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裏雖然是在開玩笑,冉冉卻有點防備。


    七爺的心思雖然不好猜,可他們畢竟有過很多很多次交談了。


    對七爺的語言習慣,她多少有點了解。


    她雖然總笑七爺臉皮厚,卻知道七爺平時說自己英俊,多半是在開玩笑。


    之前安雅公主就說過了,七爺對自己那張臉,其實並不太喜歡。


    他一直覺得長得太英俊了是種麻煩,這也是他總是常年易容的原因。


    至於除了這多半之外的“小半”,他也並不是真的在自誇,而是在用這句話轉移話題。


    而七爺需要轉移話題的事……一定都是大事。


    所以那句“人都是自私的”的開場白,給冉冉的第一感覺,就像是七爺在猶豫,是不是該把她劫走似的。


    不過她好像想太多了……而且這樣去誤會七爺的心意,實在是很對不起他。


    冉冉低著頭,在心裏懺悔了一番,正要說點什麽,七爺卻突然開了口。


    “喬姑娘,如果我離開了,你會忘記我嗎?”


    “七爺?”冉冉一愣,心裏充斥的都是疑問,可還是先迴答七爺的問題,“當然不會。”


    “真的不會?”


    “真的不會。”聽到這個問題,冉冉更覺得奇怪了。


    這種沒有自信,需要重複一遍問題來確定對方態度的做法,實在是不像七爺的風格。


    “如果瑞王離開了,喬姑娘會忘記他嗎?”


    嗯?“……不會。”當然是也不會。


    “如果喬姑娘失憶了呢?”七爺突然問了一個更奇怪的問題。


    “……七爺,你今天怎麽了?”


    七爺的氣質大概沒人偽裝得出來,不然冉冉真要以為眼前的七爺是假冒的了。


    “如果喬姑娘失憶了呢?”七爺卻沒迴答,而是重複了一遍之前的問題。


    冉冉沒辦法,隻好認真地去想答案。


    如果她失憶了……如果失憶了,還會記得祁天徹嗎?


    這是一個根本沒法設想的假設,如果問她幾十年後或是在經受了什麽重大_波折之後,會不會記得祁天徹,她會很快地給出確切答案。


    可失憶……是一件她完全不了解,也沒有辦法設想的事情。


    她隻知道,失憶似乎是跟腦神經有關,可如果你把一個人記得足夠牢呢?


    牢到他的一舉一動都刻在心海裏,即使你什麽都不記得了,心頭卻總是有一種感覺縈縈繞繞,那樣無法揮去的牽掛,會讓你知道,你曾那麽深的愛過一個人。


    會有這種可能嗎?她不知道。


    冉冉想得有點出神,過了一會兒,才無奈地搖頭,“我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這個問題,她沒有辦法說出確切答案。


    七爺也沒再逼問她,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他突然又笑了,“人都是自私的。”


    有點奇怪的,他又重複了一次之前的開場白。


    “……七爺,你有事要說嗎?”


    “沒有。”七爺答得斬釘截鐵。


    冉冉想了想,突然嗬嗬一笑,“七爺,我今天氣質很好呀。”


    “喬姑娘氣質一直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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