻印,有的像是小人打坐,有的卻是在作弓馬狀挪動的模樣,周邊還伴隨著不少文字的刻印,似乎是在對這一些動作進行釋義。


    按照雲霞門中師兄們所說的,這石壁上的刻印就是他們的開山老祖宗,也就是雲霞道人留下來的武學,上麵刻著的是雲霞門入門的功夫,采霞決的入門的心法和配套的弓馬站樁法決。


    而他們現在要做的,便是在三炷香的時間裏麵仔細揣摩那石刻上的心法和站樁,三炷香後自有長老們前來檢驗他們的成果。


    “這悟性考核的意思是學上麵的動作?”


    “學得越好,越快,就越有機會進入雲霞門?”


    聽完師兄的解釋,秦富貴抬頭望向自己額頂上的石刻,眼睛早就粘在了上麵。


    “下麵開始吧!”


    站在遠處的一個師兄點燃了檀香,飄起一縷縷淡淡的煙霧。


    然後靜靜候在一旁等待。


    各名待考核的弟子迅速往前,占據能看得最為清楚的位置,秦富貴也不例外,小跑著往一個角落的位置,抬著頭,不忍放過一分一刻的時間。


    最後站定在結實的地麵上,


    采霞決!


    是最頂頭鐫刻著三個力道鋒利的隸書文字。


    “總綱!”


    “武學之道,在於唿吸之間,如五髒六腑,四肢百骸,必先一一洗滌淨盡,純見空虛,謂髓骨之間,皮肉之內,莫非筋聯係周身,通行氣血,凡屬後天......”


    “我輩練功無日,血氣五朝,如這采霞之法,故名采霞決。”


    秦富貴快速的掃了一眼,將前頭的總綱過了一遍,隨後才去看下麵的入門心法和弓馬站樁。


    一個個字湧入他的心頭,秦富貴感覺極為晦澀難懂,倒是那一幅幅動作的圖解看上去還算簡單。


    時間慢慢流逝,石刻上不過百來字,秦富貴都已然記在心頭,他索性將目光轉向那一些小人的動作。


    一一對照,進行模仿。


    秦富貴紮著馬步,雙臂握拳靠於腰間,腳踩梅花樁,逐漸開始挪動。


    “氣息平複,想象自己身就像一個鐵桶,裏麵的水在不停的晃動,然後匯集於一點......”


    秦富貴嘴裏麵念叨著,一邊琢磨著,雙目無神,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麵。


    不過片刻,秦富貴額頭上便沁出絲絲汗水,挪動間頭頂冒著騰騰熱氣,看起來這般簡單的動作卻是極耗氣力。


    而悟道崖崖頂,不知何時卻是出現了一群衣色不一般之人,為首的便是負責這次考核的李門主,身邊依舊伺候著幾個黑衣,青衣的勁裝青年。


    “看樣子,今年參加入門考核的弟子精華都在這裏了?”


    “比前幾年,這出色的弟子明顯少了幾分呀!”


    李門主望著崖底下正琢磨動作的少年們,眼中鬱結之氣越加濃重。


    “都是一些什麽歪瓜劣棗的!”


    “這幾年四方堂做事越來越不得力,讓他們負責招收弟子,卻是一年不比一年!”


    那李門主哼了一聲,明顯有些不悅。


    “這也怪不得四方堂的。”


    “畢竟這幾年我們和五虎幫爭鬥得確實有些厲害,死傷了不少門下的弟子。我們雲霞門入門的門檻又不低,而那待遇也算不得上等,縣裏麵好些富貴人家子弟都不選擇往我門內來了,至於那貧寒家庭的子弟,即使我們放開了收,又能出多少出色弟子?”


    “可如此以往,那怎麽能行?”


    “新血不足,舊人已去,那我雲霞門門人豈不是越來越少?!”


    “可現在,就是如此一副模樣呀!”


    其中幾人議論紛紛,但在一人說出此話之後,周圍不免沉默了許久。


    “你說太上長老他老人家為何不出手打一打那五虎幫的氣焰?最近幾年他們確實是囂張過頭了些。”


    “地盤丟了不少,門人弟子也是死傷無數呀。”


    其中一名黑衣弟子話語有些低沉埋怨道。


    “住口,太上長老豈能是我等能夠討論的!”


    說到此處時,站在最前頭的李門主卻是轉身,臉色一板朝著那黑衣弟子嚴厲嗬斥道。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了。


    半響下來,才恢複一點聲響,


    “哈哈,其實也還好了。仔細看一下,這一批新弟子也還是有幾個好苗子的,比如,你們看那角落的小子,怎麽樣?”


    一人打了一個哈哈,手指朝前,指向的卻是歐陽質所在的位置。


    “我看他那樁馬功夫應該是早已經入門了,氣血充足,應該快入了氣血境的門檻了,在這年齡段裏也算是天賦十足了!”


