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樂雪織的以為,路半緣短時間內是不會迴到小木屋,隻是她沒想到的是。在樂雪織他們前腳剛走,路半緣又半路迴到了這裏。


    他親眼看著自己精心培育的菜圃毀於一旦,所有的蔬菜都被連根拔起,已經成型的蔬菜也都沒個原樣,總之一切都糟糕透了。


    生氣嗎?


    他應該生氣的,隻是路半緣氣不起來。


    這樣的行為太像她了,更為準確的是,在小時候的她。


    也就是因為這一點點的相似,路半緣決定放過樂雪織,畢竟,有關於她,他的記憶已經很模糊很模糊了。


    差一點就記不起來了。


    **


    逼仄狹小的車間內此刻顯得格外的沉寂,尤其是薄斯修,他的位置靠在角落,雙手交疊放置在大腿上。


    總之空氣中冷極了,已經是六月多的月份,天氣已經轉熱,可此刻他們在車內連空調都不用開。


    蘇一蘇二都沒來得及問事情經過,就被薄斯修的冷臉給凍的開不了口了。


    蘇二在副駕駛往後看了看,樂雪織慘白的麵上也是幾分焦急。


    半晌,樂雪織挪了挪位置,好讓自己更靠近對方幾分。


    樂雪織弱弱道:“寶貝,今天……”


    薄斯修冷聲打斷:“你先別和我說話。”


    眾人都是一愣。


    他們知道薄斯修的氣場強大語氣清冷,可是他們從未見過他用這麽重的語氣和樂雪織說話。


    這是第一次。


    薄斯修閉上了眼,似是極力在壓製著什麽,他盡力壓低了嗓子道:“先讓我靜靜,好嗎?”


    樂雪織沉默了一會,隨後她輕輕道:“好。”


    這樣的沉默持續了很久,直到迴了英庭別墅內,薄斯修依舊是一臉的冷意。


    薄河原本想上前詢問,隻是被蘇一一個手勢給勸退了,他小心看了看薄斯修,隨後識趣地閉上了嘴。


    看樣子他的爸爸似乎心情不好。


    薄斯修也沒和其他人多廢話,自己一人往三樓的臥室裏走去了。


    因為傷口在肩膀,樂雪織為了換藥也進行了迴避,葉婉兒很貼心地幫她上藥。


    等到換藥完畢以後,客廳裏依舊沒有薄斯修的身影。


    樂雪織坐在了沙發上,有些鬱悶道:“薄斯修生氣什麽?你們知道嗎?”


    蘇一沉默了片刻:“也許是氣你沒保護好自己?”


    樂雪織沒好氣道:“這也不能怪我,你知道那無臉男手上的藥劑多恐怖嗎?他隻要給我紮一針,我壓根提不上力氣,就跟個普通人似的。”


    蘇一:“啊?你不是普通人嗎?”


    樂雪織:“這不是重點,總之我覺得我的力氣都縮水了,反應也變慢了。要不是李錦諾那時候喊了我一句,子彈穿的就是我的心髒。”


    現在迴想起那時候的場景,她依舊是一陣後怕,她雖然不怕死,但是她也不想真的死。


    幾個人又進行討論了一番,蘇二拇指摩挲著下巴道:“會不會是,姐夫在生自己的氣?”


    “啊?自己的氣?”


    蘇二解釋道:“你看看,姐夫一路上就擰著眉,所有的事情都是姐夫辦的,定位也是姐夫查的。我總覺得姐夫在後悔,他會不會是在後悔沒有保護好雪姐你呢?”


