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都是臉上色變,“哪來的?”


    “我這些日子辛苦掙的,怎麽樣?這不比肖戰強多了!”


    池昭傑揚著臉,視線掃向雙親。


    許麗華翻身下床,取了銀票,細細打量,一臉的不可置信。


    池厲嵐早變了臉色,勃然大怒,“你從哪裏偷的?還是搶的?”


    “這是兒子自己辛苦掙的,來路清白。”


    池昭傑一臉的委屈,“如果是大哥,你是不是就信了?”


    許麗華看著撒落一地的銀票,隻感覺天旋地轉。


    她和丈夫一樣,明白世道人情,五十萬兩,寥寥不過數日就賺得,那天下人就不要混了,他們兩人倒是知道,池昭傑最近在外麵,似乎在參與什麽事情,卻不知道是這種事。


    如果是陽兒,還有可能,但是傑兒,這個孩子真沒有這個本事。


    池家老兩口頓時明白,如果池昭傑所言不假,必是有人針對池昭傑,這是衝著池家來的。


    看著雙親知道自己掙了大錢,沒有意料中的欣喜和另眼相看,反而一個滿麵愁容,一個一臉怒色。


    他頓時十分惱火,開口道,“你們全都看不起我!我池昭傑就這樣無能嗎?我怎麽比不過大哥了?大哥有何了不起,你們個個看重他!”


    池昭傑此時,怒火全麵爆發,口不擇言,發泄著對雙親的不滿,和對大哥的嫉恨,連得知消息,匆匆趕來救火的昭陽夫婦,在門外聽到,也止住腳步,對視一眼,兩人頓時都感覺十分無奈。


    這樣的情形下,兩人進去,情況隻會更加糟糕。


    但是來都來了,昭陽夫婦隻得略停停,聽到裏麵聲音沉寂下來,青青邁步上前,示意出來迎接的侍女不要出聲,自己掀開門簾,向裏麵望去。


    隻見池昭傑一臉憤怒,和池厲嵐大眼瞪小眼,而許麗華則手持銀票,愁眉不展。


    少頃,青青咳嗽一聲,和池昭陽一前一後進來,池昭傑見了長兄,臉上越發不喜,冷冷道,“池家未來家主來了,怎麽,來看為弟的笑話?”


    池昭陽聽了,挑挑眉,這個弟弟一向有些陰陽怪氣,但是當著雙親的麵,還收斂些,此時,怕是氣狠了,當麵就嗆聲他,直截了當表現自己的不滿。


    青青臉上露出些微不悅,卻不好多說什麽,邁步上前,扶許麗華躺迴床上。


    許麗華因為受了次子之事的刺激,感覺有些心慌氣短,此時臉色已是慘白,青青一進來,就察覺到,當即給她扶脈,又試試她額頭溫度。


    少頃,才對池昭傑溫言道,“傑弟,母親身子不好,有什麽事,改日再講,如何?”


    池昭傑卻一扭臉,撇撇嘴,冷笑道,“偏你會做人,假惺惺。”


    他話還沒說完,那邊池厲嵐早就臉色鐵青,大掌一揮,啪一聲,池昭傑臉上,已是多了一個巴掌印,他嗬斥道,“怎麽和嫂子講話,我素日如何教你的?”


    池厲嵐下手不輕,池昭傑皮膚又白,當下,他臉腫得老高,他手捂臉頰,十分委屈。


    但是池家家訓,素來是要求兄友弟恭,待之以禮,極是嚴格。


    所以池昭傑再桀驁不馴,也不曾像今天這樣,但是他這些話憋在心裏很久了,此時說出實話,卻又挨了一巴掌,頓時又羞又惱,氣憤之下,當即甩門而出。


    丟下池厲嵐在那裏氣得跳腳,“孽障!孽障!”


    那邊池昭陽麵露沉吟之色,蹲下身子,親自收拾那一地的銀票,一一整理完畢,放到池厲嵐手中。


    “父親,傑弟這些錢的來路,怕是要查一查。”


    “……。”


    “你也感覺不對?那個傻孩子,哼!”


    “我擔心有人利用傑弟,對池家不利。”


    池厲嵐蹙眉,開口道,“我們想到一處去了,罷了,你去查查罷,青兒留下,給你母親看看。”


    那邊青青早坐在書案旁邊,寫下藥方,雙手捧起,交給池厲嵐。


    正在這時,突然有人掀開簾子進來,卻是池昭傑身邊的下仆,垂手侍立,一臉恭敬道,“老爺,二少爺要我把錢收走。”


    聞言,池厲嵐頓時沉下臉來,少頃,還是將手中的銀票丟給他,對方行了一禮,接過銀票,就下去了。


    而池昭陽看他出去,搖搖頭,邁步上前,看視母親,許麗華半躺在床榻之上,臉上微微出虛汗,輕輕喘息,看著極是辛苦。


    許麗華看長子一臉擔心,掙紮著起身,強笑道,“不妨事,你們不要擔心。”


    池昭陽點點頭,勸慰道,“母親,傑弟這次,也是想爭口氣,雖然這件事看著不妥,但是他心是好的。”


    許麗華長歎道,“知子莫若母,我豈會不知?”


    “但是,事情不是這樣辦的,大道直行,不能取巧,可歎這個孩子還是不夠明白。”


    池昭陽聽了,一臉恭敬應是。


    那邊池厲嵐一邊看藥方,一邊冷哼道,“把事情看得如此輕易,池家怎麽會有這樣的蠢材?哼!”


    “不要這樣說傑兒,他也很努力了。”


    許麗華嗔怪一句,老兩口對視一眼,同時搖頭,那邊池昭陽看雙親一臉無奈之色,也不多言,當下告辭出去,去查傑弟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青青則吩咐侍女迴自己房間,去取金針,要為池母針灸。


    池昭傑盛怒之下,衝出了雙親房間,走到庭院之內時,因為無處發泄自己的憤怒,看到滿園盛開的花草,原本是讓人神清氣爽的景象,看在他眼中,卻是極刺眼。


    當下,他衝到花壇之中,拚命踩踏,將花枝踩的歪七扭八,不成模樣,才狠狠踢一腳花園中的白玉蘭,那玉蘭受此一踢,花枝亂顫,少頃,花瓣紛紛落地,滿地都是殘花。


    池昭傑抬起臉,眼中一片暗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正在這時,他派去索要銀票的家仆過來,垂手站在一邊,池昭傑看到,吩咐他將錢交給翩翩,自己呆立半晌,也迴了居所。


    池家家大業大,池宅如同城堡一般,而且戒備森嚴,池家部曲在四方塔樓之上,日夜輪值,上有火把徹夜不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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