    一番話語下來,卻是將眾人的目光轉移到了下方的考核弟子身上。


    看那歐陽質的動作確實流暢,站在那裏,就像一根生根的木樁一般,顯得挺拔結實,一舉一動之間,盡顯這采霞決的要義。


    “年齡雖說大了一點,但看那弓馬樁功是我們雲霞門的路數,應該是之前從哪裏得來了我們雲霞門的入門功夫學過幾年,這樣去看,和其他弟子相比顯然不大公平。不過看筋骨,似乎沒學過外門的招式,根基紮實,入門之後,確實也算是一個好苗子了。”


    “不過比起他家大哥卻還是差了那麽一些的,隻可惜,他大哥前幾年入了那六扇門,早成了六扇門的二等捕快了。”


    話語中有幾分可惜,李門主似乎認識那歐陽質,點評了幾句後,眼中鬱結之氣稍散,露出幾分欣賞神色。


    “那李門主,這一次你們內門這一次又收了一個好弟子呀,得提前恭喜呀!”


    “不過,這頭籌讓您給拔了,其他弟子那就先得讓我們先來了,就拿我們堂來說,之前也是損失了不少,急需補充人手的呀!”


    此刻說話的不大客氣。卻是一個紅麵包著頭巾的五旬老漢,十根粗壯的手指,隱約藏在衣袖中,顯得蒼勁有力,此人卻是雲霞門暗器堂的堂主,掌管著暗器堂大小所有事務,一雙手使出的暗器不知讓多少五虎幫的幫眾死得不知不覺,算是門內的頂尖高手之一,見得門主此刻麵色稍好,頓時打趣道。


    “嶽堂主,你這話說得。”


    “這一次我內門也就要兩三人,其餘人等,隻要你們看得上的,盡管去挑。”


    那李門主哪裏不知道身邊這些堂主們的心思,卻是極為大氣道。


    不過,他們內門也看不上那等雜七雜八的弟子。


    “那就多謝門主了,”


    周圍幾位衣著明顯不同的堂主聞言,同時拱手謝到。


    “那個健壯少年,我看底子在這裏麵絕對算得上前三了,雖說樁功還差點火候,到時候學一些橫練功夫,隻要幾年,又是我們堂一員得力大將,你們到時候可別和我搶呀!”


    此刻說話的,卻是站在嶽堂主左手邊的一個赤著胳膊的漢子,整個身軀看上去就比旁人要寬大,胳膊上套著幾個精鋼大鐵環,國字臉龐上閃著點點油光,顯得孔武非凡。此人卻是霞光堂的吳堂主,一身橫練功夫,尋常刀劍不懼。


    “要我說,可比不上我瞧上的這名弟子,短短時間學得像模像樣,下盤穩健,雙手修長,一看就是學刀的料子。”


    另一個身著紫色勁裝,留著兩鬢青發,腰挎彎刀的中年人頓時笑著指向一名身材修長的白淨小子。這是金刀堂的劉堂主,這堂內人數最多,整體戰力而言也是最強,至於他那一手雙刀也是使得是水潑不進,讓無數敵人膽寒。


    “你們倆就別爭了,你們那都是粗漢子的活計,還不如入我百劍堂,要我說,學劍才是光煌正道。”另外一人插嘴道。


    敢同時打趣兩位堂主之人,在門內自然地位不差。隻見此人一身銀色的袍子,長得是白白淨淨,不像江湖人士,倒像個書生。這人卻是與其餘三位堂主並列的百劍堂堂主莫堂主。


    在他們爭吵之間,那暗器堂的嶽堂主的一雙寸目卻在不斷掃視,仔細的觀察,看樣子卻是在暗中找適合他堂內的弟子。


    這門考核,與其說是對弟子,更多的卻是他們這一些堂主,能不能挑到好弟子,就得看他們自己的眼力勁了。


    隻見他似是點頭,又或是搖頭。


    不多時,雙眼停住,卻是盯住了崖底下秦富貴的身影,


    “這黑瘦少年比起前麵我看上的那幾個似乎也不算差。”


    “不對,應該是還要好上幾分的。”


    “隻是看模樣,好像是普通的農家子弟,雖說動作比不得其他人,但如果是之前沒練過,短短時間內能練到現在這模樣,天賦絕對算得上出色!”


    那嶽堂主此刻卻是仔細品味著秦富貴的動作。


    “就是普通人家子弟這練武的花費,如果隻靠門內的那點月俸,似乎難以承擔呀!不過我們暗器堂的福利也還不錯,過上幾年,進入氣血境應該問題不大......”


    “要其他出色的弟子,其他堂口也不會那麽輕易放手,前段時間,堂口內損失了不少弟子,給一個記名弟子倒也沒什麽損失。”


    稍微一思索,暗地下做下決定,沒有耽擱多少時間,隨之目光轉向其他人。


    三炷香的時間就在各位堂主們的指點爭奪之間結束。


    在吩咐幾名青衣弟子下去通知之後,李門主隨著四位堂主便是轉身離開了。


    “暗器門的記名弟子?”


    “我現在已經是雲霞門的記名子弟了?”


    秦富貴被身前的青衣師兄從樁功狀態下叫醒了過來,顯得極為茫然。


    “考核呢?”


    “這就已經檢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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