    樂雪織啞言,她張了張唇,並未說話。


    蘇一:“我有點奇怪,姐夫到底是怎麽查到的?這也太離譜了吧……這麽大個地方,姐夫一句話就查到了,這也太恐怖了。”


    薄河聽了一陣,隨後從廚房冰箱裏拿出了一瓶紅酒,這是蘇一給自己準備的上好年份的紅酒。隻是現在被薄河抱在懷中,默默地往樓上跑了。


    此刻眾人正在討論“薄斯修到底為什麽生氣”,此刻自然不會注意到薄河的動作。


    樂雪織有些喪氣道:“薄斯修不會是不喜歡我了吧,這都跟我生氣。”


    疼的人是她呀,當時為了讓薄斯修不當心,她特地說的不疼。可薄斯修就跟沒事人兒似的,也不安慰她幾句。最後下了飛機、坐上車、迴到家以後,薄斯修都沒和她說一句話。


    明明疼的是她,可薄斯修為什麽要這麽冷著她呢?


    她也會覺得委屈,會覺得難過的。


    葉婉兒想了想,插了一句:“我覺得蘇二說的有點道理。”


    “可是那不是冷暴力我的理由。”樂雪織悶聲道。


    有什麽事不會好好說嗎?為什麽要憋著呢,這樣他難受,她也會因此難過。


    葉婉兒:“也許是……需要平複心情吧。”


    蘇一有些無語:“疼的是雪姐,需要平複心情的是雪姐好吧。又不是姐夫中了一槍,他平複個毛線?”


    蘇二默默地看了蘇一一眼,輕聲道:“你到底是那一邊的?”


    剛剛的蘇一還在幫薄斯修說話,怎麽一轉眼就臨時倒戈了?


    蘇一訕訕一笑:“對不住,我給忘了。”


    其他人還在糾結的時候,樂雪織的心情更為煩躁,她真的討厭透了這樣的感覺。明明她什麽都沒做,明明她才是無辜的,她還被中傷了一子彈差點沒命。


    薄斯修就算怎麽樣,也不應該對她不聞不問冷臉相對吧?


    樂雪織心中暗暗發誓,短時間內她絕對不要理薄斯修了,最起碼讓他也嚐嚐被冷暴力的滋味。


    樓梯口傳來了一陣拖鞋聲,聲音不大,但足夠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小溪,你怎麽上樓了?”蘇二問道。


    薄河走到了沙發前停下腳步:“你們不要擔心爸爸了,爸爸已經沒事了。”


    “啊?沒事了?”


    薄河解釋道:“電視上說了,如果一個人很煩的話,那就喝酒。沒有喝酒解決不了的事情,隻要喝了酒,所有的煩惱都會忘掉。”


    其他人麵色一愣。


    薄河又繼續說道:“所以你們不用擔心拉,爸爸已經開始借酒消愁了。”


    葉婉兒突然說道:“小溪,你的成語學得不錯。”


    借酒消愁……


    這似乎不太符合現在的語境。


    他們隻有蘇一一人想起來不對勁的地方,他猛地站起了身:“酒?是冰箱裏那瓶嗎?”


    薄河點頭。


    蘇一差點沒站穩原地打滑,那可是他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買到的珍藏級別的紅酒,此刻居然被薄河送給了薄斯修!


    他連一口都沒嚐過。


    樂雪織白了他一眼:“不就一瓶酒,我男人喝喝怎麽了?”


    隨後樂雪織才意識到,薄斯修才不是她男人,她要短暫地和薄斯修分手幾分鍾,不然她的心中實在是不舒坦。


    不對……


    喝酒?!


    薄斯修?


    樂雪織當然還記得,謝深晨和她說過的,薄斯修不碰酒一事。司徒玦也和她說過,薄斯修不喝酒的原因是,他醉酒後的模樣很恐怖很嚇人,會做出一些令人膽寒的行為。


    由於一絲絲的害怕,樂雪織顫巍巍地掏出了手機打開微信,給司徒玦發起了消息。


    樂雪織:薄斯修喝醉以後真的很恐怖嗎?


    沒過一會兒司徒玦就發了長達59s的語音:樂小姐,我勸你不要在老虎身上拔毛,而boss比老虎還要老虎。boss大人喝醉酒後的戰鬥力堪比一百頭猛獸,我勸你還是不要輕易嚐試。不過不對,樂小姐,你這麽說的意思是,boss喝酒了嗎?


