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七爺不是不可信的人,可祁天徹還是不放心地要問一句。


    祁天徹很少來七爺府,對於這裏的空間,並沒那麽熟悉,再加上這樣的接連兩次轉身,祁天徹現在說話時,以為自己是看著七爺,其實方向卻有點偏了。


    可是七爺沒開口,祁天徹根本不知道自己看錯了方向。


    七爺微微一愣,極緩慢地站起身,走到直對著祁天徹視線的地方。


    七爺的動作很慢,在這個過程中,根本沒發出半點聲音,祁天徹的視線也一直固定不動,根本就沒察覺七爺的舉動。


    七爺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生平第_一_次,他有了歎氣的衝動。


    “七爺?”許久沒等到七爺的答案,祁天徹又問了一聲。


    “喬姑娘的心思不在我身上,不過我不是小心眼的人。”


    七爺的這句話,就算是承諾了,祁天徹等的就是他的承諾。


    可現在聽到這句話,他的一顆心放下,之後又懸了起來。


    冉冉的心思不在七爺身上?那在哪裏?


    他的眼睛看不到,聽力卻還是正常,甚至說,比以前更敏銳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看不見她的樣子,所以格外留心跟她有關的所有聲音,才顯得聽力變得敏銳。


    在瑞王府,在他推開她時,在那尊白玉娃_娃碎裂在地時,在他好像滿不在乎地跟沐沐說那番話時……


    他完全看不到她的反應,可是在那個時候,周遭的一切雜音似乎都已消失,連他自己的話音都被他隔絕到耳外,隻專心地想聽到跟她有關的所有聲音。


    沒有。


    什麽都沒有。


    她沒說話,唿吸都凝結住,在那段時間裏,她的心跳聲似乎都變得微乎其微,慢得像是快要停止。


    他也曾有過這種反應。


    就是當初在山ding,看到七爺抱著她那一幕時,有那麽一瞬間,僵住的不隻是身體而已,思維、唿吸、心跳都凝結住,整個世界膠住了似的,眼前停留的,永遠都是那一幕,就算極力想趕都趕不走。


    所以在聽到冉冉的反應時,他就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麽,現在七爺的一句“喬姑娘的心思不在我這兒”,無疑又加重了他的懷疑。


    其實也隻需要再問一句而已,以七爺的行_事風格,不會瞞著不說。隻需要問上短短的幾個字,他就能聽到確切的答案。


    如果、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如果、如果冉冉是喜歡他的……


    那麽容易就能聽到的答案,那麽期待聽到的答案,可是那個簡單至極的問題,現在卻根本問不出口。


    怕聽到肯定的答案,從此再也狠不下心來把她推離身邊,再也不能無牽無掛地離開……


    用力閉了閉眼,祁天徹沒再說什麽,跟七爺打了聲招唿,轉身離開。


    —


    小蒙蒙在七爺府裏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冉冉,等迴到自己的榮王府,走到草藥房附近,卻看到冉冉就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手臂環著膝蓋,遠遠看去,人都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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