    司徒玦:boss喝酒了??


    由於語音是外放的,偌大的客廳幾人麵麵相視一片死寂,這件事似乎挺嚴重的。


    最害怕的還是樂雪織,她親眼見過薄斯修發病的時候的模樣,那場麵當真是嚇人,徒手都能捏斷鋼板。


    喝醉酒以後……比這還嚇人?


    不對,樂雪織又繼續問道:謝雲和我說薄斯修他不是半年一次嗎?怎麽在你們嘴裏是三個月一次了?


    司徒玦:哦,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兒了。boss早就更新係統了,現在是三個月,穩定著呢。


    樂雪織:……


    這尼瑪還能更新?


    司徒玦:不過樂小姐,boss大人真的喝酒了嗎?


    樂雪織:沒有沒有,怎麽可能,我就隨便問問。


    看到這句話的司徒玦鬆了一口氣,旋即又開始羅列了薄斯修喝醉酒以後的恐怖行為,這讓樂雪織的頭頂都有些發涼。


    樂雪織默默地將手機塞迴了口袋裏,隨後抬起頭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頓時別過頭看向了電視屏幕,一副“我聽不見”的模樣。


    樂雪織清了清嗓:“要不……你們誰去看看?”


    三人同時虎軀一震,蘇二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我和組織內的人約好了,等會要開會的,我先去房間準備開會事項了。”


    樂雪織又看向了蘇一,蘇一也訕訕一笑,眼珠子都不知道放哪兒放了:“我還要陪我女朋友上分呢,雪姐,我先走一步。”


    樂雪織的視線才剛剛觸及葉婉兒,葉婉兒剛想說“我去吧”,就聽到女孩歎了口氣,最後將頭扭了過去。


    葉婉兒:?


    雖然對方似乎放過自己一馬,但是葉婉兒怎麽覺得自己被輕視了?


    葉婉兒這弱不禁風的,哪裏抵得住發狂的薄斯修?至於一邊的小娃娃薄河,正在歡快地看著電視,看來大家都不能去,能去的隻有自己了。


    樂雪織十分惆悵地再次歎了口氣,隨後站起了身,一臉的痛心疾首。


    葉婉兒輕聲開口:“應該……沒那麽嚇人的。”


    樂雪織十分感動地看了一眼葉婉兒,但是麵上的痛色依舊沒有減少。方才司徒玦的一番話簡直是繪聲繪色還原現場,想必司徒玦是親眼見過薄斯修喝醉時候的模樣的。


    那般可怖的場景,樂雪織想想還真是有些害怕。萬一薄斯修喝醉酒以後神誌不清又給自己一拳,自己豈不是傷上加傷?


    樂雪織的腳步已經邁上了階梯,隨後她扭頭看了一眼沙發是上的人:“婉兒寶貝,如果我死了,幫我照顧好小溪。”


    葉婉兒:……


    薄河:?


    薄河看著女孩上了樓,於是眨了眨眼好奇道:“葉姐姐,爸爸喝酒了以後很嚇人嗎?”


    葉婉兒迴顧了一下司徒玦的用詞,猛獸出籠兇神惡煞無惡不作……應該是挺嚇人的吧?


    但是對薄河她自然不能這麽說,她輕聲道:“沒有的,也許是……有點鬧騰而已吧?”


    薄河搖搖頭:“爸爸明明很安靜,而且爸爸好像沒有喝醉,總之爸爸並不像他們說的那麽嚇人。”


    這下輪到葉婉兒糊塗了,司徒玦不是說薄斯修喝醉酒以後很嚇人,可薄河似乎又親眼見到了薄斯修喝多了的樣子。


    安靜?


    葉婉兒想,也許是薄斯修當時還沒喝醉吧,有可能薄河看到的男人,隻是抿了幾口酒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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